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喬不搭理他,兀自整理著身下的雜草。
孫婧雪在一旁低落的扯出來一個笑,“沒想到,方大哥和姐姐的感情這么好。”
于喬冷笑,“你若嫁了人,就不用再羨慕別人。”
孫婧雪撇了撇嘴,“那也不一定,像方大哥和姐姐這樣相愛相知的夫妻,可是不多見。或許,我永遠都不會擁有你這樣的福氣,能夠嫁給方大哥這樣優秀而又負責任的男人。”
呵?
非要把想法表現的這么明顯嗎?
生怕自己看不出來,她對方長卿別有用心似的。
“恩,你這么一說,我心里倒安慰了許多。”于喬故意當著孫婧雪的面,抓住方長卿的手,吞了他手里的一小塊饅頭,然后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來。
孫婧雪臉色漲的通紅,言不由衷的夸贊了句,“你們,真的好……甜蜜。”
于喬裝作沒有看見她眼眶里積蓄的晶瑩,在她別過頭的瞬間,就往遠離方長卿的方向挪了挪。
她動,方長卿也動。
挪出去多少,方長卿立馬就移動更多。
于喬氣的直瞪他,卻換來他無辜的一句,“我得保護你。”
“用不著!你自己都保護不好,還談什么保護別人?”
說著,又往旁邊挪了點。
指尖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她發出一聲痛呼。
“怎么了?”
方長卿抓過她的手正要看。
于喬此時正在氣頭上,就一胳膊肘頂了回去。
沒想到正中他傷口,方長卿倒抽一口冷氣,緊接著就看到有血水從傷口處滲了出來。
于喬看了更氣,他明明那么精明睿智的男人,怎么就不能好好保護自己?
聽到動靜,孫婧雪立馬站起了身,“方大哥,你怎么了?”
于喬氣歸氣,也不能看著他的傷口一直往外面流血,不理不睬。
不巧的是,她帶的藥全部都用完了,現在只能重新去采。
“他舊傷復發,你去采點草藥過來給他敷上。”
“哦,哦。”
一聽是方長卿受傷了,孫婧雪一刻也不敢耽擱。
一盞茶的功夫,她手里就抓著于喬描述的草藥回來了,看她正睡得香,心知正是自己表現的好時機,問都沒問,按照戲本里說的那樣,一邊把草藥放在口中嚼爛,一邊解開方長卿身上的布條,把藥草敷了上去。
尖銳的刺痛不停的折磨著傷口周圍的肌膚,饒是方長卿那么能忍的一個人,也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痛呼。
傷口不僅沒有止血,反而引起了強烈的不適。
孫婧雪急的差點哭出來,趕緊把于喬叫醒。
于喬一看,氣的頭疼。
趕緊把藥草擦掉,沖著孫婧雪一陣痛罵:“你到底懂不懂醫啊?什么都不認識就敢往傷口上敷,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是會要命的!”
孫婧雪委屈巴巴的哭著,也不解釋,任由于喬一邊痛罵,一邊親自采了草藥,嚼爛敷在方長卿的傷口上。
這才止住血,但由于失血太多,方長卿臉色十分蒼白。
天色已然大亮,不遠處的馬匹經過休息,也恢復了體力。
疾行半日,“清水鎮”的牌匾就出現在城墻之上。
“總算到了。”孫婧雪一臉輕松。
于喬掀開布簾,看見牌匾,疲倦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笑意:“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緣遇見鬼見愁。”
“放心吧。”孫婧雪拍著胸脯保證,“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肯定說到做到。”
孫婧雪把馬車停在一個很窄的小巷子口,然后扶著于喬和方長卿下車。
“巷子太窄了,馬車進不去,只能勞煩方大哥和姐姐步行了。”
孫婧雪前面帶路,于喬推著方長卿跟在后面。
巷子里面雜亂無章,堆滿了垃圾,甚至還有農家從后門倒出來的泔水,充斥著濃郁的惡臭。
于喬和方長卿本就是從農家出來的人,對這些早就習以為常,反倒孫婧雪怎么都忍受不了這種味道,一路上捂著鼻子,眉頭緊緊的皺著,走的也很快,沒一會兒就把于喬和方長卿甩在了后面。
“啊!”
于喬感覺腳脖像是被什么東西抓住了,十分冰涼,讓她無法前行。
低頭一看,居然從破籠子里伸出來了一只人手,緊緊的抓著她!
那只手瘦小干癟,黑竣竣的,像是死尸,卻十分有力。
她嚇得用力蹬腿甩了幾下沒有甩掉,反而被抓的更緊。
“姐姐,求你,救救我~”低沉陰森的聲音,從籠子里發出來。
“轟隆”一聲,籠子倒塌,露出來一個身形枯槁,四肢殘缺不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