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故問:“你指的是哪一種碰?”
“蕭長卿,我沒那么多耐心,我不管你人格分裂不分裂,你從頭到尾都必須是我一個人的,否則,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也不要你了。”
說到后面,我自己嗓音已經哽咽了。
可我又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變成正常的他,哪里記得另一個他做了什么。
他噙著寒光的眸子閃了閃,半抿著唇:“你見過他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是另一個他。
“記憶深刻。”我吸了吸鼻子說:“夏琳告訴我,白天跟黑夜的你是不一樣的,你壓不住另一個自己,可我清楚,不是這樣一回事,你能控制住另一個自己,那晚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可清醒得很。”
他體內的兩個人,可能是互不通消息,甚至不知道對方占據身體后做過什么,可我卻明白,蕭長卿是能完全在這兩個人格里自由轉換。
我情緒有些失控,他走過來,長臂一伸,擁著我說:“可我還是失算了,你會在他出現的時候來找我,若水,你知道剛才那女人是誰?”
我哪里知道,只知道那女人長得漂亮,不是富婆就是富二代。
他也沒指望著我回答,繼續說:“那是蕭海成在外的情人。”
就這么短短一句話,令我心咯噔一聲。
“他找到你了?他還是不放過你是不是,你可是他親侄子,非要趕盡殺絕嗎。”
蕭碩之前來提醒我時,恐怕蕭海成就知道了,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可一想到他會有危險,還是止不住擔心。
蕭長卿冷哼一聲:“他可不配做蕭家的人。”
他的眼底掠過一抹恨意。
“蕭長卿,你老實告訴我,蕭海成為什么這么不放過你?你勾引人家情婦做什么。”
蕭長卿松開我,坐在床沿上,半垂著眸子,倏然勾著唇笑了:“你男人我長得這么迷人,那些女人自然恨不得撲上來,還用得著勾引?”
我氣的拔高音量:“我跟你說正經的,少給我插科打諢。”
蕭長卿忽然拉了我一下,身體失去平衡,與他一起倒在床上,不過他并沒有做什么,我們只是躺著,看著彼此。
他說:“蕭家如今就剩下我了,以蕭海成的性子,自然是斬草除根,他那情婦是來試探我到底有沒有病。”
準確的來說,是不是真的人格分裂。
我提醒他:“還有睿兒呢。”
他倏地笑了:“對,還有咱們的兒子,若我出事,那可是蕭家的獨苗苗,你可得好生照顧了。”
“你胡說什么呢,你不會出事,不許瞎說。”
我想到什么,立刻坐了起來:“不對啊,蕭碩,就是那個假蕭倫,還有蕭念,他們不也是蕭家的人。”
蕭長卿輕蔑道:“蕭海成他都不是蕭家的種,那兩個又怎會是我蕭家的人。”
“蕭海成不是蕭家人?”我震驚不已。
蕭長卿支起身,靠坐著床頭點了一支煙:“蕭海成是奶奶抱養的,養了幾十年,最后卻變成了一頭白眼狼。”
“為什么以前沒聽你說過?那奶奶自殺的事……”
我不敢想象,若蕭海成并非老夫人親生,蕭海成是最后一個見老夫人的人,之后老夫人就自殺了。
那老夫人的死,蕭海成肯定逃不脫責任啊。
蕭長卿眸光一黯:“這筆債,我定會讓蕭海成連本帶利還回來,將蕭家的一切都拿回來。”
果然跟蕭海成有關。
被他這么插科打諢,轉移話題,我差點又忘記了來找他的真正目的。
我盯著他:“蕭長卿,你還沒說有沒有碰她們,你是不是真跟她們大戰了一夜?就算你要拿回蕭家的一切,也不用你出賣色相啊。”
蕭長卿沒有解釋,只將手機拿給我:“你打開備忘錄看看。”
我狐疑地點開備忘錄,里面全是蕭長卿每天活動軌跡的記錄,也是他體內另一個他的每天做過的事的記錄
他們兩人將這些都記錄在手機里,以此來互通消息。
這上面并沒有記錄跟哪個女人發生過什么。
“可是萬一那個他沒有把一些事記錄在里面呢,蕭長卿,你別忽悠我,之前我來找你的事不就沒記錄在里面,那個人騙了你。”
“他可以在外面跟人調情,可一旦進入這房間,控制這身體跟思維的是我。”蕭長卿嘴角勾著一抹弧度,忽然湊近,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倆的那事,你希望記錄下來?”
