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半道上,有人出來給他們指了方向,車子停好。
林舟野先下車,給她來開門。
傅家專門安排了人過來接待,因為是開放的,來的人他們并不控制,有很嚴密的安保系統。
林宛白到的一瞬,消息就傳到了傅踽行的耳朵里。
雷森說完以后,還以為他會立刻出去,或者叫人把林宛白扣下,可他什么反應都沒有,默了一會后,只問:"小寶到哪里了?"
雷森說:"快到了,有可能會碰上。"
傅踽行默了一會,雷森偷偷看他一眼,等著他發話。
好一會之后,傅踽行才道:"給一會的記者提個醒,誰為難她,就是跟我過不去,后果自己掂量。"
"是。"
又等了一會,傅踽行沒有再說什么。
雷森正想問,反倒是傅踽行催促他,"怎么還杵在這里?還不去辦事。"
"是。"
雷森原本想問要不要把林宛白專門帶到這邊,看他這反應,也就不多問了,怕出錯。傅踽行要是生氣起來,還挺可怕的。
說來挺巧,林宛白和傅林笙確實碰上了。
還碰了個正著。
傅林笙被人抱著,走的很快,林宛白眼尖就看到了他。但對方走的快,小寶沒注意到她。林宛白沒追,她也不著急,只要孩子在那兒,就有機會。
只是現在再看到孩子,與之前失憶的時候完全兩種感覺。
她眼淚差點要下來,及時收住。
他們沒有走正門,正門口候著好些記者,領著他們的工作人員帶著他們走了側門。
在側門口,他們遇上了傅延川。
傅踽行知道的同時,傅延川也知道了。
兩方碰面,林宛白再見他,心里滿是愧疚,"大哥。"
林舟野站在她后側,看了傅延川一眼,只是點了下頭,算作打了招呼。
傅延川說:"想不到你們會來。"
林宛白說:"我身為傅老爺子的孫媳婦,不來太不合適了。"
傅延川聞言,挑了下眉,其實從她的神態可以看出來,她已經恢復記憶了。
這挺好。
他點點頭,"確實,先進去,把孝服穿上,一會追悼會就開始了。阿行就在老爺子那兒,人還沒有火化,一會換好衣服,你進去看最后一眼。"
林宛白點頭。
林舟野要進,被傅延川叫住,"舟野。我們許久未見,說兩句吧。"
不等林舟野拒絕,他說:"放心吧,這場子里那么多人,不要緊的。再說,小白進去合適,你進去就不太合適了。"
林宛白說:"大哥說的對,舅舅你就在這里跟大哥說一會話吧,我沒事的,安心。"
她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眼神,便進去了。
進去后,她看到了之前傅家的人,傅鈿怡在張羅,她的兩個孩子也在。還有傅勇輝和傅勇毅在外面招待人。
傅鈿怡看到她,略有些驚訝,原本還以為她不可能出現?吹剿,傅鈿怡不免想到林婧語,想到林婧語便想到袁威,心里突然升起一絲怨懟。
她拿了一套孝服出來,走過去,遞給她,"你來了。"
林宛白露出淺淺的笑,接過孝服,什么話也沒說。
傅鈿怡扯了下嘴角,輕輕點了點頭,指了指后面,說:"老二就在后面,你知道吧?"
"謝謝。"
林宛白的模樣疏離,傅鈿怡只點點頭,沒有多說半句。
林宛白按照她指的方向走了過去,遺體暫時還放在后面的房間內,禁止外人進內。
門口有人守著,林宛白走到門口,那人倒是沒有攔著她,側了身子,反倒像是請她進去。估計是傅踽行吩咐過了,林宛白看著被打開一條縫隙的門,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里頭的空間還挺大,有一個單獨的窗戶,布置的還算溫馨,不顯得冷冰冰的。
傅踽行站在水晶棺邊上,聽到動靜,抬眸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兩人視線對上。林宛白微微攥了拳頭,很快又松開,朝著他走過去。
他的視線沒有避開,直直看著她。
林宛白走到他身側站定,看了一眼躺在棺木中的人,死的有點難看,上妝以后,更顯的詭異。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中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傅踽行看了她好一會,她今天戴了假發,長發垂落,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臉上未施粉黛。
安靜了許久。
傅踽行最終沒有克制住自己,上前一步,從后面一把將她揉進了懷里,緊緊的抱住。
林宛白嚇了一跳,差一點叫出聲,她掙扎了一下,壓著嗓子,說:"松開,快松開!一會有人進來看到了!"
