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二周,葉燃連同宋亦儒齊齊動身送孫碧華回澳洲,順手把蜜月也解決了。宋亦儒在墨爾本好好得表現了一番,很得孫碧華的心,但畢竟公事繁忙,只待了三天便動身去了加拿大。
葉燃送他到了機場,宋亦儒有些擔心她的心情,囑咐道:“你在這里多休息一陣子,多陪陪阿姨。儒禾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來之前都安排好了,就算天塌下來總有我給你頂著。”
聽著他有些孩子氣的話,葉燃笑了笑,習慣性的抬手幫他把有些褶皺的領子整理了一下,點了點頭算作答應。
重遇顧若言的確讓葉燃想起了很多往事,那些屬于葉芊芊的似前塵般在象牙塔里纖塵不染的往事。葉燃習慣性的摸了摸脖頸處,卻再尋不到那微涼的觸感。她笑著搖了搖頭,婚禮當夜,她就卸下了那只蝴蝶。
這些年因為母親,她常常來澳洲,也越來越喜歡這里的生活。很慢的節奏,很滿的陽光,很貴的水果,很便宜的牛奶。宋亦儒走后,她除了陪伴母親,其余時間都消耗在了屋子后的小院里。她養了半院子的洋桔梗和絲石竹,除草,澆花,閑下來就躺在木質搖椅上看怪力亂神的小說,然后沉沉入睡。這樣緩慢清靜的生活,17歲后還是第一次。
說起來,依然是因為顧若言。師兄對她擔心太甚,在儒禾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能因為任何工作來打擾自己。他希望她能真正的靜下來。
這個蜜月,只有她一個人。只有她一個人,可是不覺得孤單,每一天都覺得滿足。
接到宋亦儒電話的時候,葉燃正在研究如何自己釀造葡萄酒,空不開手,手機夾在左耳與左肩之間。
“葉燃,回來吧,有些事情,我想要告訴你。”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嗎?”她抬頭看了眼時間,中國此刻已經是深夜。
“美國那里有些消息,我想,需要你親自回來聽。”
大串的葡萄擠在水池里,沾染了水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剔透的琉璃光芒,有些像紫羅蘭。嘩啦啦的水聲一直傳來,不仔細聽會誤認為是窗外的雨聲。
或許,水池里的確實是紫羅蘭,或許,屋外正落著一場雨。
這世間太多真假,葉燃已經無法分辨。
“等我,我坐最早的班機回來。等我。”
深夜的儒禾,宋亦儒看著落地窗外漆黑的夜色。這夜色那樣純粹,墨黑的一片沒有半點兒星亮。他耳邊還會響起那個女孩子剛剛接起電話時的語氣,那樣難得的輕快的語氣。她說:“師兄,我在釀葡萄酒呢。做好了,來年就能喝了。”
宋亦儒笑得樣子很好看,為這如墨般的夜色增添了一份醉意。只是這份醉意,透著危險絕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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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王府的大宅里,葉燃和宋亦儒坐在松軟的沙發上,儒禾的御用律師就在對面。他剛剛從美國回來,手上的檔案袋里裝著厚厚的資料。
“王律師,請說吧。”宋亦儒握著葉燃冰冷的手,點頭請王律師開始。
“這些年我們一直按照宋先生的吩咐在美國尋找金燦先生的消息。前些日子,當初涉案的一人刑滿釋放,我們的人通過跟蹤發現他的財政狀況很有問題。要知道,刑滿出獄的囚犯因為難以找到工作,大多生活困苦。可他卻在出獄后賭博、酗酒、買車,經濟上絲毫不見窘迫。我們調查了他的資金來源。來源渠道彎彎繞繞,可最后指向了一個國內的賬戶,戶主叫言昭。言昭是已故言氏老總裁的私生女,與康健……”王律師思考了一下措辭,有些猶豫。
“言昭在名義上算我繼母,是康健總裁夫人言晴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些我都知道,您不用顧忌,請繼續往下說。”
“是。我們無論如何思考都想不通他為何會與言氏的言昭產生聯系,用了些手段使他背了些債務,再施以援手套取信息,最終還原了些當初的事情。金先生遇害并非偶然,卻是一個意外。根據斯圖爾特交代,當年他們一伙人是有計劃的想要實施綁架。他們在富人區轉了兩天,將目標鎖定為,“王律師喝了一口茶,緩緩說出那個名字,“康健集團董事長之子,顧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