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萬萬也沒有想到林瑤會來這么一出。
她立刻將她拽開,擰了眉毛,眼底生出一絲薄怒,"你這是做什么?"
林瑤瞇著眼睛笑,說:"你這嘴,可真是軟,跟女人的嘴似得。"
"你又親過女人的嘴了?"
她再次靠過來,熊貓眼定定瞧著她,眼里含著笑,那笑意讓林宛白恍惚覺得她好像把她認出來了。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在詐她。
林瑤捏住她的臉頰,又用力的搓了搓,說:"我瞧你這個樣子,才像是沒親過女人。"
林宛白正色,把她從身上推開,讓她自己坐好,"林小姐,你別鬧了,你叫我出來究竟是什么事兒?"
"知道你在海城,正好我也來這邊演出,晚上寂寞啊,就叫你出來一起玩玩唄。你長得那么好看,那日一別,我可是一直惦記你呢。"她又靠了過來,纖細的手一下纏上了她的手臂。
顯然,林宛白是脫不了身了。
她想了一下,她現在是個男人,難道還怕了這些女人不成?
再者,她最近的酒量是突飛猛進,灌醉林瑤搓搓有余。
她笑說:"也好,我正愁沒地方放松,難得今個有林小姐作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她順勢搭上了林瑤的肩膀,而后拍了一下坐在旁邊的小姐,讓倒酒。那架勢像模像樣。
這樣的聲色場所,在經過這幾個月的訓練下,她可以做到十足的老油條架勢。
林宛白把酒杯遞過去,湊到她耳側,輕聲道:"你請客?"酒杯輕輕在她的酒杯上碰了碰,眼神曖昧非常,"嗯?"
林瑤咯咯笑起來,"必須的。"
幾杯酒落肚,林宛白脫了外套,扯開了領帶,氣氛越發熱鬧起來,有人跳舞,也有人搖頭。
林瑤除了喝酒就是唱歌,累了就坐在她身邊,同她調笑兩句,然后吃東西。
等大家都喝趴的時候,林瑤唱完最后一首歌,坐回林宛白身邊,靠在她身上,仰頭喝下一口酒,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手指往上指了指,說:"我在樓上賓館,訂了房間,跟不跟我一塊去啊?"
"你喝醉了。"
"我沒醉,走吧。"她抓了自己的包包和衣服,然后拉著林宛白的手往外走。
走到大廳的時候,舞臺上正在跳熱舞,三個女人,在臺子上跳的很妖艷,像一條條美女蛇。
男人們圍在臺前,時不時有咸豬手伸過去,場子很熱。
林瑤停住看了一會,然后回身湊到林宛白身邊。說:"一會我專門跳給你看,我可比這些跳的好看多了。便宜你了。"
樓上的房間和酒吧是連同的,直接坐電梯上去,到了樓上,就一下清凈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被徹底隔絕,林瑤訂的是VIP房,房內的設施和私密度,也都是VIP級別的服務。
走到房間門口,林瑤把房卡拍在林宛白的手里,"你開。"
林宛白依言開了房門,插上房卡后,里面燈迅速亮起,燈光是粉色的,床是圓形的,掛著幔帳,旁邊的浴室只用透明玻璃隔開,掛著紗簾。根本就遮不住什么。
林瑤拽著她,雙雙倒在了圓床上,下一秒,她便翻身,爬到了林宛白的身上,雙手壓住她的手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說:"我們現在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喝了酒。氣氛都哄到這里了,你竟然不為所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林宛白笑著搖頭,說:"我還想要活命,誰不知道你是港城黎汀的女人,我現在與你待在這里,等于是把小命送到黎老大手里了,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我還不想死,更何況我心里想要的女人是林宛白,即便我現在很心動,但我真不想死。"
她微微一掙,輕而易舉就掙脫了林瑤的桎梏,并一下坐了起來,順勢將她抱住,一個反撲,化被動為主動,"瑤瑤小姐,你便擾了我吧。"
說著,林宛白便要起身,被林瑤一把拉住,又狠狠拉了回去,兩人的距離瞬間變得極近,林宛白整個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我就是不放,怎么辦呢?"她一邊說,一邊雙手雙腳將她整個人纏住。
林瑤笑嘻嘻的看著她,纏的更緊了一點,"林秦,你不是個男人么?既然是個男人,就拿出男人的樣子來,別假惺惺的。我都不怕,你還怕死了?我既然能把你帶到這里,就說明沒有問題。我還有父母呢,難道我就不怕?"