傅踽行想松開,但雙手不聽使喚,只想將她禁錮。
掙扎間,傅林笙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叫著爸爸。
在他們進來的一瞬,傅踽行松開了手,轉而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邊,手勁很大,似乎是怕她跑了似得。
林宛白皺了下眉,暗暗掙扎了兩下,最后便不動了。
她轉頭,微笑的看向傅林笙。
想到之前她以男裝示人,小家伙都能一下子把她認出來,現在她換上女裝,把假發都戴上了,就更好認了吧!
傅林笙看到她,先是一愣,眼里生出一絲驚喜,而后又平靜下來,只是看向傅踽行,"小哥哥戴假發啦?"
林宛白在心里哭笑不得,吐槽這小人精。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敏,真是急死人!
傅踽行說:"她不是小哥哥,她是你媽媽。"
"媽媽?真的是我媽媽么?"
他還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拽著身邊的人又出去了,想了一下,敲了敲門,"爸爸開門。"
傅踽行說:"門沒關,你可以直接進來。"
他又進去,眼睛看向林宛白,用力眨了幾下眼睛以后,慢慢走到她跟前,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手,大眼睛看著她,"你真的是我媽媽?"
林宛白情緒翻涌,看到他便想到當初懷著他時候的辛苦,還有生他時候的艱難。她抿著唇,傅踽行自然松開了手,她蹲下來,拉住他的小手,上上下下打量過后。
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你真是我兒子啊,長得真可愛。"
"爸爸說我長得像你,你也很可愛。"
他顯得有些害羞,露出一抹羞澀的表情,小手背在身后,胖乎乎的身子轉來轉去的。偷偷的,時不時的看她一眼,然后不由自主的靠過去。
似是想到了什么,從口袋里拿了個小小的懷表出來,打開里面是林宛白的照片,他對著看了看,把懷表又放回口袋里,連連點頭,說:"嗯,是媽媽,是真的媽媽。"
林宛白被他這樣子給逗笑。
下一秒,這小家伙就湊上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短短的兩條胳膊纏上她的脖子,要求抱抱。
林宛白一把將他抱起來,感覺又重了不少似得。
一下子抱起來,有些沒站穩,身子往后歪了一下。
傅踽行立刻上手,將她扶穩,而后整個人朝前走了一步,做她的后盾。
他的前胸貼著她的后背,距離特別的近。
林宛白身子一緊,不太自在,稍稍往前挪了一步,隔開了一點距離。
現在也不是母子團聚的時候,林宛白轉過身,把小家伙抱給了傅踽行,"讓小寶看看曾祖父。"
小家伙顯然看到傅踽行更開心,直接撲騰了過去,"爸爸。"
傅踽行拖住他的屁股,看了林宛白一眼,隨后讓小家伙拜了拜老爺子。
時間差不多,他這個家主要出去主持追悼會。
他把孩子交給林宛白,"你在里面待著,我去去就來。"
林宛白沒說什么,只點了點頭,拉住傅林笙小小的手。
兩人跟著她一塊出了房間,其他人都準備就緒等著出場。
幾個人看到林宛白,眼里透出幾分詫異,而后一個個對著她笑了笑,像是打招呼。
林宛白回以一笑。
隨后,傅踽行便同他們一塊出去了。
林宛白就往外看了一眼,來的人不少,媒體記者也非常多。
他們一出去,閃光燈便此起彼伏。
很快門又關上,林舟野走到她的身側,低眸看了看乖乖站在她身邊的小家伙,這會仔細一看,長得還挺可愛。跟林宛白小時候有些相似。
傅林笙大概感覺到有人在看他,抬起頭看向他,眼里透著警惕,一下子竄到了林宛白的另一邊,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
"媽媽。"
林宛白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林舟野,蹲下來,說:"怎么了?"
"陌生人。"他指了指林舟野,說:"壞人。"
"誰說他是壞人,他是我舅舅,是你舅公。我們是親戚。"
"舅公?"
