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笑了,笑的很好看,笑的風輕云淡,說:"沒有理由,就是想換個地方住。"
"我明天讓蓉姨過來。"
"我要一個人住。"她強調。
傅踽行望著她,默了幾秒,"夫妻不和才要分開住。"
她有些惱,想找個借口,卻發現找不到一個好的借口。她不想拿他外面養人的事兒說,顯得在意,也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怨婦。
"那我跟你一塊住,我怎么帶葉潤回家?你允許么?"
他的眼神更深,更沉。
"你認真的?"
"認真啊,不認真花什么心思?"
她心跳的有點快,盯著他的唇,期許著他會說出點什么來。
其實生氣也可以的。
"我可以讓出空間,幫你打掩護。你該知道,外公是不允許你這樣的。"
林宛白笑起來,一顆心落空的感覺,真的是受夠了,"你不介意就行咯。"她起身,不打算再費神招呼,"我要睡覺了,你隨便,這里鬧小偷,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好。"
她轉身上樓,一刻也沒有停留。待久了,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與他大吵大鬧。
腳步聲消失,屋內安靜下來。
傅踽行拿了根煙,抽了兩口,就摁掉了,眉頭略微蹙起一個小疙瘩。余光瞥了眼露出紙袋一角的抽屜,轉而閉眼,露出一絲哂笑。
……
林宛白洗完澡,從架子上里拿了紅酒來喝。
最近,她一直嗜酒,每天不喝一瓶,睡不著覺,總要胡思亂想。
一瓶就落肚,她就睡著了。
酒杯從指間滑落,掉在陸地上,輕輕晃動了兩下,而后徹底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林宛白覺得熱,整個人似乎被什么包圍住,不怎么能動。
她掙了掙,眉頭皺了起來,啞聲道:"別抱那么緊。"
"是我的問題。"
聲音在耳側響起。
林宛白喝多了,本就迷糊,即便如此,她依然還是能夠第一時間感覺出身后的人是傅踽行,她想著反抗,卻也只是腦子想著。
房里的燈不知什么時候關上的,她看不清楚他的臉,他身上帶著沐浴液的香,應是洗過澡了。
強勢中帶著溫柔,溫柔里帶著冷靜。
他從來都是一個冷靜自持的人,任何事,即便是這種事,也可以非常理智。
當她失去理智,情不自禁的時候,他仍然能用清冷的眼神看著她,看著她意亂情迷。像個沒有血肉的機器人,只是完成設定好的任務。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她抗拒,哼聲說:"人家都說你是完美老公,你能有什么問題!"
他扣住她亂動的手,"還不夠完美。"
"放開!"
反抗的聲音漸漸淹沒,連帶著她的意志一起,徹底沉淪。
都說他是個完美的丈夫,各方面都是。
……
云雨過后。
傅踽行開了燈,這里沒有他的衣服,他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了一下。
而后,抱著她進衛生間。
結婚三年了,他仍然不習慣在她面前坦誠。
林宛白這會懶得去想這些,很累,頭也暈暈的,一根腳趾頭都不想動。
傅踽行幫她清洗好,幫她穿好衣服,蓋上被子。
做完一切,他起身,似是要走。
林宛白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眼睛微微睜著,看著他,"你要去哪兒?"
"去沖個澡。"
"然后呢?"
"然后回來睡覺。"
"哦。"
她松開一點,又下意識的握住,抿了下唇,然后徹底松開。
傅踽行沒有立刻就走,"你有什么不滿,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會改正,并做到最好。"
林宛白咯咯的笑起來,抓了抓腦門,閉上了眼睛,說:"沒什么不滿,就是覺得膩了。"
她裹緊了被子,翻了個身,"我要睡覺,你輕點,走的時候,給我把門關好。晚安。"
她一直沒睡,直到耳邊響起關門聲,外面的腳步聲漸遠,而后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而后,她又起來,拿了一瓶酒。
……
第二天,林宛白睡到日上三竿。
她睜開眼,身體的酸軟,明確的告訴她,昨天發生的事兒,真實存在,不是夢。.都過了一晚上了,這房間里還有他的氣味。
她的心口漲漲的,吸了口氣,又緩慢吐出來,過了會才坐起身,抓了抓凌亂的頭發,掀開被子下床,從一堆東西里翻出香水,灑了一屋子,直到屋內氣味嗆人才停手。而后,進浴室洗澡。
下樓,屋子已經被收拾的干干凈凈,格外整潔。
她拉聳著眼皮,游魂一樣往廚房走過去。
行至廚房門口,差點撞上人。
"起了。"
傅踽行的聲音。
她抬眼,他穿著黑色襯衣,袖子挽到臂彎,手里端著盤子,神色如常,"廚房里沒什么食材,隨便煮了一點。"
她愣愣的,有點呆滯。停頓幾秒,她訥訥的側身,讓他過去。
傅踽行說:"容姨一會就到,我要去公司了。"
他放下袖子,弄好袖扣,又拿桌上的腕表戴上,從襪子到一根頭發絲,都是整潔干凈的,他總能不厭其煩的把自己打理的很好,從來沒有不修邊幅的時候。這樣的男人帶出去,真的很體面。
林宛白仍站在廚房門口,木然的看著他。
他走到她跟前,弄了一下她亂七八糟的頭發,"忙完這周,會空閑一點。"
他說著,低頭,嘴唇將要落在她額頭的瞬間,她迅速避開,吻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她直接轉身進了廚房,回了一句,"再見。"
正好,外面響起門鈴聲。
他過去開門,是容姨來了。
容姨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過來的。
林宛白捧著臉,坐在餐廳,沒動筷子,只喝著牛奶。
看著他們站在客廳說話。
傅踽行扭頭過來,她就迅速轉開視線。
他說:"我去公司了。"
她擺擺手,沒去看他。
他走了,關門聲落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