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若承認自己心亂了,這種互相不喜歡的關系,還可以假裝平靜許久。
只不過她這一路都在想著南風翊的事情,這樣不重要的事情出現差錯,也不是太大的疏漏。
沈清若意識到的時候,便已經三言兩句讓沈依瀾面色難看,唯有繼續這樣。畢竟他們這一層虛偽的面紗遲早就要拆開,在自己根基沒有穩定的時候撕破臉,顯然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關心則亂這四個字,用在沈清若的身上,恐怕也是有點說不出的味道,她對于南風翊才知道多少。貿貿然與他一同冒險也就算了,這南風翊真的值得自己放下眼前的事情?她多不容易,才有回來京城報仇的機會!
“沈清若,我承認過去的時候輕視了你,但是以后絕對不會了。不管是二皇子還是尚書府嫡女的位置都是我應得的,你也不想想你離開尚書府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如何有這樣的顏面,說是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沈依瀾實在氣不過,想要揚起手給沈清若一巴掌。今日的事情,實在是讓沈依瀾氣的不想要繼續思考什么了。跟沈清若撕破臉,仿佛是勢在必行的,差一步她就要在全京城的權貴面前出丑了。
到時候,沈清若可真的是輕易的毀了她經營的一切了。
沈清若也在盤算著,就沈依瀾的身手,這一巴掌本就不會落在她臉上,只不過在沈清若沒出手的時候,便有另外一個人沖出來,拉住了沈依瀾的胳膊。
沈依瀾如何使力,這一巴掌都沒有落下來。
“你……你怎么在這里!”
沈依瀾正在氣頭上呢,也是顧慮不了眼前發生什么,這沈浩宇的出現匆匆忙忙的,顯然是幫了沈清若的大忙。不然以沈清若現在的心情,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大姐,二姐她做錯了什么,你要在府中動手打人,你又有什么權力動手打人。”
沈浩宇的語氣義正言辭,盡是質問。
來了旁人,沈依瀾自然收斂不了。
“原來是二弟來了。我可不知道你們三房什么時候與二妹妹這邊走的那么近了,竟然多管閑事到這里來了。”
沈依瀾這話還是有點分量的,矛盾直接落在了現在的三房與鄭氏上面。這沈浩宇的母親,日日都在依附著鄭氏,事事都小心翼翼,盡心盡力。她的兒子若是如此闖禍,這三房應該也不會如此輕縱吧。
雖然沈浩宇已經去到刑部也算是有了官職,這三房不好直接說什么,但是沈依瀾自認為這一句話很有分量。
“有些事情錯了便是錯了,我這是幫里不幫親。若是大姐再動手了,一會兒父親也回來了,那么一切就不好交代了。”
沈清若本就自己有辦法,沈浩宇此舉也是為了護著她一點,沈清若也不好去阻止什么,此時退后了一步,不繼續跟沈依瀾爭辯了。她沒有爭辯的實力,太過強勢也不見得會得到什么好處。
“清若!”
此時,沈依瀾后退兩步,沈浩宇這才回過頭叫她。
沈清若恍惚抬起頭:“二弟,我沒事兒。大姐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這大庭廣眾之下我也覺得大姐上次吃了教訓,不會當眾做那么難堪的事情,徹底破壞了眼前的姐妹情分,是不是大姐?”
這沈清若的話音剛落,沈恒果然回來了。
他的臉色陰沉,似乎若有所思。沈清若原本以為沈恒會早早回來,卻不想到了現在這個時辰。
“父親!”
沈恒進門,不管之前沈清若與沈依瀾有什么恩怨,都規規矩矩的跟沈恒行禮。
“依瀾,清若,你們跟為父進來。”
沈恒低沉的腔調,雙手背在后面走進書房。沈清若與沈依瀾面面相覷,沈依瀾垂著頭便先走到了書房門口。
“清若剛才大姐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沈清若回頭,對著沈浩宇輕松一笑:“為何二弟覺得,我竟然如此好欺負呢?這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兒,從父親那邊回來我再去看你。”
“不必了!”
沈浩宇轉頭看了看:“今日父親忙了一天城中之事,一會兒還有許多需要處理的,今日我怕是都不能回府了,你小心些便就好了,我從未見過大姐的臉色如此難看。
清若,我最近怎么不見那只步搖了。”
沈浩宇只是隨便一問,沈清若自然不能說是被南風翊拿去,摸了摸自己的發間:“二弟送的東西過于精致,平時我笨手笨腳,自然收起來了。好歹算是二弟給我的心意,若是一不小心丟了,豈不是太不好意思……”
“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你帶著甚是好看!”
沈浩宇不清不楚的說了一句,便急匆匆趕回去。
沈清若到書房的時候,沈依瀾就已經在那里了。
這書房里面的氣氛,說不出的肅穆來,沈清若走進去的時候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尚書府難得會有如此沉默時候,雖然平時也不算是熱鬧。
沈清若故意裝作什么事情都不曾發生的模樣:“父親找我過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跪下!”
沈恒突然開口,沈清若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才有些發愣的跟沈依瀾一起跪了下來,跪在沈恒面前。
“今日清若你可太不懂事了,在圣上面前如此賣弄,是打算將你嫡姐逼到死胡同去嗎?”
今日的事情,沈恒應該看懂了。
沈清若不理解,也微微的抬起頭來:“父親,女兒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沈恒繼續開口:“為父看得出,這計策與你也有關系。你能夠對答如流其中有什么貓膩,為父也猜得出。你大姐為了這件事情傷腦筋的時候你全然在場,你倘若有什么事情當面說了豈不是更好,一定要去到圣上面前賣弄,方才顯示出你沈清若的本事是不是。”
沈恒不傻,而且相當明白官場那點道理。
沈清若微微的愣了愣,一時之間也是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變化的。
沈恒再看向沈依瀾:“依瀾你說,那計策到底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