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多清脆啊，眾人根本來不及去反應。

沈蘭芝捂著臉：“你居然打我！”

她說著要沖過來，梁氏早就看出端倪，提早拉住了女兒。梁氏也是個聰明的主兒，曾經忍辱負重，自認為自己明白以前唯唯諾諾的沈清若突然那么強勢，定然是得到了點什么權力。

“我為何不能打你。方才四妹的話我可是聽得清楚，就這一句話就足夠我好好教訓你了。我算是什么東西，我可是這尚書府實打實的嫡女，你不敬嫡女，就算是鬧到了母親那邊，你也逃不過家法。”

這話說完，沈蘭芝那不服氣的目光落在沈清若臉上，卻不敢說什么了。

這個時候，沈清若抓住她的手腕，又是一巴掌。

“我母親昔日可是這尚書府的正妻，不是填房，雖然她不在了。一輩子嫡出，一輩子都是嫡出。四妹今日我只是一個警告，日后再聽見你議論我母親的消息，我讓你這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后面幾個字，沈清若咬的很重。

一個年輕瘦弱的姑娘，到底是要多大的氣場，才能說出這番話來。哪怕是養尊處優的沈依瀾再盛氣凌人，也不過是大小姐發發脾氣而已，蠻橫刁鉆抵不過沈清若是從心底里面散發的氣勢。

氣勢這種東西，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

連沈蘭芝聽著都說不出什么話來，哪怕狡辯一句也是沒力氣，早就被這一句話震驚的雙腳發軟，生怕沈清若真的拔了她的舌頭一樣。

可是偏巧這個時候大家卻都知道，沈清若做的沒有錯。她的母親盡管被人淡忘，卻是這沈尚書的嫡妻沒錯，真正的尚書府大夫人。哪怕現在續弦多強勢，這逝者已矣在府中提起可是禁忌。

哪怕是沈清若真的動手，他們只有害怕的份兒，沒有什么申辯的份兒。

雖然之前的時候，他們在府中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從來都是口無遮攔的。

“清若啊，蘭芝她年紀小，不懂事兒，不是故意冒犯已故的夫人的。在這尚書府，誰心中不對你娘親帶著敬重啊，怎么可能會說出什么不敬嫡母的話來。”

梁氏耐著性子，習慣了平時的唯唯諾諾。

這個時候沈清若這才罷手，轉而笑了笑：“三姨娘知道就好，方才的話我也是幫三姨娘說的，若是為了此事要讓我的母親都被人拎出來說三道四，外面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尚書府一日，這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是是，說的極是！”

梁氏轉身，又給了沈蘭芝一巴掌。這事情突然發生，沈蘭芝的臉上帶著詫異，然后難以置信。她神經大條，完全沒辦法體會到母親的苦心，這庶女在尚書府這種地方，若不是小心翼翼，可能根本難以出路。

這個時候，梁氏也只能教訓女兒了。

“還不走！”

梁氏強行拉著沈蘭芝離開之后，沈依瀾也走了。因為眼前沒有她能說什么的空間，沈依瀾不想要跟沈清若扯她去世的母親的事情，看得出沈依瀾似乎很避諱，而且很害怕這件事情。

沈雪茹突然從母親身后走出來，抱住了沈清若的手：“二姐，不要生氣了。”

她的語氣溫柔，就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的模樣。

“這四姐姐素日口無遮攔，你生氣也是沒用，教訓過了事情便就過去了，雪茹還從未見到姐姐如此生氣，可別氣壞了身子。”

杜氏是個聰明人，見到自己的女兒見風使舵已經爐火純青，便笑了笑。

“她們就是墻頭草，管她們的。”

說完，轉身故作高傲的離開了。雖然那么遺世獨立，卻也是給沈雪茹一點點空間和機會。杜氏從來不傻，只不過缺少一個機會。她的出身看慣了這人與人之間的事情，鄭氏特別討厭她的存在，哪怕自己真的像是梁氏一樣的討好，也不見得會怎么好。

但是沈雪茹抓住了沈清若……

一開始杜氏還不敢肯定，今日之后便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這沈雪茹的前程，可能都在這里。

“二姐，我母親的脾氣就是這樣，一直怪怪的，你別往心里去啊。”

沈清若對沈雪茹，也是完全沒有任何防備。此時對沈雪茹笑了笑，伸手整理一下沈雪茹的頭發：“傻丫頭，這四姨娘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惡意，我生氣什么啊。我幾日沒有見你了，我……”

沈雪茹握住沈清若的手：“最近府中事情那么多，過兩日便是我的生辰，母親不放在心上不肯聲張什么，我一個人也是十分無趣。本就聽說前些日子二姐身子不好，這兩日正打算去打擾一下，不如我請二姐去杏花樓當是慶祝，我還沒有吃過這杏花樓的飯菜呢。”

沈清若笑了笑：“這是極好的，這一次我來做東。雪茹你的月銀到手的本就沒有多少，哪怕是四姨娘受寵，聽說平時出穿用度都不便宜，你是我妹妹，你生辰我自然開心的，自然也是要做東的。”

沈雪茹眨眨眼：“如此，我便不跟二姐客氣了。我也知道，前些日子聽說大夫人為了賬房的事情大動干戈呢。”

“哦？”

沈清若似乎有點興趣，只是杜氏的人從來不接觸府中內務，只是按時拿了自己的月銀，為何……

“是我去替母親取東西的時候聽到的，大夫人如今惦記著被姐姐要回去的鋪面呢，說都是因為姐姐，這收入少了不少，如今都不夠使了。”

雖然沈清若抽空了鄭氏不少的店鋪，只不過呢也不至于不夠使吧。鄭氏只是一個尚書府大夫人而已，自己根本用不上那么多的金銀吧。

再說鄭氏之前拿走了那么多好處也是一樣，一朝一夕怎么能夠有如此的虧空，莫不是這件事情之中還有什么端倪，是沈清若不知道的？

沈清若也是帶著好奇，故意不去想這件事情，轉身安慰道：“賬房的事情不要去想了，專心準備一下吧。過了今年生辰妹妹也算是大姑娘了，四姨娘沒打算給妹妹說個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