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開阮玉的手,冷聲道:“我自己會走!”說完先一步拉開了門。
“好大的脾氣,也不知道和誰學的!”阮玉在后面還嘀咕了一句。
一筐藥草直接被扔在了她身上。
“去把這些藥草煮成水,分為三碗,先端一碗過來。”
阮玉癟了癟嘴,不甘心被于喬一個小丫頭指揮,但又不敢不聽從,只能嘀嘀咕咕的去了。
于喬走進房間,陳義正靠在床頭的墻壁上,滿臉擔憂,聽見聲音抬頭,看見于喬回來了,頓時滿臉喜色!
“你沒受傷吧?”陳義抓住她的手,“你能安全回來,哥就放心了!”
陳義眼里的擔心并不是作假的,于喬雖然對他并沒有好感,但語氣還是稍稍和緩了一些:“我沒事,倒是阿牛,他怎么樣了?”
“從昨天到今日,越發嚴重了。”陳義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眼窩都深陷了進去。
于喬點點頭,未曾多言,走到了床前。
她手中還攥著幾株藥草,搗碎了之后,敷在了被蛇咬中的位置。
不多時,阿牛的面色漸漸紅潤起來。
“去打盆水來。”
于喬又用針逼出他腿上的毒素,看著藥草變黑,又連續換了好幾次,直到看見打來的水和藥草皆都顏色正常,才拔掉銀針,正好這個時候,阮玉端了熬好的藥進來。
于喬接過藥:“把他扶起來。”
陳義急忙上前去扶。
于喬將藥一點點灌進他嘴里,好在他還有吞咽的意識,都給喝了下去。
阮玉在邊上急得不行:“他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好?”
“這是藥,不是仙丹。”于喬道,一邊放下了藥碗,“我已經用了藥了,也用針逼出了他腿上的毒素,但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還會有生命危險嗎?”這才是阮玉最想知道的。
“不出意外應該沒有。”
阮玉聽到,幾乎是撲到了阿牛的身上:“你聽見了嗎,我的兒啊,你沒事了!娘可算是放心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娘也沒法活了……”
她來來回回絮絮叨叨還是那幾句,于喬本來就頭疼欲裂,現在更是全身都不舒服,悠悠晃晃的站起身。
陳義看見她臉色蒼白,好像有點不對勁:“你沒事吧?”
“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來。”于喬說道,轉身就準備走,誰知阮玉反應極快,一個箭步沖到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你不能走!”
陳義皺了皺眉,拉了她一把:“你干什么?”
“我們兒子還病著呢,沒全好,她怎么能走?”阮玉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二丫啊,算嫂子求你,你就在這里住兩日,幫我看著阿牛,如果她沒事了,你再走好不好?”
“這怎么行,她才從山上回來,身體還不舒服,你就讓她留在這里沒日沒夜的看著!”陳義不同意。
阮玉轉頭瞪著他:“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兒子?而且她也算是姑姑吧,一個做姑姑的,自己侄子生病了,留下來看著有什么問題?還是說萬一阿牛夜里又出什么事,你能給看好?”
她一連串的逼問,讓原本就懦弱的陳義根本說不出話來。
阮玉轉回身,聲音軟了幾分,伸手想要拉于喬的手,卻被她避開:“我有點不舒服,要先回去休息,至于阿牛,他今夜不會有事的。”
“這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要休息可以啊,在我這兒休息就是了。”阮玉是打定了主意不放人,軟磨硬泡的,看于喬還想走,情急之下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狠狠往自己跟前一拉!
于喬的腿原本就傷著,正疼的厲害,哪兒經得住這樣的力氣,頓時被拉的一頭撞在了床沿上,眼前一陣發黑。
阮玉沒想到她這么虛弱,嚇了一跳!
“二丫!”陳義急了,“你看你干的好事!”
“我,我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阮玉心中害怕,卻是死鴨子嘴硬,“我看這丫頭身體好著呢,說不定是裝的!”
說完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又伸手去拉于喬。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身后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阮玉不知為何聽見這聲音,竟心中發寒,下意識的縮回手,轉身看向來人。
竟然是方長卿!
方長卿面目凜冽,和之前溫溫淡淡的模樣不同,他轉著輪椅到了床邊,抱住還在發暈的于喬,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都快到門口了,阮玉才反應過來:“欸,你們不能走……”
方長卿動作一頓,轉回身看她:“我的娘子受傷了,我要帶她回去,你有什么意見嗎?”
他的語氣明明很平靜,卻讓阮玉不自覺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