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草在哪兒?”
“啊?”于喬正打算休息一會去找草藥來敷一下,聽到他這么問,愣了一下才指了指柜子最上面那一層,“第一個籃子就是。”
方長卿過去,抬頭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柜子。
“還是我等下自己拿吧。”于喬無奈道,不過語氣里并沒有一絲鄙夷的意思。
方長卿看了她一眼,從邊上拿起一個架子,稍稍一勾,就將籃子勾了下來,穩穩當當落在了懷中。
于喬這才發現,那個架子上竟然有一個長鉤。
“這是你自己發明的?”于喬好奇的盯著架子。
方長卿淡淡嗯了一聲:“平日夠不到的東西,就用這個拿。”
“不用這么麻煩,下次你拿不到就和我說好了。”于喬難得的有了一絲做人家娘子的覺悟。
“你以前不是說,太麻煩了嗎?”
于喬噎了一下。
誰知道以前的二丫這么難伺候啊。
她垂下眼眸,裝作腿疼的樣子一個勁的揉著,就是不抬頭看他。
好在方長卿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拿著籃子到了于喬面前。#@$&
于喬伸手去接,一邊口中說著“謝謝”,然而卻撲了個空。
“腿抬起來。”
方長卿開口道,于喬愣了愣,沒動彈。
他皺了皺眉:“我說的聽不懂嗎?”
于喬這才反應過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彎腰抓住她的腿,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腿上。
冰涼的手指碰觸到她的腳踝,于喬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就想收回腳。
“要想趕緊好就不要亂動。”方長卿冷聲道,從邊上拿起剪刀,直接劃開了她的褲腿。
“你干什么!”
于喬心疼的看著被劃開的褲子。
家里現在都窮成什么樣了,還這樣浪費!
方長卿涼涼的抬頭看了她一眼:“或許你想脫下來也可以。”
于喬默默閉上了嘴巴。
方長卿將褲腿劃到受傷位置,粘稠的血液沾上了褲子,一撕扯就是鉆心的疼。
于喬死死咬著嘴唇,幾乎聞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感覺到她身子的震動,方長卿放慢了動作。
他先是沿著傷口剪開,然后一點點把黏住的布料撕下來。
一股血腥味在房間蔓延。
布是撕下來了,但傷口也旋即開始滲血。
方長卿看見那傷口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五根爪印深可見骨,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饒是一個男子,在這樣的傷口下,還能堅持整整一天不喊疼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更何況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
他抬頭看向于喬,見她緊咬著嘴唇,可就是沒有發出半絲聲音。
“疼就喊出來。”他開口。
于喬搖搖頭,一張嘴就是吸了口涼氣,聲音有點抖:“還好。”
方長卿想到以前挑水的時候,二丫身子骨弱,肩膀也窄,根本撐不住擔子,剛一挑就摔在地上,桶將后背給砸重了,她哭的稀里嘩啦,眼睛都腫了好幾天。
他眸中微微閃過一道光,低下頭繼續處理傷口:“是哪種草藥?”
“就最上面的,嚼碎了敷上就好了。”
于喬說完,又伸手道:“我來吧,這個藥很苦。”
她剛說,就看見方長卿已經把藥草放進了口中。
……
看著他面不改色的將嚼碎的藥草覆在了傷口上,于喬看他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打從她第一次見到方長卿,一直到現在,就沒看過他神色出現過什么變化,好像什么事情對他來說都可有可無。
就連這么苦的藥草,她每次嚼的都頭皮發麻,他都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藥草覆在傷口上,傳來一陣刺痛。
于喬下意識的攥緊被子,瞬間將剛才那點疑惑拋到了九霄云外。
方長卿抓緊了她的腿,讓她沒有掙扎的機會,將藥草鋪平了以后,才緩緩松開。
她的皮膚還是和以前一樣,并不算細膩,但摸起來還算光滑,很軟很細,方長卿許久沒有真正和她有過肌膚之親了,心竟然漏跳了一拍。
可惜在他松開手的同時,于喬已經將腿收回去了:“謝謝。”
“我們是夫妻,不必如此客套。”方長卿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實在沒法將他的態度和這句話連起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事,才能讓他變了臉色。
于喬哦了一聲,視線下意識的往下瞟了一眼。
方長卿感受到她的目光,正好轉頭和她對了個正著。
于喬愣了三秒,才想起自己剛才看的位置,頓時臉上像是被燒著了一樣,唰的背過身躺下來:“我,我要休息了!”
身后并沒有聲音傳來,他既沒有上床,也沒有離開。
于喬睜著眼睛,盯著墻壁,耳朵卻一直留意著身后的動靜。
片刻之后,她聽到方長卿開口。
“休息……你這么說,是在暗示我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