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直喊胸口疼,醫生問話她又不肯好好回答,嘴里就是一直喊疼,一直喊不舒服。
醫生也沒辦法,出來跟家屬溝通,然后開了單子,先去做基本檢查。
傅熔忙前忙后,最后檢查出來自然是沒什么事兒。
但老太太還會一本正經的喊著不舒服,"不舒服就是不舒服,我是真的不舒服,我要是舒服,我至于來醫院么我?你們當我是來玩的啊,真是搞笑死了。你們以為我老太婆家里舒舒服服的床不躺著,來這里陪你們醫生玩,是不是?"
"我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咽氣了,你們負責么你們?"
傅熔覺得丟人極了,他陪笑臉,"醫生你們先去忙吧,這里我來處理,我奶奶就是腦子有點病,最近沒有按時吃藥,這不又犯病了么。對不起,對不起啊。"
這些醫生倒是好脾氣,讓他耐心安撫,有問題叫他們,就先走開了。
傅熔把簾子拉上,壓著嗓子,說:"奶奶,你鬧夠了沒有啊?"
她這會倒是不叫喚了,只一只手捂著胸口,往外探了一眼。急救室的門關著,并不能看到外面,她小聲問:"阿行他們夫妻兩呢?"
"在外面呢。奶奶,你這是要干嘛?你是不是忘了,咱們日子那么好,依仗著誰啊。"
"依仗著誰?當然是依仗著你爸!你爸可是英雄,我們是英雄家屬!他們傅家當年因為我們沾了多少光?名聲一下就上去了。這人血饅頭是吃了,現在想用力擋槍,做夢呢!"
"什么擋槍,那女人真是我女朋友。"
馮雅潔哼了聲,"反正我不同意你娶,其他什么都不用說。你這么優秀,怎么能隨隨便便娶個女人回家,那女人除了點學歷之外,哪一處好了?別說我不給她機會,她那家庭背景,你要是娶回來,先不說她的父母,就她那個吸血鬼哥哥,就夠你嗆的!我還想多活幾年,看你娶個好媳婦,你要娶她,保不準我明年就死了。"
"活活給你們氣死的!"
"奶奶。"傅熔順著她的背脊,"那,那人家懷了孩子,我還能始亂終棄,不管不顧啊?再說了,我真的不娶,到時候傅爺爺那邊出話,您怎么應對?到時候人家真的不給經濟來源,您還要舔著臉去求人家?您要是去鬧,被那個姜淑芝知道的話。咱兩還用在北城混?怕是要被她打壓死了。"
"她敢!她要是敢,我就上警察局,讓警察把她抓咯!我老姐姐被她害死,還想害我?沒門!"
傅熔:"奶奶,算我求你,咱別鬧了行不行啊?我這么做,總有我的想法,您就這么不相信您大孫子我?"
馮雅潔斜他一眼,用手指狠狠戳他的腦門子,說:"我還真不信你,你要是有你爸爸一半聰明,我就燒高香。可惜你半點不像你爸,有勇有謀。光想你媽,就生了長好看的臉蛋,腦子是空的。你說說你這樣,你讓我怎么放心?我是到閉眼都沒辦法放心的。"
"既然這樣。我們就更應該要順從傅爺爺的意思,日后這傅踽行要是有了出息,您就是死了也不用擔心我了嘛。"
"我呸!"馮雅潔啐了他一臉,"你這混賬,你說什么呢你!你這是巴不得我早點死了,你好逍遙自在,是不是?沒腦子就是沒腦子,一輩子沒腦子,你這一輩子就要給傅踽行當跟屁蟲?有沒有一點大志?你看看他娶的老婆,再看看你自己娶的是個什么玩意兒。"想到這個,馮雅潔火氣又上來,這下子還真犯了心臟病,臉色都變白了。
傅熔原以為她還是裝的,一點沒當回事兒。
直到有護士往這邊看了眼,發現老太太異樣,才趕忙叫了醫生過來,做了急救。
傅熔嚇一跳,站在旁邊,多少變得有些焦慮。
林宛白和傅踽行坐在外面的休息椅。
大晚上的,急癥室里依然還很熱鬧。
林宛白捧著下巴,看著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人,說;"你說這老太太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怎么說話那么沒有分寸。勢利眼那么嚴重,那徐吟雪家里頭是不怎么樣,父母兄弟都不是好人,可她自己不挺努力的么?能上S大的醫學院可也不容易。而且我上次瞧著,長得也不錯,挺清秀的。"
"啊,對了。她懷孕,還能喝酒呢?不要緊吧?"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淡然,沒有半點吃醋的意思。
傅踽行看她一眼,笑了下,說:"上次怎么躲柜子里?"