"對啊。"
林舟野這會露出笑,多了一點親和力,他說:"是啊,我是你貨真價實的舅公。來,叫一聲舅公,我給你個紅包。"
傅林笙沒動,林舟野要靠近的時候,卻突然哭了起來。
一下甩開林宛白的手,就跑到了旁邊的桌子下面。
之前在港城主題公園的時候,視頻里那個舅公就是他,他是個壞人。
林宛白一愣,沒想到傅林笙會是這么個反應,她看了林舟野一眼,眼里滿是疑惑,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才對,小寶怎么會那么排斥?
她走過去,蹲下身,"小寶,你干什么?快出來,下面臟死了,一會你爸爸回來看到要怪我了。"
傅林笙又往后退了兩步,說:"他是壞人,他不是舅公。是壞人!是壞人!"
"你是不是看錯了?他怎么會是壞人呢。"
"就是就是!你也是假的,你不是我媽媽,你肯定不是我媽媽!"
林舟野拍拍她的肩膀,順手把她拉了起來,說:"之前在主題公園,我開過視訊,告訴過他我是他舅公,這小子年紀小,卻很激靈,也很有防范意識,趁著人不注意,就自己跑走了,怎么都找不到。他許是還記得,所以心里有點陰影吧。"
"那你先出去,我跟他好好溝通一下。"
"你們都出去!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我要跟爸爸永遠在一起!"
林宛白聽到這話,心口顫了顫,她沒法理解孩子的心里,他怎么就那么喜歡傅踽行呢?這么冷冰冰一個人,當初她對孩子稍微好一點,就差沒有對孩子動手。
可現在這孩子卻這么粘他。
血緣還是真是奇妙。
林舟野走開了幾步,林宛白直接爬進了桌下,到他身邊,說:"別說啊,這里看起來確實挺安全,那我跟你一起躲在這里,好不好?"
傅林笙往邊上挪了一點,而后又迅速的爬了出去?赡苁强吹搅种垡斑站在那里,便又爬了回來。
林宛白坐起來,看著他爬進爬去,跟著團子似得,分外的可愛。
她伸手把人拎了回來,"別跑了,這里沒有人要害你。我是你媽媽,他是你舅公,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你的人。不會傷害你的。"
他沒說話,臉上沒有笑,小小身子縮成一團,似乎有些不高興。
林宛白說:"那你是不喜歡媽媽么?"
"喜歡啊,當然喜歡媽媽。"
"那你是覺得我不是你媽媽?"
他轉頭看她一眼,"你跟媽媽長得一樣。"他想了想,又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媽媽是什么樣的。我只知道你跟媽媽長得一樣。"
林宛白鼻子發酸,把他抱進懷里,"你慢慢就會知道你媽媽是什么樣的了,以后我都會在你身邊,一直一直在你身邊,陪你長大。"
她低頭,在傅林笙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咱們出去好不好?有媽媽在,沒有人會傷害你,也不會有人能帶走你。一會爸爸回來,要是看到你這樣,會不高興的。"
他看了她一會,最后點點頭。
而后,兩個人一塊爬出了桌子。
剛出去,就聽到了一陣快門聲,林宛白轉頭,便看到有兩個人往里走進來,林舟野過去把他們擋住。
"你們干什么?這里不準閑雜人進來,出去!"
林宛白立刻把孩子拉到身后。
那兩個記者儼然不把林舟野放在眼里,鏡頭對著林宛白一頓拍,而后滿是興趣,沖著她道:"真的是林宛白小姐啊,太難得了,有好幾年沒看到你出席公開場合了。有傳聞當年你因愧疚自殺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看到你真是太令人驚喜啊。"
"我們科室堅持不懈的,一直在找你。你知道歪頭那些關于你的傳聞么?"
