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徹底冷靜下來之后,就跟著傅延川,先換了一間普通的酒店安頓。
一路上,袁鈺君打了無數個電話過來,她不想自己的兒子惹禍上身,他自己本身姓傅就夠麻煩了,再搭上一個懷著孕的林宛白,這不是煩上加煩?
可傅延川一個都沒有接,之后甚至關了手機。
袁鈺君氣的差一點把手機給砸了。
林宛白看到他關機,說:"你回去吧。"
傅延川沒理,只道:"你先歇一會,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出去給你買。"
林宛白無聲的搖搖頭,她這會根本就沒有心情吃東西,也吃不下去。
至于說離開,她身上連證件都沒有,怎么離開?
她拿遙控開了電視,調了一圈的頻道,沒看到一條有用信息,她又把電視給關了。
傅延川將房間簡單的做了一下清理,洗了洗杯子,又洗了洗燒開水的工具,燒了一壺開水,等水稍微溫一點,才遞過去。
正好她把電視給關了,她接過喝了一大口,溫熱的水讓她稍微舒服了一點。
"把你的手機給我,我想看一看信息。或者你仔細一點告訴我也行,傅鈿怡和袁威怎么了?還有我媽媽,她跟我爸現在是什么情況?"
傅延川坐下來,余光看了她一眼,說:"姑媽家的事兒比較隱秘,具體怎么樣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身份特殊,一時也不會公開。但可能跟貪污有關系,按照現在得到的消息來看,還挺嚴重。這一關能不能過去,是個未知數。"
"至于你爸媽,我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兒,具體情況我還沒去打聽。"
這等于說是生死未卜。
林宛白閉上眼,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傅延川想了想,還是把實話都說了出來,"林舟野的案子,除了我妹妹的事兒,還涉及到了商業犯罪,還有行賄。已經不是我們說不告他就可以沒事。"
林宛白聽著這些,沒太大的反應,這讓傅延川有些擔心,他看著她,看到她的眼淚掉下來,就有些受不了。
他說:"你不要擔心,我安排了好的律師給他,雖說不能脫罪,但總歸還是能把罪行降到最低。"
林宛白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說:"沒用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除非傅踽行肯放過他。"
"他就是再厲害,也沒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別那么快就灰心。"傅延川寬慰道。
她笑著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布局那么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小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不能灰心,你要是灰心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林宛白當然不會灰心,她是最沒有資格灰心的人。
誰都可以說放棄,她不可以。
林家如今變成這樣,她是罪魁禍首,她有責任讓林家恢復如初。
她說:"你放心,你說的我都明白。我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身份林家的一份子。我有責任堅持到最后。"
"我會幫你的。"傅延川說。
林宛白沒應聲。
坐了一會后,傅延川出去給她買午餐。
她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她余光瞥見自己的手袋,這是出門的時候蓉姨拿的,照道理這手袋應該她拿著才是,可當時這手袋卻隨著她一塊被推進了急救室。
她心里一沉,立刻拿起手袋,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除了產檢用的醫保卡和小本子,還掉出了她的身份證和護照。
看到這些,她一下子都沒有緩過來,盯著證件出神。
而后,她笑了起來,這算是好人有好報么?蓉姨偷偷把這個放在這里,那就說明在醫院里能走的那么順利,也是她在放水。
林宛白將護照和身份證拿起來,深吸一口氣,將這兩樣東西放在了胸口。
只是真的要走么?若是要走。就真的走得了么?
傅踽行不會放過她吧?
而且就這樣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了?可是不走,留在這里,她還有什么辦法?