"啊?什么躲柜子里?"她裝傻。
他抱住她,說:"以后我不會再瞞著你任何事兒,免得讓你誤會。"
"哪有誤會,我沒有。"
"是,是沒有。你只是存心想氣我。"
她還是裝傻,說:"我怎么氣你了?我沒有啊。"
"你給那個葉潤買車,送玫瑰花,他進醫院以后第一時間過來,并且第二天還送了雞湯,不要以為我都忘了。還有韓忱,你親他抱他還跟他同居。"他捏住她的手,兩根手指掐住她的無名指,說:"戒指還不記得戴?"
這語氣,充滿的酸味,林宛白笑說:"還不都怪你?我哪兒有時間有心思記得戒指啊,要不你現在先畫一個好了。"
她把手舉到他面前。
他挑眉,笑了一下,低頭,輕輕咬住了她無名指上的一點皮肉,而后加重力道。
林宛白哇了一聲,"你要命呢,疼死了。"
她猛地縮回手,無名指上留下了一個小小齒印,紅紅的一塊,凸出又明顯。
他握著她的手沒有松開,指腹在她的無名指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說:"晚上回去把戒指戴上。"
"知道咯。"
她哼哼了兩聲,在他的小腿上輕輕踢了一下,說:"疼死了,你一點輕重都沒有。"
他只是輕輕摩挲,"疼你才能記住。"
……
稍晚一點,老太太送進病房。
傅踽行和林宛白一塊跟過去,聽醫生說沒什么大礙,兩人也就放了心。
傅踽行說:"姨婆,你好好休息,旁的事兒不要多想,我總會解決好的。"
老太太閉了閉眼,長嘆一口氣,說:"得了,我剛才也是沖動著急了,我是想啊,傅熔他爸走的早,我一手把傅熔養那么大,我也不容易,我年紀大了,人是管不住,我就希望有個好女孩子能好好管他。讓他不要再到處胡作非為。我不答應徐吟雪不是因為她家里窮,窮沒有關系,再窮的人只要肯做,吃苦耐勞,哪有餓死的道理?"
"可她家里那些人,哪一個是吃苦耐勞的人啊?女孩子是好孩子,可她家那些人,以后是要拖累傷害傅熔的啊。我又怎么放心讓她嫁進來?"
她眼睛微紅,狠狠瞪了傅熔一眼,而后一擺手,"算了,這都是命,他們父子兩注定了都娶不到好老婆。不像阿行你那么有福,娶了小白這么好的老婆。哎,你想娶就娶吧,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結婚以后有什么事兒,你都別到我這兒來說,阿行日后就都靠你顧著了,我是沒這個本事。我手里只有棺材本,日后死了,還得用這筆錢下葬的。"
傅熔咯咯笑,說:"哎呦,奶奶你這個說話,弄得我很壞似得。等我結婚,我跟小雪會養你的嘛。等孩子生下來,你就是曾祖母了,你不高興啊?四世同堂呢。"
馮雅潔沒有好臉色,"你們都走吧,我已經叫小芳來了。"
傅熔:"那不行,我得留下來陪你呢。"
"滾,我現在就不想看到你。"
林宛白和傅踽行只留了一會,就先走了。
傅熔也被趕出來,他很快追上兩人,憨笑著抓抓頭,看向林宛白,說:"宛宛,對不起啊。都因為我這破事兒,害得你們夫妻兩鬧不和,真的不好意思,你可不要誤會阿行,他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你們兩個要是因為我這事兒出了嫌隙,我可是罪過了。"
林宛白最討厭他,還有一點就是他老叫她宛宛,有毛病。
她禮貌的笑笑,說:"表哥,等結婚以后你可要好好過日子,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亂來了。"
"那是那是,那是肯定的。我保證洗心革面做人,好好過日子。那什么,明天晚上我請你們吃飯,當做是賠禮了。不能拒絕我啊。"
傅踽行看林宛白的意思。
林宛白想了下,說:"可以啊,順便叫上徐吟雪一塊。"
"行啊。"
……
第二天上班,林宛白看了一下傅踽行一天的行程,晚上有個飯局。
她想了一下,跟梁溪說了一聲,讓她把飯局改到明天晚上。
梁溪看她一眼,說:"我一會問問傅總。"
林宛白頓了下,側目看過去,笑說:"好啊,你去問吧。"
梁溪一拍腦袋,"我忘了,傅總與夫人的意見從來是一致的,不需要多問。"
林宛白神色不變,只揚了揚眉毛,并不多言。
今天香港那邊的人過來與傅踽行談,他沒有親自過去,而是讓雷森和梁淳接待。
晚上,他準時下班,傅熔提前打過電話,給了包間號。
飯店訂在五星級酒店。
兩人下班就過去。
到的時候,傅熔和徐吟雪早就到了。
林宛白和傅踽行進去,兩人就站了起來,熱情的招呼了他們。
傅熔給徐吟雪介紹,說:"這是我表弟的媳婦林宛白。"
林宛白對著她微笑,"你好。"
徐吟雪笑容怯怯的,小心翼翼的握了握她的手,說:"您好。"
"不需要用敬語,我們是平輩。"
她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四個人落座,傅熔起身,親自給他們兩個倒茶,說:"我點了紅酒,一會好好敬你們一杯。"
傅踽行說:"今天不喝酒。"
"就喝一點,我只點了一瓶。我記得宛宛酒量還可以的嘛。"
"她不喝。"
傅熔:"怎么?弟妹懷孕了?"
