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番話,林宛白得花費極大的力氣,剛才,她在保安室拿了保安一根煙,然后在樓道里抽完。
一根煙的時間,她想了很多,這一番話,就是在剛才那根煙的時間內想的。
抽完以后,她又一個人站了很久,一直到身上的煙味散掉,才上樓。
林宛白說:"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先回去了。"
她對著他笑了笑,轉身便走了。
傅踽行沒有出聲,看著她進門,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林宛白臉上的笑容維持到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想好了,如果他答應的話,那就離婚,她不委屈自己,不想把自己逼成一個瘋子。
她靠著門站著,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那些話說出來,最痛苦的還是她自己,剜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可眼淚止不住,身體都不受控的顫抖。好似真的要與他訣別,從此以后不再往來。
其實也沒什么,這個世界上誰沒了誰不能好好活著?她也能,她的身邊有很多關心她,愛護她的人,不過是一個傅踽行,不算什么。
離了就離了,最美好的三年已經過去了。
韓忱回到家。門口放著兩瓶紅酒,已經空了。他微微皺眉,一路過去,都是酒瓶子,全部是空的。
然后,他在衛生間找到了人。
躺在地上,睡著了。
衛生間里彌漫著臭味,他微微皺眉,過去把她拉起來,她已經醉死過去,韓忱將她抱進房間,原本想給楊汝月打個電話,可想到傅踽行住在隔壁,就此作罷。
免得被看出什么貓膩。
他弄了一塊熱毛巾,給林宛白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她已經睡死過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的手軟軟的放在他的手心,有些涼,他不由的緊緊握住,幾秒以后又快速的松開,心跳的有些快。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抬眸,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看到她毫無反應,又輕輕的握住,小心翼翼的,用兩只手握著。
慢慢的,他掌心的溫度將她的手漸漸的捂熱。
他就這樣坐在床邊陪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臉,有些出神,腦子里浮現出一個畫面,他吻了她,她高興的接受了。
他嘴邊泛起淺淺的笑,很快。他又醒過神來,立刻松開了手,起身退到了一旁,薄唇緊緊抿著,背過身,不再去看她。他微微喘著氣,像是歷經了一場大戰,他緊捏著毛巾,片刻之后,慢慢的側頭,往后看了一眼,只一眼,又迅速的收回視線,并快速的走了出去。
他去衛生間洗了一把冷水臉,慢慢抬眸,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眼里的欲望。
那么清晰,毫不掩飾。
他吞了口口水。心臟咚咚的跳的厲害,他余光瞥見放在收納盒里的胡須刀,他伸手將刀片拿了過來,毫不猶豫的在掌心割了下去。
這下子,清醒了。
林宛白這一睡,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
醒來以后,渾身上下都不舒服,額頭疼的要裂開了一樣。
她靜躺了一會,房門被人推開,韓忱探頭進來看了看,"終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打120了。"
"幾點了?"
"四點。"韓忱強調,"第二天了。"
"睡那么久。"
"是啊,你昨天把冰箱里的酒全部都喝完了。"
她艱難的起身,揉了揉額頭,說:"也就那么幾瓶,不算多。"
"昨天下午,發生了什么,你要這樣喝酒。"
"沒發生什么,我就是無聊,想喝醉而已。"
韓忱笑了笑,沒有追問,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跟隔壁那位有關系的,她的情緒只會因為那個人而波動,其他人都進不去,"我煮了解酒湯,給你拿進來,還是你出去喝?"
"出去。"
"那還需要其他幫忙么?"