"所以,你特么別給我廢話了,快點!"
林宛白不動,連神色都嚴肅了起來。
兩人對視,鼻尖輕觸,良久以后,林瑤倏地笑了起來,圈著她脖子的手也跟著松開,人軟軟的躺在了床上,"林宛白,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你要真是個男人,把褲子脫了給我看看,怎么樣?敢不敢啊?"
林宛白抿了唇,坐了起來,她輕笑一聲,"你做那么多,就為了試我?"
"我跟你從小一起長大,活在你的光環之下,我怎么可能認不出來你?當然,你偽裝的很好,我一開始還真沒看出來,其實到進這個房間之前,我都還不能百分百的確定。"她一下坐起了身子,爬到床頭,將這粉色的燈換了正常的色調。
柔光灑下來,整個房間都顯得正常多了。
林瑤摘了假發,拿了張濕巾,把臉上的濃妝一點一點擦掉。
"還有一點,是爸爸告訴我,他說這個人百分之一百就是林宛白。我爸爸說的,也就是你爸爸說的。"
話音落下,她站在林宛白的跟前,臉上的濃妝擦掉了大半,露出真容。
兩人對視,林宛白一直沒有開口。
"你刻意的接近我,是為了什么?林宛白。"
她仍不說話。
林瑤雙手抱臂,等了一會,見她還是不說話,輕笑一聲,說:"別裝了,這里沒有別人,也沒有圈套。我只是想跟你簡單的敘敘舊,我們姐妹兩個。好久沒有坐下來,好好聊聊了。過了這么些年,我很想知道,你跟傅踽行之間怎么樣了?我聽說他葬身大海了,真的假的?"
"也對,按照傅踽行的性子,他怎么可能讓你自己跑出來,還搞成這幅樣子。"
林宛白仍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林瑤繞著她轉了一圈,挑眉,"你是不是失憶了?"
"不說話就是真的了,你是打算讓我一直這么猜下去?你要真的失憶了,有什么想知道可以問我,我什么都知道的。"見她還是不打算說的樣子,林瑤有些控不住脾氣,"林宛白,你倒是說話!你現在已經……"
她的話還沒說完,林宛白一下扣住她的手腕,一個閃身,便到了她的身后,雙手反剪,并將她摁在了床上,"說,誰讓你這么做的?"
她仍然堅持用男人的聲音。
林瑤掙扎,可林宛白的手勁比她想象中大,那雙手跟鐵鉗子一樣,讓她不得動彈。她記得以前的林宛白可沒那么大的本事,她突然又有些猶疑起來,艱難的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疼痛感寫來,她迫不得已轉回了頭,臉埋在床單下,悶聲大喊:"你,你給我松開!"
她奮力的撲騰,林宛白給了她一個爆栗,"別給我廢話!老實交代,你們想做什么?!"
"做你個頭!沒有人指使我做任何事兒,就我自己一個人。要真有人設套,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把我摁在這里?!松手松手!別把我弄傷了,明天我還要演出!"
"不想受傷就別亂動,乖乖的交代,否則的話,我保證你明天上不了臺。"
林瑤不再動彈,深吸一口氣,好言好語道;"行了,我現在認認真真的跟你說清楚,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沒有人設套害你。你不就是個小人物么?又不是林宛白,誰會吃飽撐著來害你。"
"再說黎汀,他最近自顧不暇呢,干嘛無端端跑來找你麻煩?真的就只是誤會。放手吧,好不好?"
林宛白想了一下,想來她也沒什么威脅,也就松開了手。
林瑤趴在床上,吐了口氣,幾秒以后才爬起來,在床上坐好,整理了衣服和頭發,瞪了林宛白一眼,"你現在跟著誰做事啊?"
