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陳江河這么一提醒，系統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們現在距離酒吧雖然沒有個明確的米數計算，但是目測著怎么也兩百米開外了，更別提分水管檢修站還在后巷。

　　“是判斷錯了？”系統疑惑道：“他們在這落的腳？”

　　陳江河抬頭打量起身邊的建筑來，這是一面紅磚墻，信號是從墻體的另一側傳過來的，可問題是這棟建筑早就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的爆炸導致坍塌了，可能是炸彈襲擊也可能是液化氣泄露爆炸，總之這座四層小樓的一半都沿著對角線化為了廢墟瓦礫。

　　“不太可能吧，”陳江河前后看了看，按下了手表上的掃描：“這地方四面受敵，八面透風，在這過一宿怎么看都不是個好選擇。”

　　【威脅數：0】

　　確定了周圍沒有敵人威脅后，陳江河還是決定繞過去看看。

　　“但是回聲系統的追蹤目標不就只是幸存者軍隊嗎？”隨著陳江河一邊走，系統一邊問道：“這又不是掃描，信號源除了這伙人還能是誰。”

　　系統的話像是提醒了他，陳江河突然停住腳步，心中一緊：“臥槽，不會吧。”

　　“什么不會，”系統被陳江河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又發什么神經。”

　　“我要說我的追蹤目標不只有幸存者軍隊呢？”陳江河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啊？”系統不知道陳江河什么時候又搞了些小動作：“你還追蹤了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陳江河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槍拔了出來，快步走出了小巷，來到坍塌的樓體正面。

　　隨著陳江河的靠近，回聲系統的信號變得越來越強烈，陳江河費力地扒開碎磚，勉強開出一個只能容納人蹲伏進去的口子。

　　“這玩意不會塌了吧，”系統看著搖搖欲墜的樓板有些擔心：“再給你扣里面。”

　　陳江河正要鉆進去一探究竟，一聽系統這話趕緊收回了腿：“呸呸呸，這什么話，不吉利不吉利。”

　　“哦哦，呸呸呸！”系統有樣學樣，趕忙說道：“大吉大利，諸事皆宜。”

　　“哎，”陳江河很受用的點點頭，重新低下了身子：“這才對嘛。”

　　“你這叫形而上學，”系統吐槽道。

　　陳江河毛腰鉆進口子，打開了手電：“我這叫辯證迷信。”

　　“這又什么怪詞，”系統不知道陳江河怎么老能說出來一些自己聞所未聞的詞語：“我選修的哲學里從來沒有這么個說法。”

　　陳江河半蹲著身子在狹窄的分析中往廢墟深處鉆著，費力地說道：“就好比我今天左眼皮跳了，這叫‘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但是如果我今天右眼跳了，這就叫‘眼部肌肉在神經支配下發生帶動皮膚痙攣’，是科學。”

　　“歪理不少。”

　　“這可不是歪理，如果要劃分進哲學范疇，這應該歸做趨利避害的實用主義哲學，呼……”

　　陳江河終于鉆出了這條由廢墟瓦礫組成的狹長通路，拍了拍身上的土長舒了一口氣：“總算他媽出來了。”

　　陳江河拿手電往上照了照，這里的空間并不算很大，由于側方的承重三角區沒有被破壞，加之樓體頂板整塊地塌了下來，正好形成了一塊較為安全的錐形空間。

　　信號源就是從這里發生的。

　　“看起來像是個……客廳？”陳江河踢了踢地上碎裂的桌板，應該是茶幾的桌面，靠近里面還有一個倒塌的大柜子。

　　手電的光一閃而過，陳江河抬手想啟動回聲系統重建這里的影響，然而系統卻突然開口道：“等會。”

　　“怎么了，”陳江河停下了手問道。

　　“你再看看那個柜子，”系統指揮道：“那地下好像壓著什么東西呢，剛才一閃我沒看清。”

　　陳江河沒太在意，畢竟廢墟里柜子地下壓著什么東西在正常不過來，不過還是把手電照過去嘟囔著：“是不是眼花看……臥槽！”

　　隨著一聲鬼叫，陳江河被嚇得向后一退，手中的手電差點掉在地上。

　　是一條腿。

　　陳江河感覺自己的血壓瞬間被拉滿了，太陽穴都突突直跳，冷汗一下就從后背沁出來了。

　　條件反射一般，陳江河抬手對著那條腿就開了兩槍。

　　然而子彈穿過那條腿后卻如同泥牛入海，沒有引起一點可疑的響動。

　　“是個死人，大哥，你這一驚一乍的，我差點讓你給嚇死，”系統有些無奈地說道：“你看他衣服上都結冰了。”

　　陳江河定睛觀瞧才發現的確如此，長出了一口氣：“我去……我哪知道這是個死的，嚇爺一跳。”

　　“陳小膽，”系統揶揄道：“還怕有鬼吃了你不成。”

　　陳江河把手槍別回身后，上前搬動柜子狡辯道：“我這是機敏警覺，不是膽小！”

　　陳江河很快緩了過來，畢竟要說死人，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怕，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說著，陳江河雙手扳住柜子邊緣，吭哧吭哧挪開了沉重的實木柜子，露出了下面的死人。

　　看得出來，這人已經死在這有一段時間了，不過由于這里溫度極低，尸體并沒有出現很嚴重的腐敗現象。

　　陳江河把尸體翻了過來，整個尸身被凍得像個冰柱子一樣邦邦硬，身體從臉上到腳下都裹上了一層白花花的冰碴子。

　　陳江河拿手電上下照了照尸體，這人穿著整套的黑色作戰服，很板正。

　　隨著手電光柱的掃動，突然一抹鮮亮的顏色從尸體胸口處的薄冰處隱約透了出來。

　　陳江河皺了皺眉，俯下身將尸體胸口處的冰碴掃開，一個徽章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橙紅色的圓環中印著一個展翅的雄鷹——國土戰略局徽章。

　　“這人是個特工，”陳江河的眉頭更深了。

　　他把尸體的手腕翻開，不出所料，一枚特工手表正帶在這人的手上。

　　“天涯何處不相逢啊，”陳江河沉重地嘆了口氣：“第一波特工。”

　　其實這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在暗區這種高危區域，一名特工的身亡并不是什么新鮮事，特工也不是萬能的，讓子彈打著也得死。

　　不過這里出現了第一波特工的身影就和陳江河接下來要追蹤的回聲有聯系了。

　　“嘖，”陳江河砸了咂嘴，緩緩站起身嘟囔了一句：“大發了。”

　　“什么意思，”系統不明所以。

　　陳江河啟動了臂章，隨著呈像的緩緩建立，陳江河朝呈像揚了揚下巴開口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