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地方她確實沒有去過,因為她認為素心不可能在那些地方!
可現在,巧兒的話提醒了她,怎么不可能?
哪里都有可能!
素心消失沒有多久她就在尋,可一直沒有蹤跡,這就證明她在不遠的地方,也或許并沒有出過并州城!
身行一閃,她已經到了門口,回頭給巧兒做了一個“保重”的手勢,起身又往外頭飛奔而去!
“快去!快去!”巧兒疊聲說道,盡管秦婉已經走了很遠很遠!
快去,將小姐找回來,她不可能丟下我們不管的,她肯定是遇著了什么難事,肯定是來不及回來了!
……………………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沒有陽光,沒有山林樹木房屋,大地一片灰色!
這是哪里?
素心望著周圍混沌一樣的世界,不明所以!
四周很靜,沒有一點聲音,她就這樣突兀的站在大地中央!
“快起來!”有人在她的耳邊低語。
“誰?”她猛然轉身,看到的卻是身后灰蒙蒙的一片!
“快起來,你還要報仇,你身上背負著那么多仇恨,怎么可以就這樣離去?”那個聲音又道。
仇恨?
她努力回憶著,自己沒有什么仇恨啊,自己只是平平靜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快醒過來,你這樣對得起那些為你死去的人嗎?對得起那一條條生命嗎?”聲音突然轉厲,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掉我的仇?”
這是誰?
怎么這么熟悉?
素心一下子覺得頭疼欲裂,她忍不住蹲下抱頭,努力回憶起這個熟悉的聲音的主人!
另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好徒兒,過來!”
這個聲音她記得很清楚,她動了動嘴,嘴角很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師……父!”
師父!
師父!
你在哪里?
徒兒好想你!
一瞬間,她突然記起了方才那個焦急的女聲是誰了!
“千衡,你在哪里?”她不住捂住疼痛的頭部,努力抬頭四處觀望!
不遠處幾丈開外的位置,兩個浮起的身影若隱若現!
“師父!千衡!”她努力的叫道,抬起腳步跟著兩人追去!
“等等我!”她一邊忍痛一邊伸手叫道。
兩個身影逐漸往遠處飛退,她不得不跑了起來!
“等等我!”她又道。
突然,兩個身影以飛快的速度離開,一瞬間已經隔絕千里,再一眨眼,兩人都只剩了最后一個黑點!
“師父!”她突然大叫了一聲,輕輕的睜開了眼睛!
只覺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疼痛,嘴唇已經干裂開來,入眼便是一頂白色的輕紗蚊帳!
她盯著看了許久,喃喃的嘴里吐出:“師父!千衡!”
她使勁了全身力氣,在外人聽來卻輕若蚊蟻!
一瞬間,恍若隔世,那灰蒙蒙的世界不見了,良久,她才適應了屋里的光芒!
這是一間臥室!
唯一的一扇窗子透著光,現在還是白天!
窗戶旁邊有寫字的案桌,周圍還有一扇小小的六開屏風,有雕花的木制鏤空隔屏,將里間和外間隔絕的什么也看不見!
這里的東西都很齊全,床頭放有藥壺,旁邊放了一個青瓷碗,有陣陣藥味從壺里透出,壺嘴似乎還冒著熱氣!
窗前的桌案上放了好厚一疊卷宗,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窗戶被紙牢牢糊住,一丁點也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
她動了動,只覺得全身散了架一樣的疼!
肋骨像是斷掉了,才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吧!
她強忍著,等適應了這疼痛,才用手支撐著慢慢起身!
好像沒斷,不然不可能起來還能用力!
她自嘲地笑了笑,憶起那晚在街上被嚴明歸那一掌拍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嚴明歸現在在哪里,為何自己現在又還活著!
她隱約記得,閉上眼睛的同時。她好像看到黑夜之中有影影綽綽的身影整整齊齊的跑了過來!
難道,嚴明歸看見人來了,跑了?
她想了一會也想不出什么來,干脆搖了搖頭,想倒點水喝一口,四處看了許久也只看到床頭的這一只藥壺!
不管了,就它吧!
她一手輕輕試了試重量,藥壺很輕,似乎里頭沒有多少藥!
慢慢倒了半碗,一股藥香撲面而來,輕輕嘗了一口,還行!
沒有想象中那么苦!
有了這點濕潤,她身上有了一些力氣,慢慢走到窗前推開了窗!
一股寒風撲了進來,她不由得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外面是一個院子,里面種的植物都枯黃了葉子,只有幾棵長青樹依然頑強的挺直著身板!
一眼望去,這小院竟有些蕭條!
對面是高高的院墻,墻上有東西打斗過的痕跡!
她放下了窗,搓了搓凍紅了的雙手,眼睛落在了桌上的一堆卷宗上面!
那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不由自主的,她伸手往那卷宗上面翻過去!
上面記載了一些簡單的符號,有點像是商人做生意記的賬冊!
她隨意翻了一篇,沒有什么特別!
拿下,又繼續看下一篇!
直到看了五六篇,下面的東西一下子鎖住了素心的眼睛!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那是一個信封,信皮上面用黑色的小楷寫著:京都暗衛首領徐大人親啟。
落款卻是:
易木!
易木,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突然出現在了這里,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