"跟你有什么關系。"林宛白整了整衣服,把領帶戴好,不想與她多廢話,準備離開這里。
剛走到門口,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林宛白一驚,轉頭看向林瑤。
顯然,林瑤也嚇了一跳,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用嘴型說:"誰。"
林宛白透過貓眼看了看,門口沒人,但敲門聲還在繼續。
林瑤:"誰。"
門外的人沒應,但門把轉動,伴隨著滴的一聲,門打開了。
所幸林瑤的反應夠快,她立刻過來,扶住了門,
林宛白以最快的速度竄進了窗簾背后,她往外看了一眼,這里不高,她拉開窗戶看了眼,毫不猶豫的爬上窗戶,踩著空調機,爬到了旁邊的一小塊突出的地方,剛好可以踩一腳。
她雙手扶住空調外機,看著下面熱鬧的街市。林宛白真是要笑死了,她一個女人。跟奸夫一樣,要偷偷躲在窗戶外面,也是人生難得的經歷了。
房內,黎汀的手下已經闖了門,二話不說,把整個房間掃了一遍。
林瑤站在旁邊沒做聲,只冷眼看著他們。
這個房間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楚一切,何至于這么夸張。她在心里冷笑,卻也后怕,沒想到黎汀看她看的那么緊,竟然到海城還有人在暗地里看著。
她以為他最近自顧不暇,沒工夫管她呢。
她暗暗的吸口氣,雙手抱臂,鎮定自若的看著他們,說:"怎么樣?找夠了沒有?找出什么了么?"
那兩人沒說話,只是齊齊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找了一圈,便自顧自的出了房間,簡直是莫名其妙。
林瑤正要說話的時候。
便聽到那兩人齊齊的喊了聲,"黎哥。"
林瑤聞言,心頭一緊,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肚子里,那種發虛的感覺從腳底冒上來,蔓延至全身,雙腿都開始發軟了。原本混沌沌的腦子,這會是徹徹底底的清醒過來,像是迎頭澆下一盆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下一秒,黎汀便真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像是做夢一樣。
當然,就算是做夢,也是個噩夢。真是白天晚上都不能說人,說曹操曹操到。
兩人視線對上,林瑤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
黎汀徑自走了進去,"關門。"
林瑤嗯了一聲,慢慢的把門關上。
她手心開始冒冷汗,牙齒都開始打架,關上門,好幾秒之后才轉身,深吸一口氣,露出標準的笑,走了過去,"你怎么來了?來之前都沒跟我說一聲。"
黎汀掃了一圈,"這房間倒是很有趣。"他眸色一定,側頭看過去,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輕輕一笑,說:"想不到你喜歡這一套。"
林瑤強作鎮定,抿著唇,終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能說什么呢?說什么都是錯的。
黎汀彎身坐在床上,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拿了一根叼在嘴里,再一摸口袋,卻是找不到打火機。
正好林瑤這邊有,她立刻過去給他打火。
黎汀停住沒動,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打火機,又看向她。
眼神冷的像是要吃人,林瑤穩穩當當的拿著打火機,幫他把香煙點燃,而后站直了身子,一句話不說,也不笑了,就這么站著。
等待著他的發落。
黎汀沒有抽那根煙,只是冷冷看著她,伸出手,"手拿來。"
林瑤吞了口口水,自然是乖乖的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黎汀翻過她的手,攤開她的手掌,瞧著她這細細白白的手,笑說:"你跟著我這幾年,日子過的怎么樣?"
"很好,我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完全是靠了黎哥您,沒有您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您是我的恩人,只要黎哥不拋棄我,我這一輩子都是黎哥的人,當牛做馬,怎樣都行。"
"當牛做馬,好一個當牛做馬啊。"下一秒,黎汀將煙頭狠狠的摁在了她的手心里,"所以你就是這樣來給我當牛做馬的!是我滿足不了你,還是你覺得我現在形勢不好。準備找下家了?!嗯!"
林瑤只哼哼了一聲,另一只手緊緊的握成拳,咬著牙,一點聲音也沒有叫出來?諝饫锫隽私刮叮@心的疼,火辣辣的疼,她咬著牙生生忍下。
黎汀還未停手,他瞪著她,"那個男人呢?"
林瑤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說:"我已經把他趕走了,我只是喝醉了,一時糊涂,等到了房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就把人趕走了。"她眼里含了淚,迅速跪了下來,反手握住了黎汀的手,看著他,真誠的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我任性了,我只是……只是覺得壓力有點大,明天要跳白天鵝,有些緊張,就出來想喝點酒,放松一下。"
"黎哥,我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最后一次機會,如果還有下次,我不用你說,我會以死謝罪!"
