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傷口很疼嗎?”
孫婧雪緊張兮兮的湊過去,臉上寫滿了心疼,但是面對傷口,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與其擔心他的病情,還不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
雖然剛才的圍擊中殺了不少殺手,但她還是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胳膊上的那道口子,正涓涓往外面冒著血,隱隱能看見里面翻開的皮肉,觸目驚心。
于喬心里不禁一陣冷笑,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情擔心別人。
“我知道自己受傷了,可是方大哥……”
于喬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孫婧雪伸向方長卿的手,心口莫名的一堵,沒什么好脾氣的打斷了她的話,“我夫君的傷還輪不到你操心,手。”
于喬只是想幫她看看傷,孫婧雪卻誤以為于喬是在警告自己,手觸電似的收了回來,低著頭,聲音也低低的,里帶著一絲不甘,“那就麻煩姐姐幫我看一下傷口了。”
許是剛才透過帶血的衣服看的傷口,以為傷口很深,實際上掀開袖子才發(fā)現(xiàn),她胳膊上的傷口是被斜著刺入造成,雖然傷口很長,好在并不深,于喬先幫她止了血,然后撒上藥包扎起來。
剛做完這一切,于喬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一軟,不可控制的就往后面癱去。
“姐姐!”
孫婧雪一聲驚呼,剛要伸手去撈她,卻有一雙手先她一步準確無誤的攬住了于喬的腰。
細軟的腰肢在他的臂彎里好似沒有生命力的枝條一樣,脆弱的讓他心里發(fā)慌。
“二丫!醒醒!”
懷里的女人沒有一點反應(yīng)。
孫婧雪害怕得眼淚直接砸了下來,“方大哥,姐姐這是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醒人世了?她是不是也受重傷了?那她的傷……”
方長卿本就心煩意亂,耳邊又是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不耐煩的發(fā)出一聲怒吼,“閉嘴!”
抽泣的哭聲戛然而止,但孫婧雪的肩膀仍然一抽一抽的,委屈巴巴的看著方長卿,想說點什么安慰他一下,又怕說錯話惹他發(fā)火,干脆老老實實閉嘴,看他強忍著身上的傷痛把于喬抱到自己的懷里。
“把我們的包裹拿過來。”
方長卿一發(fā)話,孫婧雪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還好,他沒有生自己的氣。
趕緊跑了過去,撿起散在地上的包裹。
“別動!”
孫婧雪嚇了一跳,包裹重重的掉在地上,呆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于喬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扶著方長卿的輪椅,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一個亮光,問,“那是什么?”
原來不是刺客呀~
孫婧雪松了一口氣,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但地上卻有一個東西隱隱閃著亮光。
“咦?”
她好奇的走進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只箭,劍尖深深的插進土地里,只露出鑲著銀邊的箭尾。
“嘖嘖,真是有錢人。”孫婧雪把箭拔出來給于喬送過去,還不忘感慨,“居然在這種東西上鑲銀,是不是有錢燒得慌?”
“反正就這么薄的一層銀片,就算你撕下來了,也花不了。”
于喬借著月光仔細觀察一番,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來,上次在洛陽青樓時,救了她的那支箭和這只長得一模一樣,看來和上次是同一個人。
如果說上次被救是偶然,那么這次的偶然顯得也太刻意了吧?
這么短的時間里就遇見兩撥人,一波恨不得分分鐘把她置于死地,另一波則盡職盡責的暗中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
從今天那群人撤退時的速度來看,肯定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才能做到這么整齊有度,并且還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的傷口,她都要懷疑今夜發(fā)生的一切是不是她的幻覺。
明眸微微瞇起,到底是誰?
誰想要殺她,又是誰在暗中保護她?
“你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了?”
方長卿拿走她手中的箭,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什么端倪。
于喬的力氣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在方長卿的幫助下,雖然雙腿還是虛的,但勉強能在站起來了。
“姐姐,你身體那么虛,想要什么告訴我,我?guī)湍恪!?
“我們的車夫呢?”于喬環(huán)顧了四周,暗影綽綽,并沒有看見車夫的身影,不由得心里疑惑。
“他……”孫婧雪低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于喬追問,“他到底怎么了?”
“他剛才為了救我,替我擋了一劍,然后就……”似是十分悲傷難過,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孫婧雪就低低的啜泣起來。
于喬默了一瞬,“那你挖個坑,把車夫埋了吧。”
怎么說也是受他們拖累才命喪于此,總不至于讓他暴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