她閉著眼睛,天人交戰。
依然無法做決定。
……
警察局。
雷森過來了一趟,把蓉姨接去了醫院。
路上,蓉姨一直很緊張,整個人繃的很直,雷森一眼就瞧出來。
到了醫院,雷森帶著她到了三樓重癥監護門口。
蓉姨更緊張了,走廊上,只傅踽行一個人站著,依靠著墻,雙手插在口袋里。
雷森把人帶到以后,就走開了。
傅踽行站直了身子,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蓉姨頓了一下后,跟著過去。
"說吧,什么情況。"
蓉姨吞了口口水,說:"小白摔了一下,就喊肚子疼……"
"說重點。"
蓉姨看他一眼,只一眼,她便嚇的雙腿發軟,差一點摔坐在地上。她緊抿著唇,說:"少爺,你不能再逼她了,你這樣逼她,是要出事情的。你總不想看到一尸兩命的結果吧?你就是再恨小白,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更何況,這么些年,小白對你可是實打實的好。你,你就當做是回報,放她一條生路。"
傅踽行不語,越是不說話,就越是讓人恐懼。
完全無法琢磨透他的心思。
此時,他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轉過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地址,幾張照片。
照片里兩個人做了偽裝,但他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來。
傅延川和林宛白。
他把每一張照片都看的清清楚楚。
蓉姨掃了一眼,雖看不清楚,但多少能想到那照片里的人會是誰。
她心里沉了沉,又不由嘆口氣。
過了一會,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問:"小白的媽媽怎么樣?"
傅踽行沒答,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專注于自己的思緒。
蓉姨也沒有追問,只安靜的站在旁邊,不再多話。
林婧語和陳松源的車禍很嚴重,相對來說陳松源的傷勢還算輕一點,就是一條腿徹底廢掉,得截肢。而林婧語更嚴重一點,腦部嚴重受損,進行了開顱手術,身上也多出骨折,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命是救回來了,但這一周都要在重癥監護室,如果熬過這一周那么這條命就算是徹底保住了。
原本,駕駛室和副駕駛室兩個區域,通常副駕駛是最危險的位置,真的出車禍,往往也是副駕駛的人會受傷更嚴重。
不過這一次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經過警察的詳細調查,調出了當時路況信息,可以明顯看到兩個人在車內是有爭執,并且還有搶方向盤的嫌疑。
但因為車禍之前,兩人本來就是剛從警局出來,聯系前面的事兒,警方大致能夠了解到,林婧語精神方面有問題,已經斷藥很久,所以失控了。
精神方面有問題還開車,就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其他,還需要當事人醒來以后,詳細的詢問。
這件事不小,畢竟當時林婧語反向行駛,導致好幾輛車出現事故,人員受傷高大十個,最嚴重的現在也在ICU。
這件事在網絡上發酵的很厲害,大家都在猜測其中緣由,北城的警方對此事必須要有個交代,這也是上頭下來的指令。
由此,在醫院里,留了兩個警察守著。
林家現在算是群龍無首,而林宛白又大著肚子,唯有傅踽行可以勝任暫代。
之前他獲得青年企業家獎,圈內不少人還是很看好他的。再者,一直以來,林釗威在外頭對他的評價都很不錯。他自己塑造的形象也都是正面的。
在林氏內部,也不少人服他。
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他自己不提,公司內的老臣子也會主動推他上去。
老鄭聽聞情況,作為代表來了一趟醫院,打聽情況。
他看到傅踽行親自在這里守著,還挺有好感,兩人坐下來。
傅踽行把林婧語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老鄭不由皺了眉,"兩個都不好,那現在公司怎么辦?總要有個人來主持大局,這車禍的事兒一出來,公司上下就有點人心惶惶的。董事長的位置要是一直空著,股東那邊也沒法交代。"
