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的氣勢沖入云霄,在岳麓院長恒操縱下凝聚成一個虛像。虛像身穿儒袍,手捧竹簡,穿著很簡陋,白發(fā)用麻繩一絲不茍的束起,白胡垂在胸前,似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
只是他太高了。
足有九千丈,與天地并肩!
擎天立地。
“蘇真,念在你曾為青州南域立下大功的份上,老夫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痹缆丛洪L恒彥范聲音冷漠。
“大小如意,菩薩頂天。”
蘇真施展神通,化作千丈琉璃菩薩,一拳揮出——
轟!
一千二百頭菩提象踐踏虛空,沖向岳麓院長,而恒彥范面無表情,冷哼一聲“寧頑不靈”,背后的夫子虛像一掌蓋壓下來。
呼!
巨掌遮天。
轟!
無往不利的菩提象群,竟被一掌拍成齏粉。
“讀圣賢書,可正言行,入我書中反省吧!”岳麓院長雙手攤開,在身前緩緩分開,仿佛是展開一份竹簡,而夫子虛像跟隨動作,把那份竹簡展開。
頓時——
海量古篆字蜂擁而至,將蘇真團團淹沒,任憑他手段盡出無法摧毀任何一枚,而篆字連成一篇文章,將他裹住不斷擠壓。
“咯吱——”“咯吱——”
凈琉璃菩薩身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千丈琉璃身一點點縮水,蘇真鼓蕩氣血催動神功,竟無法阻止分毫,直接被打回正常形態(tài)。
“收!
岳麓院長右手虛空一卷,夫子虛像跟隨動作,將攤開的竹簡收起,古篆字落回簡內,而蘇真也順帶著被封印進去。
前后不過幾個呼吸,蘇真——
慘!
圍觀道藏還沒反應過來,滿臉錯愕的相互詢問:“這就結束了?我還以為得有一場惡仗,畢竟是連鐘虛長老都斬殺的魔頭啊!”
“但他的對手是岳麓院長……”
“不愧是站在九州巔峰的存在,手段遠非我等能比……不過我更在意的是蘇真呢,他身上的奇遇怎么弄出來?”諸天象站出來:“岳麓院長,蘇真怎么處理,我需要給國師大人一個交待!
“劍潮閣的仇也得報!”
“丹塔同樣!
“還有呂焚城,杜家老祖……”很多跟隕落幾人半點關系沒有的道藏也跳出來,生怕分不到一杯羹。看著咄咄逼人的眾人,岳麓院長恒彥范依然保持風度,平淡道:“諸位道友稍安勿躁,奇遇都已被蘇真煉化,強行掠奪,只會道毀人亡,我以圣賢書正他視聽,讓他主動交出來!
“需要多久!”有道藏直接問。
古星河看了一眼。
這家伙跟此事半點關系都沒有,斬仙臺剛出現(xiàn)時,此人想要沖上去,結果被呂焚城搶了先機,看到呂焚城被斬他,第一個做了縮頭烏龜,而現(xiàn)在又第一個跳出來。
“兩個時辰。”
岳麓院長:“老夫親自入竹簡正他視聽!
“好,我們等著!”
那個跳梁小丑般的道藏又第一個搶答。
“星河副院長,南門副院長,你們負責維持秩序,我很快歸來!痹缆丛洪L叮囑一句后,腳踏祥云,風御九霄,抵達夫子虛像胸前,進入竹簡中。
一進入。
眼前景象大變,出現(xiàn)一座乳白色的空間,無數(shù)篆字在空中懸浮,數(shù)之不盡的虛影在交談,辯證,飲酒賦詩,對弈論道,每一個都是曾經(jīng)名震九州的大儒。
在空間正中,有一根柱子。
柱子上綁著一名青年,綁他的繩索則是篆字凝成,此人正是蘇真。
在被攝入竹簡后,他就想盡辦法脫困,可篆字力量太強,哪怕他有一千二百菩提象之力,都無法撼動分毫,而各種神通被封印進體內,無論是凈琉璃菩薩身,大小如意,剎那永恒,精血分身,甚至是自爆,都無法施展。
原因很簡單。
篆字不斷散發(fā)晦澀能量,滲透身體,破壞氣血,真氣,神通的運行,蘇真跟江湖人士中了軟骨散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嗯?”
蘇真抬頭看去,前方出現(xiàn)一道身影,白發(fā)蒼蒼,滿臉褶皺,雙眼渾濁,身穿寬松袍子的老者,赫然是岳麓院長恒彥范。
“蘇真,還不認罪?”
岳麓院長邁步,就像世俗界的老人略顯蹣跚,可他落腳的瞬間,千米距離瞬間消失,出現(xiàn)在蘇真不遠處,待他再次落腳后,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縮地成寸。
很常見的小神通,可做到岳麓院長這般爐火純青,不著痕跡的非常少,以蘇真為例,他縮地成寸跟瞬移差不多,絕沒有岳麓院長的自然,恒彥范就像是普通行走。
“你為什么趟渾水?”
蘇真問。
岳麓院長語氣平淡:“學術大會乃老夫一手舉辦,你連斬五尊道藏,兇名震九州,不僅折老夫面子,更讓岳麓書院脫不了干系!02g
“你清楚我指的什么!
“你入魔太深,執(zhí)念深種,老夫直接動手吧!痹缆丛洪L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交談,直接動手,雙手翻飛間那些篆字匯集成一條河,直接灌入蘇真腦海。
“圣言化河,醍醐灌頂——”
“醒來!”
岳麓院長爆喝一聲。
那些篆字入體,想要摧毀蘇真意識,將他弄成一尊傀儡,這并非摧毀陰魂,僅僅是抹除記憶,從而驚動不了不死大帝武道意志。
蘇真只能自己應對。
那些文字或化圣賢,或化文章,或化詩詞,或化音律……四面八方,上下左右的圍攻蘇真,強行洗滌記憶,弄成行尸走肉。
“!”
蘇真低呼一聲,面部扭曲,表情猙獰,顯得非常痛苦。
“老夫知道你神魂極強,連神威凝劍都能抗衡,可圣言書非針對陰魂,而是你的記憶,你無法抵擋,很快你的秘密,都將展露在我面前!
岳麓院長淡漠道。
蘇真咬著牙斷斷續(xù)續(xù):“就怕……你知道后……會,當場嚇死……”
“老夫等著。”
“呵呵……你不用浪費時間……我,是不可能……被你,抹除記憶的……一炷香前還有可能,但你……晚來一步……我的意識去了一個,你不敢想象的地方……天下已無人能煉化我……”蘇真越說越流利,到最后已跟正常人無異,他抬起頭,雙眼射出兩道精光,爆喝一聲:“滾!”
轟!
腦中篆字全部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