"不用。"
"那我出去。"
"嗯。"
林宛白又呆坐了一會,才起身去洗澡。
洗完澡,整個人便神清氣爽,只是頭還有些疼。
解酒湯已經放在餐桌上,溫度剛剛好,她一口氣喝完,整個人舒服了不少。
韓忱做了一頓清淡的晚餐,怕她暴飲暴食,腸胃受不了。
但林宛白自控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她很餓,但也克制著,慢吞吞的吃,也沒有吃多。
飯后,她站在窗戶邊,吹了一會風,又吃了一點水果,就去了書房。昨天她發完郵件就跑去喝酒了,到現在為止,正好二十四個小時。
但到現在為止,傅踽行沒有任何回應。
林宛白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舉著手機,傅踽行的微信毫無動靜。
這時,他們慈善會成員群有人艾特她,她點開看了一眼,是會長對她的警告,讓她處理好自己的私生活,年底要舉辦一次慈善宴會,不希望到時候被她的事兒影響。
這個慈善會還是很有意義的,她慎重其事的寫了個長篇大論表示了真摯的歉意,并保證會在年底之前將自己的私事處理好。
傅踽行依舊沒有什么動靜,她也沒有主動去詢問。
日子還是這樣過,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但林宛白似乎是真的就這樣決定好了,她與韓忱之間更加沒有顧慮。
她甚至還帶著韓忱與林婧語一塊吃了一頓飯。
并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光明正大的,一塊在酒店內吃的。
在旁人眼里,這可不是一頓簡簡單單的飯,這等于是認證了,見家長了。而且已經有傳聞傳出來,林宛白和傅踽行已經準備離婚了,更甚的還說已經離婚了。
但他們自己清楚,這頓飯,僅僅只是簡單的一頓飯,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
林婧語見著韓忱,仔細打量了一番,覺得小伙子長得確實挺精神。但身上有一股氣質,確實與傅踽行有些相似。
但他比傅踽行陽光一些。
韓忱多少有些拘束,但也大方,并沒有小家子氣。
今天飯桌上沒有酒,林宛白不準人喝,林婧語也就作罷。
一頓飯,吃的還算愉快,吃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聊了許多。韓忱去結賬,包間里只余下母女兩個。
林婧語擦擦嘴,從包里拿出口紅和小鏡子,補了補妝,說:"這孩子還挺識趣的。說不準日后還真有出息,不過性格估計不怎么好,談戀愛不是好對象。"
"您瞎操什么心,又不是你女婿。"
林宛白喝著水。
"我這不是怕你又要亂來,先提醒你么?"
"放心。"
林婧語補完口紅,把東西收進包里,然后靠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問:"現在是什么情況呢?"
"什么什么情況?"
"你跟傅踽行啊,現在都這樣了,他還是沒有反應?"
"就,離婚吧。"她淡淡然的說。
林婧語挑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發現她是認真的以后,有些詫異,"所以,你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偽裝的?"
林宛白側過身,一只手撐著頭,笑瞇瞇的看著她,說:"您說呢?"
"你這孩子,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過不管怎么樣,我都支持你的選擇,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只要記住一點,開心最重要。不過如果這一次你真的跟他離婚,那下一段婚姻,我希望你可以嫁給一個各方面都好,并且愛你,知道珍惜你的男人,知道么?"
林婧語說的很認真,摸摸她的頭,然后捏捏她的下巴,說:"奮不顧身的愛情,如果只是一頭熱的話,會很痛苦。其實我很能明白你的,老爺子他們都怪我,說我不該縱容你,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讓你去撞,你永遠不會甘心,撞到南墻,你才會回頭。"
林宛白看著她語重心長的樣子,林婧語很少這樣,她多數時候表現的像個開明的母親,與她像朋友一樣的交談,幫她分析,給她出主意。
兩母女,像閨蜜。
"媽,我問你個問題可以么?"
"問啊。"
"你現在對爸爸還跟以前一樣么?"
林婧語猜到她要問,這個問題,她應該是憋了很久了。
她拍拍她的手背,垂著眼,笑著說:"說到底,我們還是不一樣的,你比我好,比我厲害多了。我要是說跟以前一樣,你肯定不會相信。一個男人有過背叛,對女人來說,就如天塌一般,那是毀滅性的。"
"那你怎么不跟爸爸離婚?"