她的眼淚適時的落下,然后一發不可收拾?雌饋碚娴南袷腔谖蛄艘粯。
但黎汀不吃這一套,他最近覺得自己的社團內部出了漢奸,但苦于沒有證據,抓不到人。
他身邊每一個人都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唯獨眼前這個女人,最是可疑。
她曾經可是傅踽行的女人。
黎汀不但沒有消氣,怒火更甚,他猛地起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直接將她拎了起來,"人在哪里!"
他的手勁很大,林瑤瞬間就覺得大腦缺氧,眼前只冒黑點子,什么也看不清,聽不清,只是無意識的不停的反抗,雙手用力的抓他的手,"救……救命……"
從縫隙里,喊出這兩個字,卻只有黎汀能聽到。
躲在窗外的林宛白,一直關注著室內,看到這場面,她幾乎沒多想,立刻打開了窗戶,一下跳了進去,"你給我放開她!"
林宛白直接上手,順手拿了煙灰缸過去。
她現在這三腳貓的功夫,當然不是黎汀的對手,兩招就被制住了。
林瑤被扔在地上,大口喘氣,一只手捂著脖子,半晌都緩不過來,朝著林宛白看了一眼,想說點什么。卻說不出來話。
林宛白被扣著,幸好季潔專門教她金蟬脫殼,無論被對手怎么樣制服,都可以逃脫,這一招她練的爐火純青,眼下她迅速找到機會,一個扭身,而后一腳朝著黎汀的命根子踢了過去,黎汀反應過來擋下,可林宛白卻半道收回了腳,迅速往后退了兩步,與他隔開一定距離,成功脫身。
她揉了揉胳膊,說:"我跟林小姐什么都沒發生,我們只是朋友。我喜歡的是她姐姐林宛白,我故意接近她,也是為了接近林宛白,沒有其他任何意思。"
黎汀瞇眸,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了片刻,嘴角微微往下。
是年輕,可這身板也太小了吧,娘們唧唧的,竟然喜歡這種男人。黎汀心里非常的不痛快,火氣上來,他二話不說,直接上手一拳揮了過去。
林宛白避了,但沒有完全避開,拳頭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幾乎能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他娘的,這是什么拳頭!是要打死她么!
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立刻逃到門口,"老大,我投降,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見林瑤小姐一面,這一拳我記住了。大哥的女人,不能隨便攀關系,我錯了!再見!"
話音落下,她轉身要跑,黎汀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將她扯了回來,林宛白不得不忍著疼,與他交手。
三個來回,她就吃不消了。
眼睛也被揍了一拳,眼睛直冒星星。
就在她感覺自己要被狠揍一頓的時候,房門一腳被踹開,兩個帶著口罩的人沖了進來,其中一個直直的朝著黎汀過去,另一個將林宛白扶住,迅速的離開了房間。
對方沒有戀戰,將黎汀打倒之后,就迅速的走了。
黎汀沖到門口,他的人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皺了皺眉,看樣子這男人來頭不小。
他轉頭看向房內的林瑤,目光又冷了幾分,"你給我等著。"
林瑤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林宛白被扛上車,坐在椅子上,自覺地渾身散了架似得,疼的要命。
季潔摘了口罩,說:"你也是不要命了,干嘛去惹黎汀?好好的躲著不行?非要進去當英雄,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
林宛白一只手沒法動了,嘖了一聲,說:"我沖動了,等進去的時候我就后悔了,可后悔沒用了啊。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葉秋笑道:"小白有一顆俠義之心,等以后身手好了,你可以去拯救世界。"
林宛白斜了她一眼。"哼,我還聽不出來你這是嘲諷我么?"
"下次不能讓你自己出門了,現在弄成這樣,明天就要回去了,你讓我怎么跟傅先生交代?"
"沒事啦,我會自己承擔的。"
她揉了揉眼睛,疼的睜不開。
第二天,林宛白戴著帽子和口罩,跟葉秋他們一塊上了飛機。
到了澳城,第一時間去了半山別墅。
傅延川看到她那個深深的熊貓眼,不由皺了眉,"怎么回事兒?"