林宛白立刻否認,"沒有。喝一點沒事,不過你女朋友不是懷孕了?那就不喝酒了吧。"
"咋地,聞一聞酒味,對胎兒也有影響?"
林宛白看他一眼,這一股不正經的勁頭,怎么看都覺得討厭。如何都不能想象,他能有個英雄父親。
傅踽行把他從林宛白身邊拉開,"回去坐好。"
"好好好。"傅熔還是嬉皮笑臉的,把茶壺放下,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徐吟雪一直很安靜,坐在傅熔的身邊,與他也沒什么交流,偶爾望過去與林宛白視線對上,就露出淺淺的笑,還算是禮貌。
韓忱與她結識后說過,她是個話不怎么多的姑娘,做事比較認真,看起來很質樸,沒那么多花花腸子。
林宛白看到她,就想起來自己躲在衣柜里的時候,看到她抱著傅踽行的樣子,還呢喃的說著想他。
不過她那會喝醉了,也許是把傅踽行當成是別人了。
當然,也有可能如馮雅潔所說,真喜歡上了傅踽行,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暗自觀察,傅熔坐了一會之后,開始給徐吟雪端茶倒水,并對她噓寒問暖。
菜上來以后,很體貼的給她夾菜。
傅熔還是要了酒,但他就是自己喝,專門點過來,給他們兩個賠罪的。
自罰了一瓶,特別的豪邁。
徐吟雪拉了他兩回,讓他少喝一點。
他樂呵呵的說:"老婆你放心啊,我酒量好著呢,一瓶紅酒屁事兒沒有。"
徐吟雪扯了下嘴角,"還是少喝點吧。"
他笑著敷衍,并沒有過多的理會。
傅踽行也沒說,全程只照顧林宛白。
"吃的很少啊。"
林宛白說:"下午的時候小零食吃多了,現在就吃不下了唄。誰讓你吩咐梁溪三點還要給我弄點心,再這么下去,我要變成豬了。"
"你本來就瘦,可以適當的胖一點。"
"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真的長胖,減肥很痛苦的好吧。"
"不用,你怎么樣我都是喜歡的。"
她笑著捏他的嘴,"你這張破嘴,別妄想我會聽你的。"
徐吟雪看過去,正好瞧見兩人打情罵俏,她盯著看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垂眸,默默無聲的吃東西。
飯局快要結束的時候,徐吟雪拿了牛奶,站起來,對著傅踽行說:"這些日子,感謝傅大哥的照顧。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死了。我聽傅熔說,因為我的事兒,讓嫂子誤會了?"
林宛白神情溫和,微笑的看著她,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徐吟雪的目光與她對上,"嫂子,我可以當場給你發誓,我跟傅大哥之間,什么事兒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清白。你也知道我是S大的學生,我未婚先孕是丑聞,我不敢跟周圍任何人說。心里郁悶,我只能找傅大哥,我得感謝他,百忙之中抽出那一丁點的時間來寬慰我。勸導我。是他救了我一命,我特別特別的感謝你們。"
"嫂子,傅哥是個好男人,我希望你們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以茶代酒,表示真心的感謝,謝謝。"
她鞠了九十度的躬,將半杯牛奶喝完。
林宛白說:"等肚子大起來,學校那邊得休學吧?"
