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若能夠理解，什么叫做也來風涼，但是竹樓這邊已經是白天了，沈清若還是打了一個寒顫。
綾姑姑端著東西過來，輕手輕腳的放在沈清若身邊：“小姐想什么呢？昨日你師父一直都在介懷之前的事情，沒有跟你好好說話，不過這實話說起來，確實也是因為關心你才會！”
沈清若轉身，接過綾姑姑手中的托盤：“師父的心意，我自然知道。眼下這邊他沒有兒女，便是將我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樣，我能有今日可都是仰賴師父了，他不舍得我去走了母親的舊路，也是正常的事情。”
綾姑姑溫婉的笑了笑：“昨日小姐回來，便好像若有所思的模樣，老奴是一直想要問，是因為京城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嗎？小姐想要為夫人報仇，原本就不容易，可不管怎么說，千萬不要累著自己的身子了，老奴這樣看著甚是心疼。”
沈清若咬咬自己的下唇，心中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來。這種味道現在看著，恐怕是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感覺來。
她望著綾姑姑：“我在想一個人啊，也在想一件事情。以前吃虧吃的太多，原本以為自己八成已經學的聰明，怎么想到走到如今的地步，還如此的犯傻。”
綾姑姑笑了笑：“看樣子小姐的心事可是不簡單，是在京城遇上了什么人，什么事情，才會讓小姐眸子里面都是那么躊躇！”
沈清若定了定心，沖著綾姑姑露出了一絲平靜的笑意來：“倒不是什么大事兒。只不過母親的事情好似比我想的還要嚴重好多，眼下心里面有幾分緊張而已。這心思落定不了，總是免不了再去多想什么，就是這樣。”
綾姑姑坐在沈清若身邊：“小姐自小就不容易，明明是老爺夫人心愛的女兒，又被許配給了二皇子，眼看著就是京城里面最幸福的姑娘了，剛剛生下來，那富貴的命運就已經定下來了，卻哪里想到小姐你那邊那么多變故。這夫人去世了，您又被下了藥舊病不起，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這二皇子……若是夫人的事情真的是二皇子母妃所為，老奴覺得，這婚事失去了便失去了，小姐會得到更好的。”
“綾姑姑你可知道，我進京城，必定見到二皇子其人了。”
綾姑姑似乎很有興趣：“怎么了？是否這二皇子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真的是帶走了小姐您的芳心了。我早就聽說過這事情，二皇子文韜武略，在如今的晉國算是有才，只不過呢他……”
綾姑姑形容的，倒像極了另外一個人。原本沈清若還想要沉下心思跟綾姑姑談心兩句呢，可是沒想到這會兒想起南風翊來了。
“怎么了，難道被老奴說中了。真的是可憐了小姐，若是當年沒有夫人的事情……”
“綾姑姑……那二皇子是文韜武略樣樣不差，如今看著也是優秀的可以，只不過那二皇子的性子卻真的讓人看了不如意，只在意表面，不在意內涵，說的似乎就是此人沒有錯了。他太過自負，在我看來哪怕是先前得到了點名聲，日后能不能走到皇位上還不一定呢。”
沈清若平心而論，南風翊就是南風禮的敵人。而且是那種最大的敵人。
現在南風禮好似沒有發現呢，但是南風翊的城府極深，卻也是做了不少事情來了。沈清若這樣想著，便也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往后的日子，南風禮的日子可能是如何。
如若真的是淑貴妃害了先皇后的話，想起南風翊那認真的眸子，沈清若便感覺這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她的眸子里面甚是擔憂，擔憂的是這京城會掀起如何的腥風血雨，還有她這樣做日后真的能夠周全嗎？
“小姐！”
“老奴鮮少見到小姐如此用心去想寫什么，方才跟老奴聊著天呢，便想著別的事情去了。這夫人的事情沒有證據，小姐何以確定這事情是淑貴妃害先皇后的時候做的呢。”
綾姑姑說的也對。
倘若有證據，就不必等到今日了。她母親的事情就算是微不足道，但是南風翊的事情可以不一樣。先皇后已經故去了，剩下的事情南風翊一定會報仇。
但是這事情，她怎么就相信了。
“是這晉國太子與我說的。”
在綾姑姑面前，沈清若就像是對著自己的父母一樣誠實，哪怕自己對南風翊真的有點什么心思，這事情沈清若也不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隱瞞。
“晉國太子？老奴對這號人物似乎沒有什么印象，這兩年也沒有聽過什么。只不過這晉國不早就被淑貴妃母子把持住了嗎，太子的話有些不可信啊，他會不會是想要利用小姐……”
“綾姑姑，我只是一個尚書之女，不是什么權貴，也沒有什么身份，這堂堂晉國太子光是身份便能夠壓死人，費這功夫跟我說這些謊話做什么。”
沈清若的態度好似有點著急，綾姑姑也是聽出來了，深深的嘆了一聲。
“老奴只是擔心小姐的事情，只不過小姐說的也是不錯。哪怕之前與二皇子有婚約的是小姐，眼下這二皇子不喜歡小姐，太子殿下如何左右都是沒有什么用的。說不定這事情……”
認同了一個問題之后，一切的一切，都開始變得復雜起來。
至少這些事情對于綾姑姑來說。
“小姐莫不是決定真的要去……”
“尚書府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個干凈，哪怕我娘親的仇在皇宮呢，也與這鄭姨娘脫不下什么關系，該做的事情還需要繼續，只是事情變得復雜而已，綾姑姑，我過兩日怕是還要走。我只不過是順便回來看看，綾姑姑你……”
“哎，我知道你擔心你師父的事情，可是現在有什么辦法。他也明白，這是你的宿命，攔也攔不住，你自小就是個自強倔強的孩子，不然他也不會那么喜歡你，他自己會明白的，你不必擔心什么，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