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貝貝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加上沈璧君長得美,就算是丟在人群里,那也絕對是一眼就能找出的那個。
之前在聚福樓,顧貝貝雖然只見過沈璧君一個側(cè)影,卻還是能認出來。
不過沈璧君卻沒有印象,在這之前,她除了見到蕭家的蕭睿,并沒有再見到任何一個跟蕭家有關(guān)的人。
難道顧貝貝認出她就是當年的‘小君’?
沈璧君心里有些緊張,面上不動聲色,故作茫然地問:“我們見過?”
顧貝貝笑說:“見過啊,在聚福樓,你忘了,那天我撞到了你,我看見你進的好像是百合閣包廂,對吧!
沈璧君松了一口氣,搖頭:“抱歉,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guān)系,以后成了一家人就熟悉了!鳖欂愗惔蛄恐蜩稻,摸著下巴,笑得一臉滿意:“哥的眼光真是絕了,難怪我之前介紹給他的都看不上,嫂子,你也別站著,過來坐啊!
顧貝貝的熱情令沈璧君十分不自在。
十幾年了,顧貝貝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對誰都自來熟,顧家的獨女,還有蕭家撐腰,身后更是哥哥弟弟讓著寵著,可謂是團寵了,在這北城,怕是沒人敢惹顧貝貝。
可這樣的顧貝貝,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見沈璧君愣著,顧貝貝拍了拍腦袋,說:“看我,都差點忘了介紹,我是顧貝貝,蕭睿是我哥,我哥他有事出去了,把你交給我了,嫂子,我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你把我哥給收了!
這話說的好像蕭睿沒人要似的。
沈璧君腦中不禁浮現(xiàn)蕭睿霸道的樣子,嘴角不知覺揚起了笑。
見沈璧君笑了,顧貝貝心道,看來還真有戲,對沈璧君好感度增加。
“對了嫂子,可以方便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剛才她在蕭睿那磨了半天,都忘了問名字了。
“沈璧君!鄙蜩稻渎浯蠓。
一聽名字,顧貝貝眼里劃過一抹復(fù)雜,原來這就是幾次讓蕭睿去魅色的人。
又姓沈,名字里又鑲嵌了一個‘君’字。
顧貝貝不知蕭睿是不是把人當成當年的‘小君’了。
沈璧君見顧貝貝失神,也知道這是為何,她補充道:“顧小姐,以后還是別叫什么嫂子,我跟你哥沒關(guān)系,你還是叫我名字好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沒關(guān)系?不對啊,我哥都把你帶這里來了,哪里還能叫沒關(guān)系,我聽蕭祁說,你就是聚福樓那晚跟我哥……”
見沈璧君臉色不對,顧貝貝也意識到說錯話了,改口說:“那我現(xiàn)在先不叫嫂子,叫你壁君姐吧,你也別叫什么顧小姐,多生疏,叫我貝貝就行,我答應(yīng)了我哥陪你,你還是安心留下來吧,不然我哥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咋辦啊!
“我會跟你哥說明,是我自己想走的,我真的有事,下次再聊吧!
顧貝貝沒能留下沈璧君,她站在門口目送著沈璧君離開,恰好這時江澤打電話過來,顧貝貝接通,長吁短嘆的:“看來哥這次是碰上了冰山美人,追妻之路漫漫而遠兮啊。”
江澤電話那端調(diào)侃:“所以這找媳婦還是得從娃娃抓起,我就有先見之明,早早下手!
“我現(xiàn)在還不是你老婆,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一樣讓你找不著媳婦。”顧貝貝嘴上雖這樣說,心里卻是一股甜蜜。
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沒有見過親生母親之外這一點遺憾,她的人生都很圓滿,每個人都怕她不幸福似的,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她。
小姨也拿她當女兒疼。
江澤更是沒話說,絕對的二十四孝未婚夫,至今都沒讓她哭過。
離開之后的沈璧君聯(lián)系了蘇雅。
她也不知道吳昕會把蘇雅如何。
蘇雅也是同樣擔心沈璧君,昨晚她被客人纏住,后來才知道沈璧君被人帶走了,又聽會所里的小姐妹說蕭睿找沈璧君來了,她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給沈璧君打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沈璧君去了蘇雅的住處,確定彼此都沒事之后,才各松了一口氣。
蘇雅憤憤不平:“幸虧蕭總及時趕到,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吳昕那賤人,也實在太歹毒了,下次讓我見到她,一定替你出這口氣!