"這樣吧,明天早上不管是你還是小白,或者你們兩個一起來一趟公司。出了這樣的事兒,小白一定很傷心吧?她還大著個肚子,你得多擔待點。"他嘆口氣,說:"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事情一樁接著一樁,這林家是得罪誰了,流年不利啊。"
傅踽行安靜的聽著,姿態謙和,說:"我知道,我會跟小白說。"
"幸好還有你在呢,不然這林家可真是倒霉了。"
"哪里,鄭伯伯太抬舉我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傅踽行順嘴提了一下朝盛,老鄭回去的時候,格外的安心。
蓉姨一直站在旁邊,默默無聲,時不時的偷偷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什么。
這時,雷森過來,說:"陳松源醒了。"
傅踽行聞言,起身,對蓉姨道:"你在這里守著,我去看看。"
"好。"
陳松源人在四樓,他住加護病房,傅踽行安排了其他人看著。
進了病房,醫生在講情況,簡單檢查過以后,跟傅踽行說:"腿上的傷口要特別護理,若是處理不好,受了感染可不是小事兒。他能醒那么快,身體素質還不錯。很幸運。"
"謝謝醫生。"
"不謝,這是應該的。"
說完,醫生護士出了病房,房內只剩下傅踽行,雷森等在門口。
傅踽行走到床邊,陳松源還不是特別清新,眉毛擰著,表情不是很好。
他的腿截到膝蓋以上一點的位置,因為壞死嚴重,實在保不住了。
"媽的……"
他慢慢清醒過來,身上的麻醉慢慢消失,疼痛感襲來,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臟話。
傅踽行沒出聲,只安靜的站著,平靜的看著他痛苦的樣子。
"個瘋女人,真是個瘋婆娘!"他微微喘著氣,慢慢睜開眼睛,看清楚站在旁邊的人,問:"她死了沒有?"
傅踽行坐下來,"沒有。"
陳松源咬牙,又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傅踽行沒有留太久,陳松源除了罵人,再沒有其他言語,疼痛讓他暫時喪失了理智。當然,他眼下也沒多少力氣,罵了沒多久,人就又睡過去了。
……
林宛白一直待在酒店里沒有出去。
傅延川考慮再三,他們要絕對的安全,還是需要袁鈺君的幫忙,帶著林宛白去澳城。縱是,傅踽行再怎么權勢滔天,手也伸不到澳城。
袁家在澳城,可是首富。
所以,他最終還是主動給袁鈺君去了個電話。
袁鈺君雖生氣,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是置氣的時候。
她接起電話,道:"你現在給我立刻回來!"
傅延川默了一會,說:"媽,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求你,我想帶著小白去澳城。"
"不可能!絕不可能!"袁鈺君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否決,"你想都不要想!林家的事兒跟我沒有關系!這么個燙手山芋,你還要把她帶回去,你真的是瘋了你!"
"那這樣。先帶她回去,讓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到時候我們再從長計議。"
袁鈺君氣的要命,"傅延川你要糊涂到什么時候?你這樣幫她,你能得到什么?她當初悔婚,他林舟野把你都詆毀成世紀賤男了,到了這個地步,你竟然還想著幫他們?他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們自作自受!"
"林宛白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她自己走完!她根本就沒道理還要來找你幫忙,她就是看準了你對她還有感情,才跑來利用你,禍害你!別傻乎乎的以為自己很重要,到最后把自己搞的很狼狽!你就是太感情用事,才總是吃虧!我不管,你現在給我馬上回來,林宛白的事兒你不要管,最多最多我我可以做到給她錢,幫她離開,至于去哪里,要找誰幫忙她自己想想。"
"林釗威為人處世圓滑,廣結善緣,仗義的朋友應該多如牛毛。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人可以求救!別只巴著你,當初悔婚的時候那么決絕,現在就不該再來找你幫忙!你現在給我馬上回來!我不準你再跟她有任何接觸!"
袁鈺君的話倒是提醒他了。
"媽,明天你和渺渺先回澳城。"
"你為什么非要趟這個渾水?"
