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愕然!
于喬也是一愣,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他:“我也沒那么想要這個燈籠,你不必如此……”
“請坐。”
方長卿清冽的聲音打斷了于喬的話。
老板怔怔的看著他,忽然間撫掌大笑:“好好好,公子真是青年才俊,老朽自愧不如。這盞燈,公子今日拿走吧!”
變化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這什么意思?”
“他猜對燈謎了?老板,你好歹說與我們聽聽啊!”
大家紛紛出聲。
老板看向方長卿,笑著道:“公子,那老朽不才,就來解釋解釋?”
“請。”
老板挺了挺脊背,看向眾人:“言對青山不是青,二人土上說分明,三人騎牛牛無角,草木之中有一人。這言加青便是個請字,二人成土是個坐,三人和無角牛是奉,至于這最后一個嘛……”
“艸人木,是茶!”
于喬反應過來,說道。
老板贊許的看了于喬一眼:“沒錯,所以這字謎的謎底便是,請坐奉茶。”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方長卿剛才有此舉動,她還以為……
想到自己誤會了,于喬臉頰飄出了兩朵紅暈,好在這里燭光灼人,看不真切。
老板取下那盞最大的燈,遞給了方長卿:“不知公子姓名?”
“路過之人。”
方長卿接過燈籠,并未多言,轉(zhuǎn)身將燈籠遞給于喬。
于喬歡天喜地的接過,臉上露出了孩子氣的笑容,捧著左看右看:“真好看!”
“砰!”
煙花在空中綻放。
于喬抬頭,看著天空中五光十色的煙花,不覺失了神。
她已經(jīng)多久沒有這么輕松愜意過了?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留在這里,就過這樣平平淡淡但簡單幸福的日子。
“在想什么?”
方長卿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她身側(cè)。
于喬笑了笑,抱緊手中的燈籠:“沒什么,只是有點感慨,在村子見不到這樣的美景罷了。”
“若是你想看,等有時間我再帶你來。”
于喬搖搖頭。
煙花散盡,煙霧繚繞間,有隱隱碎光散落而下。
她垂下眼瞼,眉宇間的神色在黑夜中模糊不清:“不了,這種美好,終究是短暫的。”
除非永遠離開那個地方。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不知道方長卿懂還是不懂,但就算懂了,于喬也知道他不會這般輕易放自己離開的。
燈籠帶來的喜悅被這突如其來的感傷沖淡了不少,于喬晃了晃腦袋,將這份傷感驅(qū)逐出去,推著方長卿往前走。
方長卿眼睫毛微顫,好在很快于喬就走到了身后,并未看見他神情的變化。
廟會不虧是一年一度的盛舉,熱鬧非凡,沿街還有很多表演雜技的,大家成堆成堆的湊在一起,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說上話。
還一些年輕的公子小姐們,趁著人多偷偷出來約會,手是不敢牽的,只能一前一后稍稍有點距離的走著,時不時側(cè)頭和對方說上一句,便能露出好長時間的笑容。
于喬看的有些唏噓。
她一來到這里就已經(jīng)嫁人了,還成了兩個孩子的娘,根本沒機會談個戀愛。就算是離開了,她這一把年紀,在現(xiàn)代還算是個曼妙佳人,在古代恐怕都是老姑娘了。
看來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沒有男人緣。
于喬心酸的搓了搓手,順帶著瞪了一眼方長卿的后背。
好不容易有個丈夫,還是個不愛她的!
方長卿不知是不是有感覺,竟是忽然間回頭,正對上于喬的雙眼,嚇了她一跳!
她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抓緊了扶手,眼波流轉(zhuǎn)間似有汪汪泉水。
偷看別人還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當然會驚慌!
但在此刻方長卿眼中,她的模樣更像是——嬌羞?
他的視線稍稍掠過她的肩頭看向她身后的一對男女,兩人悄悄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勾在一起,又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般迅速移開。
正是戀愛最好的樣子。
方長卿眸光微閃,然后指了指前面不遠處;“那兒有人放花燈,可要去看看?”
花燈?
于喬反應過來,見方長卿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發(fā)悶,沉沉嗯了一聲,沒什么興趣的推著方長卿往前走。
不少人也在朝那邊聚集,很快就看到一條河,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不少盞花燈,順水漂流。
有人遞給了他們各自一盞花燈,于喬接過,推著方長卿到了河邊,沿著河邊蹲下,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放花燈?”方長卿問道。
于喬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許什么愿望。”
“你沒有愿望嗎?”
方長卿轉(zhuǎn)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