“菲菲,于吳昕來說,我們兩個人不過是螻蟻而已,她想對付我們,根本不用吹灰之力,欠錢的人是我,你還是別再卷進來,不要管這事了。”沈璧君知道吳昕這人說到做到,她不想讓蘇雅再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這怎么行,小君,不如讓蕭總幫忙吧,我看他對你絕對有意思,讓他掏出個五十萬,擺平吳昕,那不是九牛一毛的事。”
之前雖然蕭睿親口說不喜歡沈璧君,可現(xiàn)在看來,那可不一定了。
沈璧君堅決拒絕:“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她怎么可能會要蕭家的一分錢。
可她這邊不要,蕭睿那邊已經(jīng)替她擺平了這事。
蕭睿找人調(diào)查了昨晚的事,也找到了吳昕,知道沈璧君欠吳昕五十萬,當時就替沈璧君還了。
吳昕捏著銀行卡,笑了:“蕭總真是大方,小君可真有福氣!
蕭睿眉梢一冷:“若是再找沈璧君麻煩,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我的目的就是要回自己的錢而已,這錢已經(jīng)拿回來了,自然不會再找小君的麻煩。”吳昕朝蕭睿拋了一個媚眼:“蕭總,算來你也得感謝我,若不是我,你又如何讓小君欠下你如此大的一個人情,這五十萬,小君是怎么也還不起,到時候,還不是任由蕭總為所欲為,五十萬買一個女人,怎么算,蕭總這筆買賣都不會虧!
蕭睿冷嗤:“吳小姐可真是聰慧,王秘書,送客!
吳昕并不因蕭睿的態(tài)度而惱,拿著銀行卡,就算離開也保持著微笑,儀態(tài)。
她的目的,并不是這五十萬,而是順利的將沈璧君送到蕭睿身邊。
當然,這里的‘順利’也不是真的順利。
吳昕前腳剛走沒多久,蕭睿的手機上來了一通電話,顯示是顧貝貝。
蕭睿立即接通,一開口就問:“她醒了沒有?”
“哥,你還關(guān)心人家醒沒醒,現(xiàn)在人早已經(jīng)走了。”顧貝貝在電話里幸災(zāi)樂禍:“哥,看來這嫂子不好追啊,要不要我?guī)兔??
蕭睿一聽人走了,也不感到意外,這像沈璧君的性子。
當夜。
沈璧君還是照常去魅色賣酒,她沒有在魅色遇到吳昕,從經(jīng)理那得知,吳昕不在這個場子,已經(jīng)走了。
沈璧君納悶,她這錢還沒有還呢,難道吳昕錢都不要了?
盡管吳昕找人想要侮辱她,可這筆錢,她肯定不會賴。
沈璧君給吳昕打了一個電話,接通后,手機里傳來吳昕的聲音:“小君,以后我們倆可是兩清了,蕭總已經(jīng)替你還了錢,你可真是厲害啊,我這邊給你指路子不走,原來是自己已經(jīng)攀上了蕭總!
掛了電話后,沈璧君還沒有回過神來,她拼命的想要跟蕭家撇清關(guān)系,卻越來越扯不清了。
就在這時,經(jīng)理過來告訴她,有一個自稱是程阿姨的人找她。
對于這個母親的故人,沈璧君就算是有些不贊同程阿姨的做法,想著母親,她還是去見了。
黎夏桑坐在車里,見沈璧君出來了,笑著伸手招呼:“小君,這里!
沈璧君走了過去:“程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先上車吧,程阿姨帶你去一個地方,放心,我都跟你經(jīng)理請過假了!崩柘纳R恢睂ι蜩稻龓е鴾睾偷男Α
沈璧君思忖了幾秒,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黎夏桑親切的拉著沈璧君的手,沖前面的司機說:“老王,開車吧!