那種事要是記錄下來,還真是尷尬。
被他盯著,我臉一陣發燙,我想,一定是剛才酒喝多了的緣故。
我推了推他:“別以為這樣我就信了你。”
“他只會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出現。”他吸了一口煙,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缸上彈了彈煙灰:“魚兒已經上鉤了,以后你還是少來這里。”
我不知道他所指的魚兒是誰,蕭海成那個情婦,還是他以往勾搭的別的女人?
此時在我面前的蕭長卿,更像一只老謀深算的狐貍。
我微微俯身,湊近他一點:“蕭長卿,那晚你如此傷我,是不是因為知道蕭碩已經找上我了?那晚,蕭碩是不是也在?”
仔細想來,那晚我身后還真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
蕭長卿抽煙的動作一頓,說:“不是。”
不是嗎?
這個時候蕭長卿也沒必要騙我。
可那晚我真感覺有人跟蹤。
在我狐疑時,蕭長卿忽然又說:“以后少跟夏琳接觸,她是蕭海成的人。”
剛才他是知道我跟夏琳出去了?
一聽這話,我忍不住后背發涼。
“玩無間道?”
夏琳可是跟了蕭長卿很長時間了,當初就連他出事也是她告訴我的,如今卻說,夏琳是蕭海成的人。
“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走出這個房間,把你剛才那撒潑的勁都使出來,以后見到我,就得看你自己分辨了,能不來,就少來這里。”
他這是要我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我剛才說那樣的狠話,他恐怕還不會讓我知道這些。
就連如今,蕭長卿怕是也還藏著一半的話沒說吧。
而夏琳,更是嘴里沒有一句實話了。
蕭長卿將煙頭在煙灰缸掐滅,將手機拿過去,在備忘錄里打了幾行字。
打完之后,只見他擰動擰動脖子,神色又忽然變得痛苦,猙獰。
我知道,是他體內的另一個要出來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在我面前變成另一個人,看著他點開備忘錄看了一眼,整個人變得妖孽,那深邃的眼睛,特別勾人。
“那家伙,又犯規,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再也出不來。”
忽然,蕭長卿目光看了過來,那眼神真冷。
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定神說:“你們本就是同一個人,你別亂來,你傷害他,也是傷害你自己。”
“我才沒那么蠢。”蕭長卿睨了我一眼,邁著長腿走了出去。
我一想到蕭長卿之前的交代,在他出去之后,我也跟著追出去,在他又跟那些女人調情時,我端起他面前的酒潑在他臉上,酒液順著他的臉流到麥色的胸膛,性感極了,讓人有想撲倒的沖動。
我咽了咽口水,將酒杯重重擲在桌上:“你敢給我亂來,以后你就是清醒了也別再來找我,我絕不會原諒你。”
撂下這話,我氣呼呼的出了會所。
果然,我在門口就看到了夏琳。
她見我傷心,跟著跑了出來:“黎小姐,你別難過,蕭總那也是迫于無奈,那不是他。”
“別跟我說什么人格分裂,再怎么分裂,人還是他,那身體是他的,他碰了別人,只要一想到這點就讓人覺得惡心。”
夏琳被過激的反應嚇到了,愣了一下,旋即諷笑道:“黎小姐,現在你是大明星了,前途似錦,以前你靠著蕭總,如今蕭總落魄到一無所有,你其實心里早就看不起他了,你說這話,不過是借口而已。”
“隨你怎么說。”我變了臉,丟下這話就走了。
我跟江若昀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是全國皆知了。
大家都期待著張偉接下來的猛料,我也擔心了。
我提心吊膽,那猛料卻并沒有如期而發,反而張偉被打入院的事在網上掀起了大風浪。
張偉這個時候出事,那矛盾自然指向我跟江若昀。
我立即打電話給江若昀,他并沒有派人私下解決張偉。
而能用這么暴力方式解決的人就只有一人了,沈鈞。
我剛這么想著,沈鈞就打電話來邀功:“若水,你就放心拍戲,那張偉再也不敢亂說了。”
我氣的在電話里罵:“沈鈞,你是豬啊。”
真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我掛了電話,打算趕去江若昀那,商量怎么應對這次公關危機。
屋漏偏逢連夜雨,蘇槿打電話告訴我,霍敏君忽然暈倒住院了。
我立即趕去醫院,找到蘇槿:“我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暈倒了?”
霍敏君還在昏睡。
蘇槿面色凝重的將我拉到一邊,說:“你姐她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難道這事你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