不等這人繼續說下去,林舟野的人立刻進來把這兩貨拉走。
他們極力反抗,記者A說:"別啊,別這樣!我們是好人,是好記者。我們一直以來都堅信林小姐是被冤枉陷害的。"
記者B也跟著道:"是啊,我們一直致力于新聞內容的真實性,當初就覺得你的事情很有貓膩,傅家林家的人突然之間就敗落,讓一個沒命名分的私生子上了位。其他媒體還統一報道他后生可畏,還成了北城商業巨頭,后來又爆出來他是朝盛集團的繼承人。那他之前給自己塑造的人設算是怎么回事兒呢?我們兩個一直在深入研究他,我認為……"
"你認為什么?"林宛白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們這些狗仔隊,就知道挖別人家的私密,就不能正經的去報道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么?還致力于新聞的真實性,這社會上被淹沒的真相有多少?那些真正需要你們去挖掘的,你們不去,偏守著我們這幾家人研究,你研究什么?"
"什么叫做沒名沒分的私生子?傅踽行姓傅,是傅家的子孫,排行老二。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沒名沒分的私生子了?我跟傅踽行還沒有離婚,我作為林家獨女,傅踽行是我的丈夫,也就是一家人,家里出了點事兒,由他來暫代公司職務,有什么問題?就更不用說傅氏了,新聞還是有記憶的,你們要是不清楚,可以自己再去仔細的看看,當年傅家內部都亂成什么樣了,也虧得有傅踽行在,傅家和傅氏才沒有徹底敗落。"
"真相。這就是你們要的真相。我們夫妻和睦,育有一子,我只是在家相夫教子,不愿拋頭露面。這就是真相,這就是你們要的真相。"
記者A:"既然這就是真相,那當初你跟傅家大少傅延川呢?可是有人親眼看到你大著肚子跟他一起去了機場,遮遮掩掩,是準備私奔的樣子。雖然網上關于這些刪的很干凈,但我們私下里還是存了不少照片,你要看看么?"
林舟野擰眉,喝道:"你們愣著干嘛,還不把人給我弄走!"
正說著,反倒有更多的記者過來這邊,像是收到情報。
而另一頭追悼會上,傅踽行已經發完言,時間差不多,準備要火化了。
這些沖進來的記者,一半是因為林宛白,大部分則是想要看一眼傅昌俊的遺體。
一時沒攔住,屋內涌進了不少人,長槍短炮,有不少懟著林宛白的臉就過來。
她護著小寶連連后退。
林舟野想要過去,卻被這些人野蠻的擠開,反倒是接近不了了。
不是說傅踽行的安保系統很嚴密么?這些記者怎么又輕而易舉能進來呢?
各種各樣的問題拋出來,林宛白被擠的沒有辦法。
小寶站在后面,差一點摔倒。
林宛白極力的拉住他,但最后也還是摔倒了。
可那些記者,完全像是聽不到說話一樣,仍然拼命的往前擠。就快要踩上來。林宛白蹲下,將小寶護住,就在她被人團團圍住的時候,后面的門開了。
傅踽行進來,跟著他的柯念和雷森立刻把這些人弄開,空出一點余地。
他走到林宛白身邊,蹲下來,手掌搭在她的背上,說:"起來。"
林宛白抬頭,眼眶微微發紅,與他對視了一眼,然后慢慢的露出一點笑容,什么也沒說,只是抱著小寶站了起來,站在了他的后側。
記者很多,已經有人偷偷溜進了安放傅昌俊遺體的小房間。
場面有些控不住。
柯念拿手機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退回傅踽行的身邊,說:"我們的人有一半失去了聯系。"
這時,傅延川慢慢都了他們的身邊,擰著眉看著這混亂的場面,"報警!立刻報警!這些人想干嘛!今天是葬禮,也干這么鬧,現在這里的每一個人,一個都不準跑。裴叢,讓人把他們的個人信息給我記錄下來,我會一個一個的給他們背后的公司發律師信。"
"是。"
然,已經有人先一步報了警。
沒幾分鐘就有警察進來,一下控制住了這場小型暴亂。
這些人也安靜的很快,變得很有秩序。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警察,我剛才看到了。老爺子是被人毒死的!根本就不是正常死亡,他們傅家有問題!"
這句話出來以后,紛紛有人應和,卻都躲在人群里,一個都沒有出來。
帶隊的警察,轉頭看了一眼,"誰在說話?有什么想說的就站出來說,別遮遮掩掩。"
那人沒再說話,只是將相機傳過來,傳到了警察的手里,相機上的第一張照片就是傅昌俊的遺體面貌,確實不同尋常。
他轉身看向傅家人,最后將視線落在傅踽行的身上,把相機遞給了他,"您看看。"
傅踽行接過?戳艘谎郏"這是我們傅家家事,警察就留,其他人出去。"
"有貓膩才不敢讓我們這些人在場吧!"