而就在車子剛離開,蕭睿的車子從另一邊開了過來。
沈璧君不知道黎夏桑會帶她去哪里,問:“程阿姨,我們要去哪里?”
“去看房子,你是你媽媽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又怎么忍心讓你吃苦。”黎夏桑早就掌握了沈璧君的弱點,說:“這房子也是你媽媽留下來的,也幸好她當年沒有交給黎若水,而是交給我?guī)兔Ρ9埽F(xiàn)在這房子,該交給你了,這當媽的自然什么都想把最好的留給子女,你是你母親唯一的孩子,她早知去老撾會有危險,就怕你一個人無依無靠,又沒什么傍身,才在那之前拿積蓄買了房子,那房子的裝修還是你媽把關(guān)的,只可惜,你媽沒機會帶著你住進去!
在沈璧君的記憶里,她一直是跟母親租房子住,后來沈鈞出獄,才搬去了跟沈鈞一塊住,她從來沒有聽說母親買過房子。
但是到了目的地,推開房子的門,看到里面的陳設(shè),房間里床頭上積攢著灰塵的照片,那是她跟媽媽的合照。
這一切都令她相信了黎夏桑。
母親是沈璧君最軟弱的一根神經(jīng),只要捏住,可使她恨,也可使她放下所有戒備。
這兩室一廳的房子,不大,可若是一家三口居住,也是夠了。
黎夏桑知道,如果準備大的房子,反而令沈璧君起疑,沈璧君一味的懷念過去,只要把這家里的陳設(shè)弄成有家的味道,再添點跟喬寒有關(guān)系的東西,就能令沈璧君相信。
黎夏桑心里冷笑,面上卻帶著親切的笑容,杵著拐杖走過去:“小君啊,你看這房子,你還滿意嗎?”
這些年來,跟著沈鈞東躲西藏,根本就沒住過什么好房子,而她對住的地方,也不講究,終歸不過只是睡一張床而已。
可這里讓她感覺有媽媽的氣息。
“很喜歡!
黎夏桑將鑰匙交給沈璧君:“從今天起,這房子就是你的了!
債務(wù)被蕭睿給解決了,就連房子也忽然有了,沈璧君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
見沈璧君失神,黎夏桑又說:“程阿姨知道你恨沈鈞,他也確實不配做父親,而你想要以沈璧君的身份接近蕭睿,那就不能讓蕭家的人知道沈鈞的存在,住在這里,是最好的安排,再說了,沈鈞是通緝犯,就算他能換身份,躲避警察,可蕭家的人都認識他,這也是為了他著想!
黎夏桑完全抓住了沈璧君恨沈鈞,卻又絕不會看著沈鈞入獄的心里。
沈璧君握著鑰匙,說:“程阿姨,真的很謝謝你做的這些,我媽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傻孩子,說什么謝謝呢,程阿姨也沒有兒女,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兒,程阿姨自然不會讓你吃苦,以后也別去魅色賣什么酒了,程阿姨托關(guān)系給你弄了文憑,你去找個大公司上班,程阿姨相信以你的聰明,比那些拿了真正文憑的人還要出色!
在黎夏桑身上,沈璧君感受到了溫暖了。
“謝謝!背苏f謝謝,沈璧君也不知還能說什么。
黎夏桑拉著沈璧君的手,溫笑道:“可真是個傻孩子,對了,你跟蕭睿進展的怎么樣了?小君,你可千萬別忘了你母親是怎么死的,別忘了黎若水這個殺母仇人。”
沈璧君自然不會忘。
可是……
“程阿姨,我們難道一定得從蕭睿這里下手嗎?只要我們找到黎若水槍殺母親的證據(jù),就能為我媽討回公道……”
“小君,你是不是不忍心了。”黎夏桑陡然間拔高了聲音,打斷沈璧君的話:“你要記住你母親怎么死的,而且這事過去了十幾年,當年你母親又是死在老撾,別說證據(jù)去哪里找,就算找到了,警察也管不了,以蕭家的權(quán)勢,最后黎若水又能受到什么懲罰。”
沈璧君也清楚這些,蹙眉:“程阿姨,我知道了!