"離婚?"她笑了起來,"在我的字典里沒有離婚這兩個字,結婚時候說下的誓言并不只是說說而已。在我的字典里沒有離異,只有喪偶。"
"我可以讓他死,卻絕對不會跟他離婚。"
林宛白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平日里溫和的母親,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她拍拍胸口,打趣道:"那爸爸還能活到今天,也是不容易了。"
林婧語笑起來,"那是自然。"
轉瞬,林婧語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一臉和藹,道:"但是你不需要這樣,你現在還沒有孩子,你還是自由的,真的過不下去,就離婚吧。沒什么好不了的,你還有我們嘛,離婚對你來說,也就是人身中多了一本離婚證的事兒。但是,撞了一次南墻以后,就不可以再有第二次,做人要知道長進,明白么?"
"知道啦。"
"你別說啊。這小伙子確實不錯,知道我們在里面談話,很識趣的也不進來。"
林宛白揚揚眉,"當然了,我眼光一直很毒的,好不好。"
隨后,兩人收拾了一下,就起身出去。
韓忱就等在門口,門一開,他立刻轉身,像是剛回來一樣,說:"正好結完賬。"
林婧語抿著唇笑,拍拍他的肩膀,說:"小伙子很好啊。"
他含蓄的笑,有些不好意思。
林宛白和韓忱將林婧語送到酒店門口,看著她上車后,兩人又回了酒店。林宛白在這邊訂了房,這里的頂層空中套房很有意思,她一直想來睡一晚,今天正好空著,她就直接訂了。
兩人到了房間,韓忱開了房門,正要進去的時候,傅踽行突然出現,他一把扣住了林宛白的手,深深看她一眼之后,便直接把她拽走。
韓忱下意識的去抓,一把將她的手腕拉住,狠狠用力,將她往自己身邊拉。
傅踽行一眼看過去,眼神冷冽,"放開。"
他的語氣里透著警告,還壓著的火。
"這還要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韓忱倒也不怯,握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
傅踽行沒有再說第二遍,而是一拳頭砸了過去,這一拳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
好在韓忱躲了一下,并沒有砸中剛正面,可只是擦到側臉,也夠嗆。傅踽行這一拳,給了十足的力道。
林宛白可還記得卡凰頭牌葉潤的慘狀,那臉毀的都不能用了。
韓忱還是沒有抗住,空腔內涌上一股血腥味,整排牙齒都仿佛松動。人撞在墻上,但他依然沒有松開林宛白的手。
傅踽行還要動手,林宛白立刻將人拉住,擋在他的前面,握住他的手腕,說:"沒事,我跟他說清楚,很快就回來。"
韓忱擰著眉,深深看著她,最后還是慢慢松開了手。冷冷看了傅踽行一眼,而后語氣溫柔,跟林宛白說:"我等你回來。"
不等林宛白再說什么,傅踽行一把將她拖走。
力氣很大,捏著她手腕的手十分用力,林宛白都覺得自己的手要被他扯脫臼了。
她掙扎,"你放開,疼死了。"
進了電梯,他才松開了手。
電梯內,沒有其他人,就兩個人在。
他沒有摁樓層數,電梯門關上不動。
林宛白站在后側,揉著手腕,深深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說:"這么巧么,你也在這里。"
"不巧。我是來找你的。"他語氣冷冷,并沒有轉身去看她。
她舔了下唇,問:"是么?是來找我談離婚的事兒么?我已經把這件事交給律師了,他應該通知你了,沒有么?"
他終于轉頭,目光深邃,眼底壓著濃郁的情緒。
林宛白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轉開視線,背脊緊緊貼著電梯壁,微的揚了下嘴角,說:"我知道是我的錯,所以我不會……"
虧待你三個字還未出口,他突然一拳狠狠砸了過來,就砸在她耳邊,嘭的一聲,帶著風。
她只眨了下眼睛,他的眼里終是燃上了怒火。
聲音冷硬。一字一句道:"對我公平么?"
她臉上的笑容沒了,只是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閉上眼,像是在努力壓制著什么,再睜眼時,一只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說:"我就當做你從未說過這些話。"
"為什么?我已經決定了,我給你的離婚協議書,對你來說很公平,不是么?"
