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尖釘入木樁子的聲音猛地驚動了于喬,黑暗中,一雙眸子倏然睜開,借著昏暗的光,她一眼就看見了插在床
柱子上的箭。
悄無聲息的用手肘推醒了方長卿,深邃的眸子看見箭羽,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倆人迅速翻身下床,于喬和方長卿一左一右的躲在門后,用手指頭沾了唾沫,將紙戳破,借著微弱的光往外面看了一眼,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方長卿看著于喬,壓低聲音說:“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
“好。我去叫醒魏康盛和車夫,你拿著東西先去馬車那兒等我們。”
于喬把包裹往方長卿懷里一塞,確認了外面空無一人,才轉身推開了魏康盛和車夫的房間。
車夫因為鎮子里詭異的現象,嚇得一晚上都不敢睡,抱著包裹,瑟瑟發抖的縮在墻角處。
聽見門外于喬的聲音時,他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趕緊開了門站到了于喬的面前,慌亂的說:“我們現在是不是要走?”
“恩!庇趩厅c點頭,“你先去牽馬,我隨后就到。”
車夫把頭點的就跟小雞啄米一樣:“好,你們快點!”
若不是他們還沒有付銀子,他早就跑路了,這個鎮子他來過不下十次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眼就知道遭遇過什么。
仔細想了想,他覺得更像是被人洗劫一空了似的。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說完就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相比較車夫的驚弓之鳥,魏康盛則睡得很沉。
于喬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答,情急之下她顧不上什么男女有別推門而入,魏康盛這才被驚醒。
“于喬,你怎么……”
“現在沒時間解釋那么多,你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
魏康盛不緊不慢披上了外套,精神狀態一點也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發生什么事兒了?睡得好好的,為什么忽然連夜就要離開?”
于喬淡淡瞥了他一眼:“有刺客。”
魏康盛的眼神極快的閃爍了一下,十分“關切”的問道:“那你有沒有被怎樣?對了,方長卿呢?”
“他在外面等著!
魏康盛“哦”了一聲,拿了包裹就跟了出去。
和來時一樣,死寂的鎮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老板都沒有出現過,空蕩蕩的街道里,只有馬車碾壓地面發出突兀的聲響。
馬車走出好遠,于喬掀開簾子往后看了看,依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放下簾子,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方長卿,他的眼睛里同樣布滿了疑惑。
如果說那只箭真的是刺客射的,為什么這么久了,客棧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說,這里的詭異與他們的到來,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不知道是馬車晃得厲害,還是這兩天精神太緊繃的原因,于喬覺得頭疼的很,就連眼皮也變得沉重起來,下意識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陽穴。
“怎么了?”眼尖的方長卿一下子就看出她的不對勁兒。
于喬搖搖頭:“沒事兒,就是覺得……有點困!
“那你就先休息會兒。”說著,長臂一攬,就抱了個滿懷香軟。
“好,有什么事兒,你叫醒……”
他的身上散發著藥香,充滿了讓人心安的味道,最后的話還沒說話,于喬就已經合上了雙眼。
“噗通!”
車身猛地一歪,方長卿出手敏捷的扶住了車內的木板,才堪堪穩住了身子。
沒有一點功夫的魏康盛可就沒有那么幸運了,車身歪倒的瞬間,他一個重心不穩,“咚”的一聲就狠狠的撞在了車身上。
他捂著腦袋,憤怒的掀開布簾:“怎么回事兒!你到底會不會趕車呀!不會趕車就滾蛋!”
車夫也一臉快哭了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呀,明明是一塊草地,怎么會有那么大的一個坑,現在一個輪子都陷進去了,如果方便的話,還麻煩兩位下車幫我抬一下?”
魏康盛還想發火,方長卿及時攔了下來:“現在車子陷進坑里了,說什么都沒用,我們趕緊下去,看能不能搭把手把輪子抬出來。”
方長卿的聲音始終都冷冷淡淡的,他話不多,但每一句都十分有信服力。
魏康盛黑著臉下了車,把方長卿接了下去,還要叫醒于喬,就聽方長卿說:“她這兩天太累了,就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
這個坑不算很大,但是因為剛下過雨的原因,土地又松軟,三人廢了很大的勁兒,才用一根粗樹枝把輪子從坑里別了出來。
車夫一下子松了口氣:“還好馬車不是很重,不然,像這么大的坑,還剛下過雨,我們折騰一夜也未必能把輪子從里面弄出來。”
馬車不是很重?
方長卿心頭一緊,猛地推開前面的魏康盛,掀開布簾。
黝黑的瞳仁一縮,于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