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就在臉側，難得如此溫熱。葉芊芊眼神有一絲的閃躲，卻又堅定的搖頭。“若言哥哥，我相信你。”她沒有想要探尋的，她相信他，從未猶豫懷疑。

“好。”顧若言笑的溫柔，手指交錯，捏了捏她的臉頰。他原本是準備了表白，畢竟再過兩個月他就要啟程去美國。但芊芊的一句相信，讓他明白，心意的確鑿不需要言語去證明。

飯后，顧若言收拾桌面，他第一次做這些事情，卻不覺得油膩麻煩，用流水沖刷碗筷的時候，反而覺得安定自在。葉芊芊在房間里背單詞，他收拾好一切，沖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我下午要去學校拿一些材料，你一個人在家，把門鎖好。晚上想吃什么，我買了帶回來。”

“炸雞和披薩！”孫碧華平日很少讓女兒吃這些油炸食物，葉芊芊早就計劃趁這個機會好好胡吃海喝一番。

“中午吃的牛排，晚上再吃炸雞披薩，你不覺得油膩嗎？”

少女的腦袋搖的像一個撥浪鼓，眼睛亮晶晶的，顧若言這幾日恨不得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這樣的要求，搖搖頭也就笑著應了。她送他到門口，顧若言已經跨出門，卻又轉身不放心的囑咐：“我帶了鑰匙，會自己開門回來，如果有人敲門，你一概不要答應。”

“嗯嗯嗯。若言哥哥，你已經囑咐好多遍了。我平日也經常一個人在家的，你不用這么擔心啊。”葉芊芊的頭歪在門上，小聲的嘀咕：“怎么像個小老頭一樣喲。”

顧若言當然是聽到了，弓著食指叩她的腦門，“說什么呢！”

葉芊芊瞇著眼睛笑著搖頭否認，揮著小手跟他告別，“若言哥哥，你忙完早些回來。”這樣我就能早點吃到炸雞和披薩啦。~\(≧▽≦)/~

“唔。”

顧若言到了車庫，開門的瞬間通過車窗的玻璃反光看到了自己，那一直上斜著嘴角傻笑的人，怎么越看越像樓上的傻丫頭？他坐進駕駛位置，頭靠在椅背上，認認真真的思考，這樣傻氣莽撞的樣子，真是不像自己啊。

銀色路虎呼嘯著駛入路面，顧若言有意識的加速，他很想要快一點結束那些繁瑣的事情，快一點回到這里，回到她的身邊。

顧若言有條不紊的處理掉TO?DO?LIST上的事項時，葉芊芊正趴在書桌上哀嚎。她手邊的雅思詞匯，A字頭還沒有翻篇，實在背不下去了，打開CD機，打算用聽力來換一下思路。然而，Excuse?me！他說的都是啥？確定是英文嗎？難道不是俄文法文意大利語？為什么如同天書一般，一題都答不出來呢。她揪著自己的長發，心下真是一片凄涼啊，腦容量的不足在此刻顯示的如此淋漓盡致。葉芊芊生生掰斷了一根2B鉛筆，關掉了不知所云的CD機，翻開了作文指導。生活雖然如此艱難，可還是要保持微笑哦。

顧若言回來的時候還是晚了。為了買炸雞，他去了一趟市中心，雖然外賣比堂食快的多，還是等了近一小時。回程的路上，長樂路已經全面淪陷，十里長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人行道上，一位位老人家步履蹣跚的超越自己。他打了電話想要安撫一下嗷嗷待哺的少女，葉芊芊的聲音有氣無力，她已經快被知識的重量壓垮。

“市里今天堵得厲害，我大概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回來。你餓了，冰箱里有我早上買的酸奶，你拿出來喝一些。”

“唔。”

“怎么了，沒精打采的。”

“若言哥哥......我大概去不了美國了，我太笨了。”

葉芊芊說話時帶著鼻音，聽得顧若言心里酸酸的，想要安慰她，說出來的卻是，“傻瓜，你才知道啊？”電話那頭，沒了回應，只是傳來一些隱約的啜泣聲。顧若言眼前是一輛輛汽車的尾燈，紅色光芒閃爍的凌亂，喇叭聲此起彼伏叫囂著耳膜。在這樣嘈雜混亂的世界里，他通過電波對著遠方的少女傳遞著自己的心意。“芊芊，耶魯和美國并不重要。我只想你簡單快樂的生活，以后種種，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帶你去。”

人的身體會停留在路上，時間和空間會阻礙我們相見，但心靈超越了這樣的限制，我以紅豆為憑，我以鴻雁為寄，越過萬水千山，穿過車水馬龍，輕聲又鄭重的告訴你，不要怕，我會在你的身邊，陪你走過世界的每個角落，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