想到剛才言辭過于激烈,黎夏桑又放柔了態(tài)度,說:“小君,想要報仇,唯有此計,黎若水跟蕭長卿狡猾得很,現(xiàn)在蕭睿跟你走得近,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男人嘛,只要你用點心思,以你的姿色,蕭睿還能逃得了你的手掌心!
沈璧君沉默。
黎夏桑又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程阿姨也不打擾你休息了!
“程阿姨,我送你!鄙蜩稻屠柘纳5介T口。
等黎夏桑走了之后,沈璧君坐在客廳里,細細地想著黎夏桑的話。
想要蕭睿愛上她,其實真不難。
從上次蕭睿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可她真的要利用蕭睿嗎?
突兀的鈴聲將沈璧君從迷思中拽回來,看著來電顯示上寫著蕭睿二字,沈璧君心頭一突。
她并沒有存蕭睿的電話號碼,看來是昨晚自己睡著了,蕭睿自己輸進去的。
可蕭睿怎么知道自己手機的密碼呢?
手機還在響。
沈璧君定了定神,接通:“什么事?”
蕭睿低沉的聲音傳來:“在這為期一個月的考慮時間里,我自然得為自己爭取,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來接你,陪我去參加一個聚會。”
“你說好給我時間考慮,我也沒答應(yīng)要陪你去什么聚會……”
蕭睿威脅的話從電話里幽幽傳來:“不想說地址,那就是說明,你之前說考慮只是一個借口,沈璧君,若是讓我知道你耍我,你知道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就范,比如你那個在乎的好姐妹蘇雅!
沈璧君咬牙切齒:“碧水灣!
“這才聽話,等著。”蕭睿滿意的勾了勾唇,調(diào)轉(zhuǎn)車頭去了碧水灣。
一個小時后,沈璧君坐上了蕭睿的車,帶著火氣系上了安全帶:“走吧。”
沈璧君這行動力,蕭睿挺滿意,就是這脾氣,差了點。
蕭睿瞥了一眼沈璧君剛才走出來的房子,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搬新家了!
“眼光不錯,這里的環(huán)境很好。”蕭睿調(diào)轉(zhuǎn)車頭,將車子開了出去。
沈璧君秉著能不說話就不開口,一直保持著沉默。
蕭睿好整以暇地睨了她一眼,開口:“你一個人。吭趺礇]見到過未來的岳父大人!
聽到蕭睿提起沈鈞,沈璧君心里不禁覺得好笑,如果蕭睿知道他口中的未來岳父大人是沈鈞,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我沒跟他住,他去了國外!鄙蜩稻S口扯謊。
“你怎么會欠了吳昕五十萬?”
沈璧君回答干脆:“缺錢。”
“未來的岳父大人竟然去了國外,那你的母親呢?你做什么需要這么多錢,你父母……”
沈璧君聽到母親二字,變了臉色,低吼:“蕭睿,你又想查戶口嗎?你若想知道,再派人去查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
蕭睿在沈璧君的眼里看到了恨意。
想到之前調(diào)查的資料,沈璧君的父母已經(jīng)離婚,想來是自己踩了沈璧君的痛處,哪怕被人吼,卻破天荒的沒有生氣:“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點,你是我認定的女人,自然是希望能從你這里了解,而不是讓人去查,得到一堆冰冷的資料!
那句‘認定的女人’令沈璧君心煩意亂。
她暗吐了一口氣,看著他問:“蕭睿,如果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也跟你的故人不像,那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蕭睿略思忖了一會兒,說:“不知道,不過竟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就沒有如果,沈璧君,跟我試一試,說不定你也會滿意我,不是嗎?”
蕭睿眼里的認真令沈璧君心跳驟然加速。
她慌忙的挪開目光:“就算如此,我也不一定會滿意你,我比你大三歲。”
蕭睿輕笑:“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女人大點更好!
沈璧君一時啞口無言,索性就閉嘴了。
大約半個小時,車子開進別墅區(qū),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來。
沈璧君以為蕭睿帶她參加的會是商務(wù)聚會,沒想到會是家庭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