"是的,之前我跟傅哥已經商量過了,原本是想在醫院弄個證明,休學一年。但現在傅熔愿意娶我了,直接說出來懷孕生子,也沒關系。學校那邊說一下,應該也沒什么問題。我聽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所以這件事倒是好辦了。"
林宛白點點頭,"沒問題就行。"
傅熔大手一揮,說:"放心吧,有我在什么問題都沒有。"
他看著有點醉了的樣子。
吃的差不多,傅踽行就帶著林宛白先走了。
包間內只余下傅熔和徐吟雪兩人。
傅熔酒量很差,一瓶紅酒,這會酒勁上頭,就有點興奮起來。他一下靠到徐吟雪的身上,撅著嘴巴就要去親她。
被徐吟雪一巴掌扇了過去,說:"去結賬。"
這一巴掌不重,打在他臉上跟撓癢癢一樣,傅熔性子浪蕩,對美女沒有抵抗力。更何況徐吟雪不但有幾分姿色,身材也好,他這會喝了酒,心癢難耐。
借著酒勁撒潑,"親一下,親一下我就去結賬。然后我們回家。"
徐吟雪見他要湊過來,順手拿了旁邊的茶壺,毫不猶豫的從他頭頂澆下去。
這會還有點熱。
傅熔一下子就給澆清醒過來,大吼了一聲,滿嘴臟話,"你要死了你!你想燙死我啊!活膩了,是不是?!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徐吟雪看他一眼,什么也沒說,拿了紙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而后起身,拿了包包往外走。
傅熔追上去,"你干嘛去你?"
"回家。"
"等著。"他把人抓住,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遞給她,說:"這是給你的,順道幫我去把賬單結了,我現在腦袋有點暈,迷糊的很。結完賬,讓他們叫個代價過來,我這樣開不了車。"
"不用叫,我會開。"
"你不是孕婦么你?"
"孕婦也能開。"
她神色冷冷淡淡的,透著一股高傲之氣。
傅熔也不說什么,把車鑰匙都給了她。
等她結完賬,兩人就一塊離開了酒店。
……
晚上,林宛白洗完澡,坐在床上擦身體乳。
傅踽行坐過來,接過她手里的瓶子,讓她躺下來,給她擦背。
林宛白自覺躺下。
傅踽行說:"不想生孩子?"
林宛白沒想到他提這個,回頭看他一眼,說:"還年輕啊,想再等等。"
"蓉姨說。年紀輕生完恢復快。"他的手輕輕柔柔的在她背脊上移動。
林宛白下巴抵在手背上,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傅踽行手上的動作停住,人靠了過來,湊到她的耳邊,"你啊,這一輩子只能給我生孩子。"
……
自那一日與林婧語一塊吃飯以后,林宛白就再沒有出現過。
韓忱的日子又變得十分平靜,只是走在學校里,偶爾還是有人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馮梅被開除了,悄無聲息的。
他開始還不知道,一直到季曉曉來問他,他才知道,原來馮梅被開除了。
不過她這也是罪有應得,事情鬧出來的時候,她發帖量很多,還造謠生事,不拿她開刀,都對不起她的發帖量。
再者,微博上她那條微博轉發量很高,林宛白沒有告她,要求她賠償,也算是不錯了。
不過季曉曉覺得這個懲罰有點過,這都快要畢業了,結果被開除,這太欺負人了。
馮梅拉著她哭了很久,她想來想去,最后還是厚著臉皮過來找韓忱幫忙。
"韓忱,就念在大家都是同學,梅梅家里條件也就那樣。現在好不容易有出頭之日了,卻給她這樣一個死刑,是不是有點太過了?你看你能不能跟林宛白說一下,讓她手下留情,梅梅愿意親自給她道歉。"
她打了幾個電話,韓忱都沒接。
沒辦法,她只能來圖書館堵人。
韓忱垂著眼,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并沒有太多的反應。
季曉曉走到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服,說:"韓忱,那要不然,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幫不了。"不等她繼續說下去,韓忱直接否了。
"為什么?是因為梅梅之前口無遮攔么?"
"不為什么,我幫不了就是幫不了。"他微微皺眉,連看都不多看她一眼,"還有,你在我這里賣不了面子,所以不要自取其辱。"
季曉曉一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十分的尷尬,甚至無地自容。
如今全校都知道他家里的事兒,兩個人分手的人,就有了其他說法。
韓忱翻了一頁書,說:"圖書館里人多,你還是不要跟我走的太近比較好,我不想被人說閑話。"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讓你難堪么?"