她心里發緊,胸口含著一口氣,定定看著他,沒有絲毫回避,那眼神是決絕的,冷漠的,好像真的心意已決,"如果你只是想要跟我說這些,那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下去,對你對我都不好,你剛才打了韓忱,我有點生氣,旁的我也不多說,我得回去,不然我怕他多想。"
其實他此時此刻能出現在這里,林宛白已經是非常詫異了,她心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控制不住,就快要笑出來。
但她依然覺得不夠,她覺得還可以再深一步。她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他很多很多的愛。
她從他身側走過的那一瞬間,再次被傅踽行拽了回去,一把摁在電梯上。沒有給林宛白任何抗拒的機會,咬住了她的唇。
她掙扎,反抗。
他咬的越發的用力,雙手被他扣住摁在電梯上,整個人都沒有辦法再動彈。
他生氣了,克制不住的情緒發泄,像瘋了一般。
嘴上疼,可林宛白心里卻甜,像吃了全天下最甜的蜂蜜,心都化開,頭頂的烏云也全部散去,露出陽光,格外的燦爛。
她慢慢的軟下來,不再反正掙扎。
他的吻卻未停止,越發的深入,似動了真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克制住,抓著她的手一刻未松開,他低眸看著眼前的人,兩人的呼吸均有些亂,林宛白嘴唇變得紅腫,他太用力了,那種迫切,令他沒有把控好力度。
她舔了舔唇,有些刺痛。
"我不離婚,也不掩護。從今天開始,你要再敢出墻,我就把你折下來插在花瓶里。林宛白,我不準你再跟任何一個男人,有任何曖昧的舉動。"
林宛白現在的腦子有點短路,垂著眼,一句話也沒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一雙耳朵慢慢的紅了起來。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面對著他。
"聽見沒有?"他說。
林宛白抿著唇,一雙眼水波流傳,動情的很。
這讓傅踽行有些難以把控,他皺眉,有些急迫,"說話。"
她微微皺了下眉頭,扯開他的手,有些抱怨,"一點也不溫柔。"
她的神色有幾分嬌羞,與剛才那種冷漠的,要與他徹底決裂的樣子,判若兩人。
傅踽行微的松口氣,而后道:"那重新來一遍?"
她輕推了他一把,"你想得美,這里有監控。"
他逼得更近,雙手捧住她的臉,不管不顧的再次吻住她的唇。
……
韓忱并沒有等到林宛白回來,他只等到了楊汝月。
提了個藥箱站在門口,看到她,韓忱就知道了結果。他心里是止不住的失落,留了門,轉身又坐回了沙發上。
楊汝月走過去,一邊說:"林小姐回家了,吩咐我過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勢。還有這個。"她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這是你父母如今所在的位置,林小姐說,她可以幫你把家庭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甚至更好,為你日后的道路打下堅實的基礎。"
韓忱看了一眼,整個口腔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疼到現在。甚至連喝水都不行。
這就是她給他的好處,還是那么的大方。
他搖搖頭,將那張紙還給了楊汝月,說:"我不需要,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他們逃走的時候沒有考慮過我,現在我也沒有必要去想著他們。一個人反倒自由,你跟小……不,林小姐說我感謝她的好意,她給我的恩惠足夠了,再多的話,我就還不清了。"
楊汝月說:"林小姐并不需要特別的回報,只要您記得就好。"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微笑,沒再多說。
……
林宛白他們回了蘭涉,一進門,便有使不完的力氣和精力,從門口到客廳,再一路往上。
仿佛是忍了很久了情緒,在這一刻點燃。
一切結束時,夜已經很深。
林宛白很累了,可腦子依然清醒,但她假裝自己睡著了,趴在他的身上,一動未動。
許久以后,傅踽行才輕輕將她安置好,起身去洗澡了。
她瞇縫了眼,偷偷看他一眼,克制住了沖上去的欲望,重新閉了眼。
她徹夜未眠,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了一會會,但傅踽行一起來,她也就跟著醒了。
不過她沒讓他發現,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她一定要保持淡定。
林宛白在床上躺到八點才起來,今天上午她有古箏課。九點要過去。她先去洗了個澡,才慢吞吞的下樓。
傅踽行做好了早餐,這會在客廳里看報紙。
見她下來,有些詫異,"那么早起來了?"
