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母的話讓黎夏桑臉色更是精彩紛呈,看著她吃癟,我心里十分痛快。
可黎夏桑終歸是黎夏桑啊,她是個要強的人。
“媽,是女兒讓你們擔心了,以后女兒不會再做讓你們擔心的事,之前只是我一時想不開而已,現在我想通了,我有你們,有長卿,你們都這么愛我,我怎么能輕生。”黎夏桑往蕭長卿懷里一鉆,神色凄凄,又透著倔強,看著楚楚可憐極了:“長卿,我只是怕你嫌棄我的殘疾,怕自己配不上你。”
蕭長卿摟著黎夏桑的肩膀,溫聲安慰:“別胡思亂想。”
這畫面讓我心底劃過一抹不痛不癢的酸。
在安慰黎夏桑的同時,蕭長卿暗地里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
敢上我的床,睡我的人,就該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蕭長卿,你還真當我是以前的黎若水嗎?
我暗暗壓下心里煩亂,權當沒有看見蕭長卿的警告,笑著說:“桑姐姐,你說什么話呢,你可是為了姐夫斷了一條腿,世上還有誰比你更愛他,更配得上他,這還有兩年你們才能結婚,這段時間你可得好好養著身體,才不會讓姐夫失望啊。”
我的言外之意是蕭長卿在床上多精力旺盛,黎夏桑她不養好身體,可吃不消。
黎夏桑不可能聽不懂。
我明著安慰,暗里撒鹽。
黎母拉著黎夏桑的手:“桑桑,你看若水多懂事,她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你也堅強點,兩年后做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
黎母不知道,越是提兩年才能結婚,夸我,黎夏桑的心里更加難受,那不亞于拿刀子剜心啊。
黎夏桑臉色十分難看,卻不得不強撐著笑說:“媽,我知道了,若水這么關心我這個姐姐,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這就對了。”我眉開眼笑,心里卻是冷的。
黎夏桑也是一樣,表面笑著,暗里藏著刀呢。
為了嫁給蕭長卿,她不得不吞下我給的挑釁,她已經失去了一條腿,若不利用蕭長卿的愧疚嫁進蕭家,還作死的把我跟蕭長卿的事說出去,那她什么也得不到,且自尊心極強的她也不會讓人知道,她的男人是被我搶了。
我們都有鎧甲,有軟肋。
而我的軟肋就是霍敏君與我那瘋了的媽。
這是我現在不敢跟蕭長卿魚死網破的原因。
蕭長卿也正是拿捏著這點,想找人發泄了,半夜就溜進我的房間翻滾。
黎夏桑自殺事件后,一切也似乎恢復到了平靜。
我沒有收入來源,雖在蕭家餓不死我,可沒錢就沒有底氣。
我必須出去工作。
蕭長卿肯定不愿意,他恨不得把我時時刻刻拴在身邊,以便他發泄。
思來想去,我只能找老夫人了。
我想好了措詞,敲了老夫人的房門。
“誰啊?”
“奶奶,是我,若水。”
“進來吧。”
我擰開門進去,屋里焚香繚繞,老夫人信佛教,早晚都要燒香拜佛。
“若水,找奶奶有什么事?”老夫人手里拿著珠子,一邊問我,嘴里一邊念著經文。
我抿唇說:“奶奶,我想出去找份事做,總不能老待在家里。”
聞言,老夫人撥佛珠的手頓了頓,旋即說:“你們年輕人啊總是待不住,這樣也好,你出去多結交些朋友,心情也會好些,回頭我讓長卿在公司給你安排一個職務,你直接去公司報道,不過你可答應奶奶,別把自己累著了。”
“謝謝奶奶。”我沒想到老夫人這么爽快就答應了,不過我從沒想過去蕭家的公司,說:“奶奶,我打算自己去找份事做,公司的員工不少人都應該認識我,我不想給公司帶來麻煩。”
一個新婚就克死丈夫,更是連孩子都克死的,我這要是去了公司,先別說蕭長卿在那,就是背后那些流言蜚語說不定都能又逼出抑郁癥來。
老夫人也考慮到了這點,思忖了一會兒,說:“你這病剛好,需要的是一個舒適舒心的環境,是奶奶沒考慮周全,那這樣吧,你先去找工作,等找到了告訴奶奶一聲就成。”
“嗯。”我心里一塊大石頭放下了:“奶奶,那我不打擾你誦經,先出去了。”
“若水。”老夫人忽然喚了我一聲,欲言又止的問我:“若水,你是不是想離開蕭家?若是你想,奶奶也沒權攔你,你還年輕……”
“奶奶,我沒想過離開蕭家。”我笑著打斷老夫人的話,說著違心的話,也不知道佛祖聽到了會不會懲罰我:“雖然警方說蕭倫的死是意外,可那終究與我有關,我身上的罪孽,怎么也都洗不掉,我希望能留在蕭家,哪怕只能讓奶奶高興的笑一笑,也讓我心里好受些。”
“好孩子,委屈你了。”老夫人握著我的手,感動的說:“是倫兒沒有福分,他從小就體弱多病,一直吃著藥,醫生也說過他時日無多,奶奶看得出,倫兒他是真心喜歡你,你能嫁給他,也算是圓了他的心愿,只是苦了你了。”