"那倒沒有,我只是不想別人把我和你的名字掛在一起說。"
她咬住唇,瞪著他,好一會之后,壓著嗓子說:"你跟我有什么區別?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誰也不比誰好!"
他懶得回她。
季曉曉說:"不要以為有錢有權就了不起,就能不顧別人的死活。你們做這些事兒。總會有報應的!毀人前途,不亞于毀人性命!期望你們永遠沒有潦倒的一天!"
她起身。
韓忱說:"別以為你窮你有理,窮你就能無惡不作,別人還得無條件原諒你。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報應確實有,她馮梅說別人的時候爽了,現在得到報應了,歸根結底是她嘴臟,心思懷,怨不得任何人。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義憤填膺,裝白蓮花。你連是非曲直都還沒分清楚,在這里裝什么正義。"
季曉曉還要說什么。
他率先拿了書,起身走了。
到門口,他遇上了徐吟雪。
他只簡單打了個招呼,沒成想徐吟雪上前,主動與她攀談。并且發出了邀約,"有時間么?一起吃個飯吧。"
韓忱想了想。
不等他回答,徐吟雪說:"別拒絕了,我請客好了。"
隨后,兩人一塊出了校門,隨便找了個餐館,徐吟雪把菜單遞給他,"你來點。"
"不用,你請客你點。"
她笑笑,"那一起點好了。"
這邊上菜很快,點完差不多十幾分鐘就開始上菜,
吃飯的過程中,兩人沒什么話,各自吃著,只是徐吟雪多數時候沒怎么動筷子,就是看著他。像是在觀察什么。
韓忱抬眼,再次對上她的目光,挑了下眉,說:"你有話想要跟我說?"
之前他和林宛白的新聞她也有看到。
她笑了下,從包里拿了一袋喜糖,遞給他,說:"我要結婚了,在學校我沒幾個沒有,你算一個,想來想去,結婚也不能太寒磣,就厚著臉皮,期望你也能來。"
"不用隨禮,只要人過來就行。"
韓沈:"你要是不介意,我當然樂意。喜事兒嘛,誰都愿意參加啊。怎么突然要結婚了?"
"意外懷孕,就得結婚唄。這是一件好事兒,結了婚以后,這孩子就能名正言順的出來,挺好的。你不會對我有其他看法吧?"
"當然不會,得恭喜你。"
"恭喜就不必了,不算什么喜事兒。"她想了想,說:"前幾天有看到你的新聞哦,那位林家大小姐好相處么?你們兩個,是真的假的?"
韓忱看她一眼。
她立刻笑了笑,說:"哎呦,我就是八卦一下,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
"我跟她沒什么,她就是幫了我,是我的恩人,僅此而已。"
"是哦?那些記者可真是無良,把一個大好人寫成這樣。不過這些照片看著很真,不知道的人真的會誤會,我就誤會了,我還以為你跟她有一腿呢。我周邊好幾個同學都這樣認為,就算是現在也這樣覺得。"
韓忱也不生氣,說:"那你記得幫我澄清。"
"那是一定的。"她喝了口白開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說:"哎,我這會倒是忘了,咱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還挺奇怪呢,咱們都不是一個系的,竟然也能認識,好神奇呢。"
"圖書館認識的,下雨天我借你傘,后來你還給我,連續三次就認識了。"韓忱說這番話很淡然,并沒有任何異樣,"確實還挺有緣分。"
徐吟雪咯咯笑起來,打趣道:"要不是我現在要結婚,說不定咱們兩個還能有一段,是不是?"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那我算是你喜歡的類型咯?"她笑嘻嘻的,"不過我肯定是不能跟林宛白比,她是不是特別好?"
"是很好。菩薩心腸。"
徐吟雪聞言,噗嗤笑出來,"你現在看起來像她的腦殘粉,菩薩心腸這四個字都用上了。"
一頓飯下來,兩人聊了許多。
徐吟雪很多次說到林宛白,雖然夸贊的多,但數次提起,多少是有些奇怪,像是在試探什么。
一頓飯結束,兩人各自回家。
韓忱原本想給林宛白發個信息,將這件事告知一下。
但想到楊汝月說的話,讓他近期都不要主動去聯系林宛白,猶豫再三,也就作罷。
總歸徐吟雪也沒說什么,而且她要結婚了,林宛白現在又回到傅踽行身邊,應當是沒什么事兒了吧。
剛把手機放下,微信提示音響起,他立刻拿起來,看到徐吟雪的名字,眼里多少有幾分失望。
這以后,徐吟雪與他聯系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