"哦,一會要去上古箏課。"
"可以讓老師來家里。"
"不要,我喜歡上課的教室,設計的很雅致。到家里就沒感覺了。"
"好,一會我陪你去。"
"你不是很忙么?"
他看著她,說:"不放心你。"
"干嘛,難不成你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帶著我么?"
"是。"他點頭,"明天開始,跟我一塊去公司上班。"
她張嘴,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這樣說定了。"
他起身,往廚房走過去,林宛白連忙跟上。"那我去公司做什么?"
"秘書。"
"你不有了么?"
"特別秘書。"
林宛白挑眉,站在廚房門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抿著唇,暗搓搓的笑。
他一轉身,她便立馬收住,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我可以拒絕么?"
"你說呢?"
"可以。"
"那等明天看。"他嘴角勾了一下,從她身側過去。
吃過早餐,傅踽行親自送她去上課,她上課的地方,在水榭。
老師穿著旗袍,是個上了年紀的古典美人。
今天是林宛白的第一節課,就教了一些基礎,讓她摸了摸琴弦。
林宛白格外認真,即便傅踽行坐在旁邊看著,她也能專注于眼前。
今天的課程結束。還有空余的時間,老師獻了一曲。
林宛白與傅踽行坐在一塊喝茶,景與人的融合,附庸風雅。
林宛白有個目標,有一天,能與傅踽行坐在這里,她彈琴,他聆聽。如此待個一整天,再逍遙不過。
吃過午餐,傅踽行帶著她去買了一把古箏,這一整天,都陪著她過了。
除了上廁所,沒有給她單獨一個人的機會,像是怕她會跑了似得。
這一整天,都是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光。
晚上,他又帶著她去昨天的酒店,去了那間空中套房。
連吃飯都用的是昨天她跟林婧語吃飯的包間。感覺是故意的。
可能是想聽她一句解釋,或者是說點什么。
但林宛白什么也沒有說,很淡定的吃完飯,然后淡定的跟著他進了昨天訂的那間房。
她贊了一句,說:"果然很有特色嘛,真的有點想在空中一樣。也虧得現在天氣涼了,不然這房間應該很熱的吧。"
全玻璃頂,大床后面一整面的也全是透明鋼化玻璃,床安置在突出的那一塊,有恐高的,怕是在這里睡不住。
林宛白有點恐高,她往不敢走過去。
傅踽行直接打橫將她抱起,走了過去,站在了玻璃地面上。
林宛白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脖子,"怕高還要來體驗?"
"不行么?"
"跟韓忱做了幾次?"
他突然偏了話題。
林宛白頓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差一點脫口而出沒有兩個字。
他看著她,目光幽深,原來這事兒還不算完。
兩人對視許久,林宛白轉開視線,想從他身上下來。但他并不讓,林宛白第一次知道他強勢起來有多強勢,不管她如何掙扎,完全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如何折騰,她仍然在他懷中。
片刻,她停止掙扎,說:"放開。"
"說。"
她抿了抿唇,"你放我下來,我再告訴你。"
然而,他并不妥協,"說。"
她原想騙人,可想了想,其實也沒有必要,便憤憤的說:"沒有,一次都沒有。"
他的嘴角微動,"嘴呢,親過幾次?"
她有些哭笑不得,反問:"你不是不在意么?上次我與他親嘴的時候,你看起來完全不介意啊。"
他不答,仍然重復提問:"幾次。"
她與他對視許久,而后湊過去,刻意的用氣聲,說:"傅踽行,你真是有病。"
病么?確實有,并且很重。
林宛白如愿以償的得到了她想要的。
夜深人靜時,她睜開眼,撐起身子,靜靜的看著傅踽行,仿佛如何都看不夠。
她想啊,她這一輩子真是要栽在他手里了。
她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而后在他耳側輕輕的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