傅踽行只是看著警察隊長,并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話。
隨后,警察將所有記者都驅趕出了殯儀館,這些記者也不走,這么大一個瓜,自然是要留下來,第一時間拿到第一手消息,搶獨家的。
傅踽行現在也算是名人,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大家都關注著。
發生這么大的事兒,記者肯定不能放過。
他之前做事有些橫,雖然鎮壓的整個媒體圈。但也有內心不服他,討厭他的人大有人在。
全在私下里挖他的料,就等著有朝一日他翻車。
今天這樣大好的機會,這些討厭他的記者,全部都鉚足了勁頭。
想要撕開他偽善的面具。
傅昌俊的遺體從水晶棺中搬出來,法醫很快就到了,把老爺子臉上的妝全部抹掉,露出原本的膚色。
這個其實很明顯了,就是中毒身亡。
"初步確定是中毒,但具體我還要帶回去化驗才知道確切的藥性。最好能夠驗尸,這樣會更清楚一點。"
警察隊長聽完點頭,轉頭看向傅踽行,"傅先生,您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這位警察隊長剛上任沒多久,挺年輕。并且血氣方剛,整個人看起來一身正氣。
他看著傅踽行,目光銳利,倒也沉著。
不等他說話,一直站在旁邊很少出聲的傅鈿怡突然就哭了起來。
這一哭,真是哭的恰到好處,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其他人紛紛看過去,她又了立刻止住了哭泣,垂著眼簾,往后縮了縮。
這動作雖然細微,可在洞察力很強的警察眼里,這便是很大的破綻。
太明顯了,明顯到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貓膩。
警察隊長瞥了一眼,再次看向傅踽行,露出一抹笑,說:"傅先生,今個我可能要打擾老先生入土的時辰了。若是涉嫌兇殺,警方有權介入,還望傅先生全力配合才好啊。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老先生死的不明不白,對不對?"
這外頭那么多記者等著,警察也不可能什么事兒都不做,照片都被拍出來了,不管是傅踽行還是警方,都得有個交代才行。
現在繼續下葬火化,就是給人留了無盡的想象空間,到時候必然謠言四起。
是誰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可想而知。
傅踽行側目掃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傅延川,點頭,說:"你說的沒錯,既然有問題,那還請張警官一定要調查清楚才行。千萬要給我爺爺一個真相,讓他死得瞑目。"
"那是自然。"
說著,他便招呼同事做事,把老爺子的遺體弄上了車,帶走了。
"我知道各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自行去警局吧,我去警局等你們來。感謝配合。"
說完。他伸手跟傅踽行握了一下,便收了隊。
走到門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轉身回到傅踽行的跟前,說:"案發第一現場是在泗北傅宅,對么?"
"是。"
"我現在讓一隊人過去搜查現場,傅先生認為可行么?"
"自然是可行的。"
"那就好。"
傅踽行看了雷森一眼,雷森立刻會意,跟著張警官出去了。
張磊留了兩個人下來。
傅踽行轉身看了看林宛白,問:"你沒事吧?"
她搖頭,說:"沒事。"
"你跟小寶就不用去警局了,先回家。"他讓柯念把她送回去。
林宛白也沒有異議,算是默認。
守在殯儀館門口的記者,在二十分鐘后,收到了自己公司領導發來的信息,讓他們全部暫定跟蹤傅昌俊去世內情這件事,并讓他們立刻從殯儀館離開,否則就永不錄用。
基本上大部分記者都走了。
誰也不會跟自己的職業過不去,唯獨留下幾個自己單干的,還蹲著。
蹲的不夠隱蔽,就被傅踽行的人強行驅趕。
等這邊和警察局那頭都清理過后,他們一行人才出發,前后到了警局。
林舟野的車子一直跟在柯念的后面,因為傅踽行沒有特別交代,柯念也不好做什么,就慢慢的開。
林宛白注意到后,給林舟野發了個信息,讓他不必跟著。
車子一直跟到云棲,林舟野才兀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