聽到老夫人這么說,我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覺得自己特別不是人。
若老夫人知道她心疼的人竟然跟她另一個孫子又勾搭在一起,一定很失望痛心吧。
我不敢看老夫人慈愛的眼睛,也不敢多待,勉強擠出一抹笑,說了句:“是我沒福分,配不上蕭倫,奶奶,你還是早點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急急的離開,如果世上真有報應天譴,我希望它快點降臨在我頭上,收了我的命。
蕭長卿很快知道我找工作的事,意料之中的,他來房間找到了我,怒氣沖沖的扼住我手腕:“誰給了你權力出去找事做,蕭家是養不起你還是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
相對于他的怒氣滔天,我平靜多了,譏笑道:“蕭長卿,你既然這么怕我離開,不如拿條鐵鏈將我拴上,將我跟后院的旺財栓一起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你們蕭家到時給旺財喂飯的時候,不過多給我一碗飯,有什么養不養得起的,你下面玩意兒癢了,隨時可以日條狗冷靜冷靜。”
不是他說的嗎。
我就是一條狗。
蕭長卿盯著我看了許久,眸子里的怒氣不知為何漸漸地散了,輕哼一聲:“真有自知之明,工作的事你就別想了,給我老實待在家里,這里面的錢,你隨便花。”
他掏出一張黑卡扔在床上。
出手真是大方。
我輕笑,挑著眉看他:“過夜費嗎?”
蕭長卿劍眉冷蹙:“隨你怎樣想,讓你收著就收著,老老實實的做好你的掛名蕭家大少奶奶。”
“順便在伺候好你這蕭家二少爺?”我時時不忘跟他針鋒相對,撿起床上的黑卡,我將它塞進蕭長卿的衣服口袋里,手貼著口袋拍了拍,笑著:“你的錢我嫌臟,收好。”
蕭長卿剛下去的火氣又被我刺的冒了出來:“黎若水,別不識好歹。”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側過身去,撤了臉上的笑:“奶奶已經同意我出去找事做,就算你說不,也不行。”
蕭長卿嗤笑:“長本事了,知道尋奶奶的庇護了。”
“蕭長卿,你若想將我徹徹底底逼成一個瘋子,盡管將我囚禁在這牢籠里。”我扯了扯嘴角:“我媽是瘋子,醫生也說過,我發瘋犯病的幾率是百分之五十,以你的功力,輕而易舉就能將我逼瘋。”
“黎若水,你……”
我第一次將他堵的沒話。
半響,他才說:“行,你可以出去找事,但每天必須九點之前回來,不能過度與異性接觸,更別想著離開蕭家。”
他想用這三條約束我。
可惜,我后來把這三條全給犯了。
蕭長卿跟老夫人都松口,劉靜梅跟蕭海成就沒什么可說的了,他們也肯定巴不得我不出現在蕭家,免得礙眼。
畢竟每天都見到害死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蕭倫的死,心里也不好受。
很快,我在一家大型商場找到了珠寶導購的工作。
換了環境,認識了新的人,我心情也好了許多,如果蕭長卿晚上不爬我的床,我心情會更好。
白天,我是穿著正式,面帶著微笑的珠寶導購員。
晚上,我是與自己堂弟亂倫的壞女人,這樣黑夜交替的生活。
若不是我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與一張不要臉的功力,怕是承受不了。
蕭長卿給我制定的條約里不能過度與異性接觸,可在我上班三個月后,我遇到了一個幾乎改變我一生的男人。
顧琛,我的大學學長。
他當時陪著一個女人來店里挑選項鏈,而接待他們的就是我。
原本我并沒有認出他,畢竟很多年沒見了,讀書那會也沒怎么接觸。
可在我下班后,顧琛在店門口堵住了我:“若水,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剛才我一直期待著你能認出來,可好像,你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
“你是?”我上下打量他,在腦子里搜索這么一個人,可惜沒有。
顧琛笑了笑:“那我再自我介紹一次,顧琛,跟你都是中傳的學生,記得那年我們還一起主持了系里的晚會。”
經他一提醒,我才想起。
顧琛,系草啊。
那時可是多少女人的暗戀對象。
我沒想他還能記得我。
“顧琛學長,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真沒想到你不僅能記得我,還能相遇。”能遇到老朋友,我心里很開心。
“這可能就是緣分。”顧琛笑說:“既然有緣,不如讓我請你吃個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