他很堅決,說:"無論如何,林宛白的事兒我不能不管。"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并點了靜音,免得袁鈺君又連番轟炸。
傅延川回到房間,林宛白此時站在窗戶前,瞧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桌上的飯只吃了一點點,他說;"人是鐵飯是鋼,再怎么沒有胃口也多吃一點,你現在是特殊時期。"
林宛白沒什么反應。
傅延川走到她身邊,看了她一眼,然后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說:"我已經找人去醫院打聽情況,應該很快會有消息,你不要著急,也不要胡思亂想。我相信他們會沒事的。"
林宛白點點頭,"謝謝你。"
"不用謝。"傅延川轉頭,再次看向她,說:"外公人緣那么好,你想一想,你外公有什么朋友,是能夠在危機時刻出手相助的。"
這話倒是提醒她了,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外公的那些朋友,最好的兩個都已經故去了,而且按照對方的格局,怕是也管不了這件事。
林氏第二大股東謝仁與外公關系還可以,但謝仁在去年年底的時候已經把手里的權交給了二兒子,這個二兒子林釗威說過,是個精致的利益主義者,觀念不同。
林釗威老友雖多,可到了他這個年紀,大多也都沒了實際權利。
更何況,再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即便曾經在林釗威手里得了好處。現在這種情況,也未必會站出來幫她。
若傅踽行背后真是朝盛,那就更不會有人肯站出來與之對抗,起碼在北城范圍內不會有。
誰也不會冒著損失自己利益的風險,去對抗一個商界大佬。
林宛白說:"你已經做的夠多,回去吧。之后的事兒,我自己來就行。我不連累你。"
"說什么連累不連累,這是我欠你的。之前那件事,我心中有愧,我就想幫你。"
林宛白轉頭對上他的視線,兩人相望好一會。林宛白才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誠如眼下的情況,她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也沒有路可以讓她走。
離開似乎是唯一的選擇,可離得了么?
傅延川說:"我帶你去澳城,明天就走,我們坐火車。"
晚上,傅延川買了最早一張高鐵票。
期間,他回了一趟酒店拿行李和證件。
他回來,袁鈺君自然不肯讓他再走,傅延川也料到有這么一出,所以在進來之前,先把幾個保鏢收買了。
所以,當袁鈺君喊人的時候,一個都喊不動。
只能自己拖著,"傅延川!你這是不想讓你老媽我活下去,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渺渺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媽,這事兒是我欠她的。"
"欠什么?!你欠她什么?!是她欠你!"
傅延川轉身,"她沒欠我,就算當初悔婚她也跟我講的明明白白,從來不曾騙我。你記得那個視頻么?我和她的視頻,傅渺的陰謀,其實我可以忍住,但我鬼迷了心竅,所以才有那樣的視頻!你說,你兒子我有多好?傅渺有今天的下場,是不是她自己活該?!而且,她做的事遠遠不止這一件!"
袁鈺君抓著他,"就算是這樣,就當是你欠她。我不是說了,我可以幫她離開這里。"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好了。我之前就在找機會,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我要親自帶她走,這樣我才能放心。"
袁鈺君見他這樣子,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終究還是妥協了。
"好!我答應你,我帶著她一塊回澳城,到時候就讓她住在袁家。我會護她周全,讓她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但只一個條件,北城的是是非非,我們袁家一概都不管!你也不準管!她想管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管,不要禍害別人。"
傅延川心里雖不答應她的說法,但嘴上卻是應了。
現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把她帶到澳城,只要到了澳城,傅踽行就抓不到人了。
經過商量,他們買了最早一班機票,袁鈺君給家里打了電話。讓他們在機場接應。
凌晨三四點,傅延川親自開車,帶著林宛白去機場。
袁鈺君和傅渺還是按照原來的航班走,算是給他們做掩護了。
總歸是要快,要搶在傅踽行知道之前,上了飛機,飛機一飛,這一顆心就能夠放下了。
林宛白看著窗外,臉色很白,林婧語的情況她已經大致上了解到了。
人在重癥監護室,生死未卜。
她如坐針氈,真的要走么?
