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那日,寒冷的冬日提前來臨,狂風(fēng)怒號,雪花飛舞,梅園的梅花一夜競相開放,雪中似染了火,格外耀眼。
他年年月月日日,所植之樹,無非是借此消減他對她無法排解的相思,如今,他卻放手讓她離開
望著身前那個單薄的身影,落塵眉目輕斂,沉聲到:“你等了她那么多年,為她做了那么多,為什么不告訴她,要放她走?舍得嗎?”
雪花一片一片的從他眼前飄落,望著眼前的紅梅,他道:
“我和她之間,所識時間時間不對,緣分不夠,如今朝中這個局勢,讓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沒有認(rèn)出她,再次傷害到她,是我一生的悔恨。”沉默良久他問:“朕的孩兒,還有救嗎?”
落塵也是良久的沉默,腦海里回響著那日安陽所說的話,她說的對,他雖為醫(yī),雖被世人尊稱為圣,他卻擔(dān)當(dāng)不起那樣的稱呼,因為他所救之命大多都是以命救命了,這很殘忍,卻也很無奈。但大抵上是公平的,有所得到就一定有所舍棄。
“有,只是……”他不說完,他知道他也一定清楚這樣的守恒。
“不用可是,他是我的孩兒,為父的欠他太多,終究是要還的!睆乃谥械弥⒆舆活著的時候,他是欣喜的,他和她之間有一個生命,讓他們這輩子都無法斷的干凈。
他放她離開,還有一方面是想尋到孩子,救活他。
安陽趕到毒醫(yī)谷時,正碰上孩子發(fā)病,千錫無瑕顧及回來的她,搶救著孩子,一向冷靜的他臉上有些許的慌張,額頭掛著密密麻麻的細(xì)汗,她便知道孩子的情況一定糟糕透了。
很久后,事態(tài)穩(wěn)定下來,他望了一眼她的肚子,然后在望一眼她蒼白的臉色,他長嘆一聲:“你多陪他一會兒吧!”便出去了。
房中燃著安睡的熏香,小小的孩子不知世事的睡在小床中,他還那么小,本該白皙粉嫩的小身子上處處淤著血紅的斑點,睡夢見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仿佛猛然間便會戛然而止了一般。
她再也忍不住,淚水一顆一顆的滴在繡花的小被子上,卻又怕將安睡的孩子驚醒,趕緊摸了把臉。
毒醫(yī)之谷第一次有了外人的闖入,一批一批的殺手闖入其中,不為殺人只為奪物——所奪之物便是她的孩子。
她被打暈囚禁在此,醒來已是幾日之后,千錫也不見蹤影,屋外的那些黑衣人雖然囚禁著她,卻也是禮貌至極,其實她不用想,也知幕后黑手是誰。
她氣急敗壞,發(fā)瘋掙扎,卻也是無濟(jì)于事,暗影統(tǒng)領(lǐng)不忍她折磨自己,只是告知她:“耐心等待,他們會平安回來的!
她竟然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話莫名的安了心,一等便是一個多月的時光,一個多月后,千錫回來了,懷中抱著她的孩子,她不安的奔上前去,緊張的查看孩子,卻發(fā)現(xiàn)他面色紅潤,睡得異常香甜,一副健康的模樣。
見她一臉疑問的模樣,千錫看著她,疲倦的對她說:“孩子沒事了”
她頓時接過他懷中的孩子,望著孩子喜極而泣,這許多年里,千錫是第一次見她笑的這般發(fā)自內(nèi)心,這般美麗動人。
與她的開心相比,他異常沉靜,仿佛有許多話想對她說,卻又不知該不該說,說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