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沒想過,自己犧牲一切往上爬,竟然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回去的時候慶幸沈清若這邊的燈光已經暗淡,看上去睡著了。這沈清若小小的院子,還是自己的棲身之所。
她剛剛準備放下床被,沒想到珠光突然閃爍起來,這房間里面被映的十分明亮,芙蓉一眼看過去便見到沈清若和瑾兒。
“小姐……”
芙蓉蹭的一下子站起來,驚訝的看著沈清若,習慣了許久這才自顧自的開口:“都這個時辰了,小姐怎么還不休息啊,奴婢以為小姐一早就已經睡下了。”
“心中有事情,睡不著!”
背叛這件事情,沈清若這里容不得一點沙子,芙蓉懂得審時度勢,那會兒沈清若才給了芙蓉一個機會,可是沒想到自己如此善意,竟然也會遭逢這樣的事情,心中自然不滿。
“小姐有什么事情……”
“怎么,今日三弟苛待你了?”
沈清若開門見山一句話便讓芙蓉沒有任何解釋的余地了,她睜大了眼睛,謹慎的看著沈清若。
“小姐說三少爺怎么了……”
“雖然現在更深露重,好歹處理一下自己的模樣再回來,你臉上五指的痕跡那么清晰,我可沒有對丫鬟動手的習慣。”
芙蓉聽到這句話之后,馬上抬起頭來:“小姐,奴婢……”
“你與三弟的事情,我一早就看出來了,我既然已經說明白,你也不必在這里瞞著了。這樣也沒有什么意思,芙蓉你知道我喜歡跟痛快的人說話的。”
芙蓉連忙跪下,重重的磕頭。
“奴婢真的不知好歹,承蒙二小姐不嫌棄,才將奴婢留在身邊,如今奴婢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奴婢真的不是有意這樣背叛小姐的,實在是因為那些日子奴婢要去找個三少爺,這三少爺生性本就放蕩不羈,強迫了奴婢的身子,奴婢無依無靠只能聽三少爺和大小姐的話,將小姐的計策偷出來。只不過小姐天生聰穎,如今也不是沒吃虧……”
芙蓉實在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我未曾吃虧是因為一早看透了你,若不然我真的一無所有了。三弟的品行我知道,但是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父親說讓我與大姐不要為了這件事情再起波瀾,今日我戳穿了你也不是為了如何懲罰你,只不過如今我們的緣分也就盡了,不是我不想留你,實在是留你不得,明日便去雜物房找紅羽吧。還是你若是不甘心,也可以去夫人那邊陳情一番……”
芙蓉哪里敢,今日沈依瀾對她的責罰,她顯然歷歷在目。
“小姐,就當奴婢求求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大不了奴婢再幫小姐……”
“大姐那邊難道還會相信你,你在我這里還有什么價值,連奴婢的本分都做不好,你日日不想要我好,我也需要夜夜防著你,實在是累得很。你若是不自己去,我自然有辦法……”
芙蓉沒有任何余地,沒有任何求情的理由,只能夠夾著尾巴磕了個頭。
原本她以為,沈清若還會心軟,卻不想沈清若目送自己離開心腸硬的很。
沈清若的臉色,格外平靜。表面無情,就是這個道理……
……
沈恒這兩日剛剛忙完城中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今日他進宮皇上嘉許,特地提起了沈清若的名字。
偏巧今日沈清若就要過來辭行,到了她要回去的日子了。
她剛剛進門,沈恒昔日凝重的臉上,剛剛出現一點點柔和的氣氛,沈清若這才笑了笑開口:“父親這邊今日可是有好事兒,臉色瞧著實在不錯。”
沈恒回頭,走到沈清若身邊:“清若你的計策,真的是為朝廷解決了不少的問題,如今皇上也稱贊你,比起當年你娘親的聰穎,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清若的娘親當年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人物,母家聲望也是不小。自己的外公曾經被皇上封為永安侯,只不過是早逝罷了。她娘親與先皇后私交不錯,情同姐妹,經常入宮的時候也能夠見到皇上。
對于娘親的印象,沈清若越來越少了。
難得聽到這沈恒提起自己的生母,沈清若心中也是一震。
“父親還記得母親的事情?”
她這一句話不輕不重,恰好戳心,可能也戳的稍微重了一點,所以沈恒皺了皺眉:“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無須再談了。只不過京中盡管平靜,但是京城之外為父也不敢保證,清若你挑揀什么時候回去不好,偏巧要趕到現在,若是在路上遇上什么事情的話,你讓為父如何保你。”
沈清若安慰的笑了笑。
“這書信女兒一早便送過去了,時間一改再改也不是辦法。再說這京城內外有父親的努力,早就歌舞升平了,女兒一點都不擔心。”
沈清若給沈恒的印象從來都是乖巧,這些日子事情不多,沈清若身上也沒有什么完不成的事情。
早在沈清若決定離開之前,便小心翼翼的呈上了自己所有想法,一點都不耽誤京城的事情,也算是給這整件事情一個最好的交代了吧。沈恒一直都是這樣覺得,這才點了點頭。
“一路小心,早些歸來。你既然已經好好回來,也是尚書府的嫡出小姐,這一次為父只不過顧念以往的事情,才允許你回去,若是不放心便將那凌姑姑一起接回來罷了。”
“多謝父親!”
沈清若走出了沈恒的書房,便看到一個隱約的人影跑遠了。沈清若能夠感覺到,剛才那個人影一直都在,只不過沒有追上去而已。
她離開尚書府的事情也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只是讓管家私下備好了馬匹和要用的盤纏衣物。這一去就數十日,一個來回足足要走上月余,沈清若把瑾兒留下,是為了回來也能夠知道,這些日子尚書府發生了什么。
她回來有些日子了,找鄭氏報仇容易,但是母親去世的細枝末節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她回來了,長大了便覺得這府中人人都忌諱這件事情。她母親可是昔日尚書府主母,真的因病早逝需要如此忌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