如果林婧語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就這樣走了,連最后一面都見不上,還有外公。
"我不能走。"她突然轉頭,對傅延川說。
"小白,你不要感情用事,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在想什么。可你要知道,你現在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有意義,還是有意義的。傅踽行他不會動我,我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
"你別傻了!他根本就不會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到今時今日,你還要自欺欺人么?"
到了這一步,傅延川不會由著她,說什么都一定要把她帶走。
機場就在眼前了,他加大了油門,車速更快,二十分鐘后,車子就停在了機場門口。
袁鈺君也安排了人在機場等著,傅延川把她拉下車,攬著她往機場內走。
兩個助理分別去取機票寄行李,傅延川帶著她在安檢口等著,等機票以來,他們就過安檢。
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半小時。
林宛白穿著寬大的外套,帶著帽子,不細看。都看不出來她是個孕婦。
這個點,機場人也不少,傅延川一直很警惕,左右看著情況,并一邊勸說林宛白。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要振作,要冷靜。不要感情用事。"
十多分鐘后,機票到手,傅延川帶著她去過安檢,走到安檢門口,正要過去的時候,里面出來兩個警察。
行至他們兩個跟前,低頭看了林宛白一眼,而后看向傅延川,說:"我們等你很久了。"
傅延川愣了一下,強做鎮定,扯了一下嘴角,說:"警察同志,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要二位在這里等我?"
警察說:"你說呢?"
隨后,兩個警察上前,一下將傅延川制住。
這時,傅踽行從安檢那頭過來,穩步走到林宛白跟前,拿下她的帽子,說:"媽媽出車禍了。"
"我帶你回家。"
林宛白看著他,沒有任何意外。
她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當天,網上謠言四起,有人在機場拍到了林宛白和傅延川兩個人看起來是要私奔,林宛白還大著肚子呢。
眾人紛紛猜測,這孩子難道是傅延川的?
網上吃瓜群眾也就看個熱鬧,不過林宛白本來就有些熱度,之前的種種大家都還記著呢,某些論壇上,關于她的緋聞總結帖子都給頂上來了。
加上之前兩人的視頻被爆出來,輿論引導林宛白是被迫的,當時還有不少人挺林宛白,這會紛紛被打臉,引起眾怒,林宛白的微博下面慘不忍睹,粉轉黑的有很多。
但真正傳的熱鬧,是他們圈子內的人。
之前福島的事兒,他們兩個一塊進別墅,被幾個人撞見拍了照片,現在翻出來,突然就變成了驚天大料。
事情再被添油加醋的傳出去,還真就坐實了兩人的關系似得。
連帶著林宛白包養葉潤和韓忱的事兒,都給翻出來了。
短短兩天,林宛白名聲盡喪。
那些曾經嫉妒她的人,如今自是落井下石,還嘲笑那些瞎了眼喜歡過她的富家子弟。
林宛白從機場回來以后,就一直在醫院里,守在重癥監護室門口,那些風言風語,她沒看,也不予理會,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她不在乎。
家都成這樣了,還在乎什么名聲。
傅延川在局子里待了兩天才被放出來,袁鈺君過來接他。
誰知被人占了先,她來的時候,傅延川已經離開警局了。
她連忙給人打電話,如何都打不通,她當即心頭一緊,抓了個警察來問,卻什么也問不出來。
人是被傅踽行帶走的。
兩人坐同一輛車,車子一路開出了市區,車內安靜之極,沒有人說話。
傅延川望著外面越來越荒蕪的場景,多少能猜到傅踽行的意圖。
車子開進了一片荒草地,開了一段路后停下來。
傅踽行推開車門下車。他的手下替傅延川開了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延川側目看過去,暗自吸口氣,跟著下車。
兩人面對面站著,傅踽行手里拿著跟棍子,杵著地面,身子微微傾斜,仿佛全身的重量都在那根鐵棍子上。
傅延川也存了一肚子的怒火,"你害傅家還不夠么?為什么要拉林家下水?小白對你那么好,你這樣對她,你簡直就不是人,你……"
他的話未完,只見傅踽行微微揚了揚下巴,原本站在旁邊的六個人瞬間上去,將他圍住。
傅延川根本反抗不了,只掙扎了幾下,就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
傅踽行面無表情的看著。垂著眼簾,與他對視。
傅延川咬著牙,一邊反抗,一邊沖著他吼,"你這樣對待小白,你一定會后悔!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一定會帶她離開!絕對不會讓你再迫害她!"
