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喬皺了皺眉,借著燭光,仔細看她腿上的肉瘤。
她本來以為,這個女人得的是脂肪肉瘤之類的疾病,但看現在的樣子分明不是。而且她記得女人說過,這個病是會傳染的……
難不成是!
于喬身子一震,迅速往后退了兩步,然后轉身離開。
她剛走出門,就看見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樹后,不斷的往這邊張望,在看見于喬走出來的時候,轉身就想跑。
“等等!”
男人沒想到于喬看起來瘦弱,速度竟然這么快,沒跑出幾步就被她抓到了。
于喬抓住他的肩膀:“你是什么人?躲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語氣不怒自威。
她的手像是鐵鉗似的,他一個大男人竟掙脫不開。
他哭喪著一張臉:“我是她丈夫。”
丈夫?
于喬仔細打量著他,看他雖是滿臉驚慌眼睛卻并無閃躲,緩緩松開手:“既然如此,你跑什么?”
“我,我……”
男人吞吞吐吐。
于喬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你娘子得了病,你不在床前照顧,竟然還跑出去,任由她自生自滅。我看你是沒臉回來了吧?”
男人被說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最后攥緊拳頭:“我也想好好照顧她,可你看她那樣子,簡直和活閻王沒什么區別,我敢照顧嗎?而且我還聽說會傳染,我可不想也變成那樣!”
他說完,又滿懷希望的看著于喬:“我娘子……還能治好嗎?”
“就算治好了,也和你沒有關系。你要想知道,自己去看看吧。”
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屋子走去,但不出一會他就跑了出來,靠著樹一陣嘔吐!
于喬眸中閃過一抹諷刺。
“你敢耍我?”男人的臉色蒼白,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吐的。
“我只是說讓你自己去看看,又沒說她有沒有治好。”于喬抱胸靠著樹,“不過呢,要想治好她,也不是沒有辦法。”
男人滿臉的懷疑。
“這里有沒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容納很多人的?”于喬問道。
男人想了想:“有,我記得東郊往前走,有個廢棄的寺廟,那個寺廟很大,就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可能很臟。”
“你若是相信我,就去告訴所有人,把重病的患者全部搬到寺廟去。”
“去寺廟干什么?而且我聽之前來的大夫說,病人不能隨便移動……”
“你若是不信,那你就只等著你娘子和全村的人病死吧。”于喬毫不客氣的說,轉身就往東郊走去,“一個時辰,我在那里等你們。”
男人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上次去東郊還是被關的時候。
只是這一次,她是自己主動去的。
于喬坐在寺廟的臺階上,苦笑著抬頭看向天空:“我還真是沒事找事。”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信她的。
這里沒有鐘表,于喬也不知道一個時辰什么時候過去,索性進去打掃衛生。
這寺廟看似破舊,實則只是常年沒人居住,所以有些蜘蛛網之類的盤繞在上面,在打掃過后看上去干凈明朗了許多。
于喬對著佛像拜了拜,然后就坐在了蒲團上,看著天光從明到暗,然后再快看不清事物的時候,拍了拍屁股準備走。
一陣喧囂聲傳來。
領頭的是剛才那個男人,他身后還跟著一群人,皆是抬著重病的家人來到這里的。
在他身后抬著的就是他的老婆,那個還昏迷著的女人。
男人看見于喬,快步走上來,滿臉的歉意:“因為病人太多了,我得一家一戶的去喊,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這恐怕不是一點時間吧。”于喬涼涼的說,瞥了眼已經暗下來的天色。
男人臉上浮現出狼狽的神色。
好在于喬也沒心思跟他爭論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指揮人將病人全部放進寺廟內。
等人都被安頓好后,于喬開口道:“行了,你們都回去吧。”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那個男人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將他們都留在這里,是要治病嗎?那請問……要怎么治?”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對了,你選幾個靠譜的留下來,我需要人幫忙。”
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害怕的神色。
其中有個壯漢往前一步:“我們可以幫忙,但你總要告訴我們,這病到底要怎么治!”
“就是啊,河神降的罪,怎么可能是尋常大夫就能治好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起來,顯然是不相信于喬。
于喬的視線冷冷從他們臉上掃過,竟讓人無端端背后升起一絲涼意。
“告訴你們也無妨,他們得的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