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唇囁嚅了下,魏康盛忽然無措的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言不發的低著頭,想向方長卿和二丫道歉求原諒,可是話到嘴邊,不知道該什么說。
“行了,你也別說那么多了。”于喬幫方長卿拍掉他身上沾染的灰塵,然后站起了身子,“關于王沐雪的死,我很愧疚。其實從你把王沐雪抱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真相,但是又害怕你無法接受,也不能理解,所以也就一拖再拖,直到讓你對我們產生了這么大的誤會。但是,關于村長的死,真的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信的話,你可以回村里問,我們回村的當晚,在村口遇見了刺殺你爹的刺客,長卿因此還受了傷。他身上現在又有毒在身,所以,我們就此別過吧,你去追查殺死你爹的兇手,我們去京城,給長卿求藥。”
魏康盛依舊是一言不發。
于喬嘆了口氣:“就此別過。”
說完,推著方長卿轉身就要離開,魏康盛忽然出聲:“二丫!”
于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喊自己。
不能怪她反射弧太長,主要是這個名字聽了著實難有代入感,在二十一世紀的人的思想里,誰會想到還有“二丫”這么反人類的名字?
“怎么了?”
“你……沒事吧?”
方長卿發出一聲冷哼:“殘陽之毒,怎么可能會沒事?”
剛才她刺向自己的那一針的力道,明顯比往日里射出去的力道弱了許多。
盡管昨天晚上她回到房間里用盡了方法把那杯茶水逼了出來,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毒素滲進體內。
“我……”魏康盛欲言又止。
于喬撫慰一笑:“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幸好我發現的及時,吐了出來。”
魏康盛漲紅了臉,最后鼓起勇氣把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剛才為什么要救我?明明我也是謀害你們的殺手之一。”
活了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像剛才劫后逢生那般慶幸過,重生的喜悅,讓他此時在于喬和方長卿面前變得抬不起頭來。
“王沐雪和村長都已經遭遇了不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想讓你重蹈她們的覆轍,不明不白的死在別人的劍下。”
于喬的聲音低低的,像是一汪泉水,輕而易舉的就流進了人的心底。
“你若還想繼續去京城調查村長的死因,那就跟上來吧。”
魏康盛眼睛一亮,立馬就小跑著追了上去。
再次坐在馬車里,他不僅對同行的兩個人感到由衷的佩服。
曾經他是那么看不起二丫,一個長得黑黑瘦瘦的小村婦,每天卑微的為那么一家人活著,不善言談,尤其是方長卿,他想起來村里人暗地里的議論:“長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說到底不還是個殘廢?”
可是見天看了他們的身手之后,他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一個詞:人不可貌相。
車夫銅板都沒要就逃命了,他們不得不又攔路找了個車夫,在前面趕路。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了他們所說的那個鎮子。
于喬讓車夫把馬車停在一個藥鋪門口,然后下去問了問,給方長卿壓制體內毒素的藥方這里都有,于是提議道:“要不今天就現在這里住一天,我配好藥,明天再上路?”
方長卿捂著嘴巴咳嗽了一聲說:“都行。”
藥鋪老板一邊抓藥,一邊笑著說:“幾位是從外地來的吧?那你們可真幸運,剛來就趕上了我們鎮子上的一年才有一次的廟會,聽說今年還來了雜耍的人,幾位可是有眼福了。”
于喬眼睛一亮:“真的?”
女人天生就對人多熱鬧的地方沒有抵抗力,尤其是重生到了那個幾乎與外界隔絕了的小鎮子里,除了濃濃的鄉土氣息外,她一點也感受不到生活的熱情。
“想去?”方長卿對上她亮晶晶的彎眸,心念忽然動了一下,“等抓完藥,我陪你一起去。”
“不急。反正還早著呢,我把藥弄好再去也不遲。”
“這種事情,交給一個不喜歡逛廟會的人就好了。”說著,方長卿看向魏康盛,“你說是吧?”
“啊?”魏康盛趕緊收回視線,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們倆,“是!是的。”
“那就太好了。”于喬從藥鋪老板手里接過來藥材,然后鄭重的交給魏康盛,“既然你都已經答應了,那制藥這種事情,就麻煩你了。等下我會把詳細的過程交給你,所以不用擔心。”
“啊?”魏康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制藥?
那他小時候就有得廟會夢,是不是還沒有開始實現,就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