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太皇太后離開,楚梟焰失了分寸,他不會任人欺負筱雨的,筱震敢肯定筱雨還活著,也就是這個活著讓楚梟焰下手的步伐放慢了,他們也該慶幸筱雨還活著,如果不然,筱家早已經是一片血海了。
輕輕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楚承寒這個傻子竟然還敢去妓院約會相好的,簡直是找死,但是自己言盡如此,他能聽最好,不聽就聽天由命,他也沒有精力去管了,心里早就是一片的荒蕪。
不是沒想過好好跟長公主過日子,像普通夫妻一樣,但是她跋扈,囂張,眼高過頂,夫妻總以君臣相處,還善嫉,手段狠辣,這樣的妻子怎么可能交心,只能越走越遠。
父親還一味的盲目相信楚洛嫻,完全沒看到筱家的危機,都以為筱雨是罪臣之女,死有余辜,還立了頭功,卻不去想到她的夫君是誰?他是什么人?他是能讓人勉強的人?
大部分的官員逼他休妻、逼他殺妻,這口氣一般的男人都咽不下去,何況還是那個祈國說一不二的容王,所以說那些人為了一時的意氣,站錯了隊,后果是可怕的。
筱震把目光放在遠處的天幕上,筱瑾的母親,筱雨的母親,他的嘴角突然爬上苦澀,但愿她們在天上都過的好,別再有傷心難過。
筱雨現在會在哪里呢?他低低嘆了一口氣,正要回屋,耳邊傳來了衣袂翻飛的聲音,他瞬間轉頭,漆黑的夜晚,一身姿挺拔的少年站在他的身邊。
眸中一紅,筱震開口,“瑾兒,你來了!”
嚴謹嘴角一勾,冷哼道,“本來想殺完人再給你說聲,既然先看見你了,本公子就先給你說一聲后再殺人。”
“瑾兒,不可魯莽,筱府也不是你能殺人就能殺人的地方,你是為雨兒報仇的嗎?她沒死孩子,別殺人了!”筱震的眸子閃著晶瑩,這個是他的兒子,他這個窩囊的父親卻保護不了他。
“呵呵,沒死,他是沒死在大理寺,可是她死在了你們筱家的手上。”嚴謹眸子赤紅,想起筱雨被人逼下懸崖,那帶血的人腿,他就想摧毀一切。
“你說什么?”筱震也十分的震驚。
筱雨在行刑的那天晚上在大理寺燒的面目全非,只要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會想到楚梟焰用了李代桃僵之計,將筱雨換了出去,但是筱瑾是什么意思?
“索性就讓你明白,我帶著雨兒離開,卻沒有想到遇到了筱府人的伏擊,我忙著對敵,卻沒想到雨兒的馬車受驚了,雨兒連人帶馬車翻進了懸崖之下,你高興了是不是?”
筱震長時間沒有說話,半天他才啞然開口,“這件事不是筱家做的,楚洛嫻一直在查大理寺的事情,她的手不會伸的那么遠,這件事是另有其人,而且以爹爹這么多年的經驗,雨兒沒死,要不容王不會是這個態度。他說不上已經找到雨兒了。”
“你說什么?”嚴謹似乎不相信,半天又道,“誰是你兒子,本公子跟筱家沒有了任何的關系,記住我叫嚴謹,你若再自稱爹爹,就別怪本公子無禮了。”
筱震滿嘴的苦澀,還有比親生兒子不認自己更令人心痛的事情嗎?他的眸子使勁往上看,“你盡管無禮,是爹爹的錯,這些年沒有做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讓你幾次三番處于死亡的邊緣,你不認爹爹,爹爹不怪你,但是爹爹不能不認自己的兒子。”
“你”嚴謹暴怒,手上的劍一指筱震,“你再敢亂叫,別說本公子一劍殺了你。”
“一個不稱職的父親,死了也好,但是你別動手,你若真想讓父親死,父親去陪你母親,弒父這個罪責你扛不起。”筱震淡聲道。
嚴謹的手輕顫,怒聲道,“誰要殺你?你的死活跟本公子有什么關系?本公子現在就關心雨兒,你有證據雨兒沒死嗎?”
筱震搖頭,心里還是欣慰的,雖然筱瑾口口聲聲要自己的命,但是他心里面根本不想自己死的,自己兒子再大的怨氣,還是在乎他的。
“你搖頭什么意思?”嚴謹十分火大道。
“為父沒有證據,就是從容王這些日子的反應中得出來的,他喜歡雨兒,雨兒如果真有三長兩短他不會這么快走出來,他在做事,還有條不紊就說明了一切,他很清醒,沒有沖動,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頹廢,所以為父感覺雨兒還活著。”
嚴謹幾次被他的為父兩個字恨的咬牙,最后決定無視,“好,本公子去容王府問問王爺,如果是真的,那么本公子就放過筱家,如果是假的,他們的人頭本公子取定了。”
筱震點頭,“如果雨兒真死了,筱府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嚴謹不知道筱震說的話是真是假,他突然冷聲道,“雨兒真的不是我的親妹妹?”
筱震怔了一下,“是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你們倆從小就要好,跟親兄妹沒有什么區別。”
嚴謹的心突然跳的快了起來,他跟雨兒竟然不是親兄妹,沒有血緣關系,他握緊自己拿劍的手,轉身離去。
筱震還想跟筱瑾說什么,看著他頭也不回離開,心中刺痛,沒有比他更失敗的父親,兒子不認也是活該。
他突然有些后怕,筱雨不會是真像筱瑾說的走了吧!
半天他喘了口氣,不會的,楚梟焰的行為說明了一切,連紫嫣最后的骨血自己都保護不了,百年之后,他怎么會有臉去見她。
如果筱雨真的死了,他就毒死楚洛嫻,然后去見紫嫣。
低低嘆了口氣,這個家大業大的筱家,冰冷地像個囚籠,他的孩子走了也好。
嚴謹一路狂奔,這才將心頭的那種悸動壓下,他使勁甩了自己一巴掌,但是心里滋長的瘋狂念想幾乎要將他撕毀。
這種念想曾經有過一次,就是因為那層血緣被他死死壓住,他一次一次對自己說,“嚴謹,你是畜生嗎?不是的話,就把這個念頭給我掐死。”
但是現在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壓下這個瘋長的癡念,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自己所有的妄想不是沒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