方長卿十分不贊同于喬這么冒險:“我們住在這里只是過客,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趕,不到危及生命的時刻,最好別輕舉妄動。”
于喬還是想弄清楚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昨天我們留宿的鎮子,和今天的情況太相似了,我總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不然,那么短的時間里,大家怎么做到不約而同的消失在街上?”
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掀開布簾,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時,心里的那種無措和恐懼時,他拒絕的語氣更加強硬了起來。
“不行!我不能讓同樣的危險,在我們身上發生兩次。”
他不能再讓這個女人去涉險了,因為不管可能會發生什么樣的后果,他都不想把失去她作為打算之一。
于喬誤會了他的意思,耐著心的繼續勸說:“放心,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保護你的。”
方長卿冷冷的抬頭:“我說的不是我。”
于喬長而卷的眼睫毛撲扇了一下,閃爍著避開了他逼人的目光。
聲音淡淡的,卻充滿了抗衡的力量:“如果我非要去呢?”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
說實話,于喬的心里有些忐忑。
方長卿的擔心不無道理,他們現在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保要緊。
可她總覺得這些情況太詭異,與其說是異象,倒不如說是為了“迎接”他們而準備的一出好戲。
而幕后的操縱著,只要一天不把他揪出來,這場戲就永遠不會結束。
方長卿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忽然嘆了口氣道:“如果娘子非要去,而我身為你夫君,哪有不陪你冒險的道理?”
說著,操縱著輪椅,去枕頭下取出一把短劍,放進了衣袖里。
“走吧。”
打開了房間的門,回過頭來,才發現于喬沒有跟上來。
“愣著干什么,走吧。”
沒有了魏康盛的幫忙,于喬一個人把方長卿弄下樓梯,弄出了很大的聲響,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艱難的把方長卿弄下樓梯。
而此時,外面的街道上已經空蕩蕩的,燈籠依然高高的掛著,散發著昏暗的紅光。
一陣風拂過,燈籠隨風擺動,本來就詭異的街道,瞬間更添了幾分陰森滲人。
于喬不是膽小的人,但此時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別怕,有我在。”
方長卿忽然握住了于喬的手,大拇指無意識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一雙嚴肅的眸子沒有放過街道上任何一個角落。
“你發現了沒,這里家家戶戶的窗戶都完整無損,而大門都遭到了破壞。”
于喬贊同的點點頭:“不知道是里面的人想出去,還是外面的人想要進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剛才還那么大的動靜,現在街道上卻一個人影都沒有?那些聲音到底是怎么發出來的?”
“咚咚咚!”
遠遠地忽然出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節奏比剛才的那些要急促一點,像是在趕時間一樣,聲音也越來越近。
于喬趕緊推著方長卿找了個隱蔽的門后躲了起來。
透過外面的光,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個鋤頭,在地上敲一下,往前面走一步。
奇怪的是,他始終閉著眼睛,像是夢游一樣,不停歇的往前走,鋤頭在地上擊打著發出重重的聲音。
從于喬面前路過的時候,還能模模糊糊的聽見他嘴里一直呢喃著:“殺、殺、殺……”
“他怎么了?”
于喬疑惑的搖搖頭:“像是夢游癥,但是……這種病癥的發癥率,不應該有這么高才對。”
“那我們跟上去看看。”
于喬推著方長卿,跟在那個村民的身后。
他在鎮子里繞來繞去的,最后竟然從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里,繞出了鎮子,一直來到一片樹林里,腳步才緩緩慢了下來。
于喬和方長卿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知道村民停下來,才發現樹林里烏泱泱的一片,都是人!
從穿著上看,全部都是附近的村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個東西,有下地干活用的鋤頭,有割麥子用的鐮刀,更有甚至,手里舉著一把長椅。
大家像是聽見了什么似的,時不時的點點頭,或者用手里拿著的東西撞擊著地面。
于喬屏息凝神,想要仔細聽清楚到底誰說了什么,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什么都聽不到。
“咔吱!”
一支樹枝忽然在她的腳底下踩斷,她渾身的肌肉都緊緊地蹦了起來。
與此同時,站在人群最后的一個村民,僵硬的把頭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