"跟我打架打的。"
"你還跟人打架?"他眉頭更緊,"為什么打架?"
她抿了下唇,還是如實交代了,"是我沖動了,以后不會有第二次。"
"你倒是還敢再來第二次!"
她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接受教訓。
傅延川有些生氣。瞪著她的眼睛,"去過醫院了么?"
她搖頭,"急著回來,還沒去。"
"除了眼睛,哪里還傷著了?"
"手,好像是骨折了。"
"骨折了,你不去醫院?你不疼?"
林宛白舔舔唇,"疼啊。"疼死了好吧。
"去醫院,現在立刻馬上去。葉秋,你陪著去。"
"是。"
隨后,兩人出了別墅,一路去了醫院。
掛了急癥,林宛白先拍了偏,沒有骨折,就是骨頭錯位,正骨就行,也不需要打石膏。吃點藥就好。
既然來了醫院,林宛白還想檢查點別的,她一直想找個時間來醫院查查腦子,既然失憶的話,應該是跟腦子有關系,會不會是她當初有什么淤血之類的壓著了,導致她失憶的。
"醫生,失憶能治么?"
醫生看了她一眼,"怎么失憶的?"
"我可能是跳樓失憶的。"
"你家屬呢?"
"我沒有家屬。你給我照照腦子吧,看看腦子有沒有問題。"
醫生輕笑了一下,點頭,"行,那就做個CT看看。"
醫生開了個單子,林宛白去付了錢,去排隊做CT。
葉秋與她一塊,說:"失憶這東西也急不來,慢慢來。總會想起來的。"
林宛白點點頭。
照完CT,她把單子交給醫生,"怎么樣?我腦子有問題么?"
醫生笑道:"沒問題,一點問題沒有。當初你的醫生是怎么跟你說的?"
"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她搖搖頭。
"人的大腦復雜,你腦部受到撞擊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要恢復,就得看你自己了。"
結果是沒有結果,看來她的失憶不是因為壓迫神經造成的,醫院是沒辦法幫她恢復了。
戴上帽子和口罩,她謝過醫生,走到急癥大廳的時候,一輛救護車剛好到門口,她側開身,讓出了路。護士和急癥醫生出來,她露出一雙眼睛瞧著,便瞧見一個小孩從車上抱下來,衣服上不少血。
這么小一個孩子,林宛白瞧著覺得心里一疼,很快醫生和護士推著移動床從她面前過去,那孩子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咧著嘴在哭,倒是沒有大叫,看挺勇敢的。
林宛白看了一眼,莫名覺得那孩子有些眼熟,她下意識的跟了幾步過去。
葉秋一把將她拉住,"你做什么?"
林宛白回神,"哦,沒什么,就是看那個孩子,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兒。"
"別人的事兒,你看什么。"
"是啦,走吧。"
兩人離開后不久,一輛奔馳開過來,在門口停下,傅踽行手持著手杖,從車上下來,一張臉繃著,特別的陰沉。許川跟在旁邊,膽戰心驚,一句話都不敢說。
走到大廳,葉縈在急救室門口捂著嘴無聲落淚,看到傅踽行來,立刻過去,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小寶,對不起對不起!"
傅踽行眼神冷冽的瞥了她一眼,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對不起有用么?"
葉縈整個人抖了抖,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許川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其實也是孩子調皮了點,砸破了花瓶,不等葉縈把地面打掃干凈,就摔了,還直接摔在了碎玻璃上,真真是無妄之災了。
可說到底,也還是大人的錯嘛。
傅踽行說:"他要是有任何事兒,你們幾個死一萬次都不夠。"
這會,醫生出來,叫了小寶的名字,許川立刻過去,按照醫生的吩咐先去掛號付錢。
許川匆匆跑向掛號處,結果跟人撞了個滿懷,還把人給撞倒了。
林宛白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忘了拿藥了,就讓葉秋去開車,她回來拿藥。
她跑的快,許川像個沒頭蒼蠅,兩人就撞了個滿懷。
她本來就傷了手,他正好撞在她手上的手臂上,就這么一下撞倒了。
林宛白帽子也撞掉了,她疼的齜牙咧嘴,火氣都上來了,"你沒長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