他這么一喊,這幾個打手的力氣加強。
六打一,他根本就不是對手!再好的本事也斗不過。
"傅踽行,有本事就一對一!你人多欺負人少算什么?!"
傅踽行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當即,六個人停手,迅速推開。
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
傅延川微微皺了皺眉,咬著牙忍著疼艱難的站了起來,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身體的疼痛,讓他很難站穩,最后左腿一屈。跪在了地上。
再抬眼時,傅踽行已經走到他跟前,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而后緩緩拿起手里的棍子,抵住了他的手,說:"那么喜歡碰她是么?"
話音未落,手起手落,傅延川發出一聲慘叫,響徹天空。
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骨頭碎裂,疼到鉆心。
傅踽行是對準了骨節打的,他打人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眨眼。
傅延川瞪著他,數秒之后,大喊一聲,猛地站了起來,沖著他揮出了拳頭。可他還是太慢,傅踽行輕松就躲開了,他狼狽的往前撲過去,差一點沒有站穩。
還是傅踽行用手里的棍子。頂住了他的腰,讓他站穩。
傅延川轉過頭,再次沖了過去,這一次,傅踽行沒躲,而且一下握住了他的拳頭。
他的力氣很大,即便傅延川用盡了全力,依然不能往前一點點。
傅踽行盯著他,嘴角微微揚了揚,然后慢慢的轉動手腕,一點一點的將他的手扭過來。
傅延川抵抗,可他有傷,力氣使不出來,最后整個手腕被扭到極限,他被迫跪下來,緊接著,隨著咔的一聲,傅延川這一次沒有喊,他咬緊了牙,反而笑了起來。
傅踽行松開手,傅延川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他還在笑,眼睛看向他,額頭全是細汗,他的雙手再也使不上力氣,眼下他連自主站起來都費力。
他轉開視線,看著灰白的天空,笑說:"傅踽行,你很可憐。"
傅踽行雙手搭在棍子上,低眸看著他,說:"所有企圖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再有一次,就不是那么簡單只廢掉雙手。"
他說著,將棍子抵在了他的頭上,輕輕的敲了敲。
眼里的狠戾盡顯無疑。
傅延川看著他的眼睛,整個人瞬間涼透。
這才是真正的傅踽行,之前的他都是偽裝,這才是他,暴戾無情。
傅延川抿著唇,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他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說:"小白從來沒有欺負過你,從來都沒有!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你父母之外最愛你的人,你不應該這樣對她!"
他還要再說,傅踽行一下將棍子堵在了他的嘴里,稍一用力,他的嘴角便流出血來,痛苦從喉嚨口溢出來。
傅踽行說:"我不想你再從你的嘴里聽到她的名字,記住了么?"
傅延川痛的沒有辦法,終于是忍不住點了頭。
隨后,傅踽行便將棍子從他嘴里拿出來,隨意丟在一旁,擺擺手后,便兀自上了車。
他獨自坐在車上,從口袋里拿了干凈的手帕,擦了擦手后,將帕子丟在了窗外。
傅延川被收拾干凈,送回了酒店。
袁鈺君回到酒店的時候,人就躺在房間里,掀開被子,床上落了不少血。
傅延川看起來奄奄一息,像是死了一樣。
看到這番場景,袁鈺君當場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