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說的這種狀況讓江小江覺得奇怪,西醫的設備還是很厲害的,基本上人只要身體出了問題,通過檢查都能看得出來,不可能一點頭緒都沒有。
但是很快,隨著臥室門打開,江小江便看到一股黑氣在白教授的臥室里盤旋,這讓他不禁皺眉。
一般來說這種黑氣都是由陰魂和煞氣組成的,白天極少能看得出來,只有過了下午六點鐘,陰氣增長陽氣下降,這種氣息才會逐漸顯露出來,但是白教授房間里這股黑氣白天都如此清晰,可見這東西比江小江先前見的都兇。
難道說白教授的病是因為這股黑氣?
要是這樣,那倒說的通了,被魑魅魍魎纏身,西醫那套檢查設備是不可能檢查出問題的,只知道病人不適,卻不知道病灶到底在什么地方。
江小江心里有了數,琳達正和史密斯交談,白教授經過修養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
“請諸位進去看看。”史密斯的翻譯問道。
可見上來之前這些醫生都已經被告知上來的目的了,江小江隨跟著七八個醫生一起進了臥室。和所有被臟東西纏身的人一樣,白教授也怕光,江小江從琳達那里得知,白教授一直不讓人打開窗簾,看來纏著白教授的這個東西,磁場的確強。
“看這樣子,好像是發熱?”
“我看不是發熱,你看臉色,都青了,嘴唇也發紫。”
“我行醫這么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醫院的檢查結果我也看了,哪兒都沒問題,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七八個醫生湊在床頭,悲憫的看著蜷縮在被窩里,瑟瑟發抖的老教授,一個個卻都束手無策。常言道對癥下藥、對癥下藥,對癥才能下藥,現在連癥是什么都不知道,這怎么下手治?
這時候有個年齡大的老中醫說道:“會不會是……中邪?”
“胡說,這世界上哪兒有中邪那回事,你們中醫就會信這些邪門歪道,琳達小姐,全項檢查都做了嗎?”西醫更傾向于檢查沒做到位,要不然看白教授這個狀況,沒道理拍片子拍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下一秒,琳達的回答讓他們再度陷入絕望。
“所有的檢查都已經做過,的確沒有任何問題。”琳達說道,她繼而朝江小江走過來,禮貌道:“江老師,是什么問題呢?”
“病不在他身上,用西醫的儀器檢查當然檢查不出什么。”江小江道。
這下七八個醫生都炸開鍋了,他們沒明白江小江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病不在病人身上,真是搞笑,這話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嘛,病不在病人身上,那還能叫病,還能叫病人嗎?
“你到底是哪兒來的,懂醫嗎,病不在白教授身上,難道在我們身上?”有人嘲諷道。
“就是嘛,故弄玄虛,我看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怎么又不說話了,你倒是說說,你這話什么意思?”
中西醫們七嘴八舌,一副自己是權威專家的樣子。
井田作為這次的考察團人員之一,對江小江的醫術是有些肯定的,畢竟他親眼在課堂上見過江小江用針灸就讓那位男學生立刻痊愈的事情,他走到江小江面前,先是對江小江九十度鞠躬,接著認真道:“江先生,那就請你說一說,白教授的病情吧。”
江小江點點頭,他懶得和這些個中西醫計較,逞口舌之爭有什么意思,等他待會兒把人治好,這些人自然知道他到底懂不懂醫,醫術到底高明不高明。
“琳達小姐,我要為白教授治療,麻煩你叫人清場。”江小江認真道,接著他走到床邊,仔細的看了看蜷縮在被窩里的教授。
“幾位請到外邊用茶。”琳達立刻下了逐客令。
江小江這個態度讓這幾個醫生十分不爽,正要爭辯,井田便沖外邊的考察團成員招招手,立刻有人進來把這幾個醫生請了出去,這七八個當然不服氣,留在客廳里等著,他們倒要看看,這么多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癥,一個年輕人能有什么辦法。
此時臥室里只剩下琳達、井田和江小江,江小江查看過白教授的情況,的確是中邪。
“麻煩二位幫我準備一支毛筆,一盒紅色印泥,還有一把菖蒲和一把艾草,這些東西酒店準備的有,讓他們盡快送上來。”江小江說道。
井田和琳達應了一聲,立刻去打電話。
二人離開后,江小江用烏金針先鎮住白教授的心脈,接著雙手合十指尖變換,頃刻間便打出個形狀奇怪的手印。
“眾身中四百四病,稱我名既得除愈,藥王菩薩,咄——”隨著江小江念出這一句,本身四散在四周的黑氣倏然匯聚,化成一道身材佝僂的老人身影。
這老人枯瘦十分,匯聚起來的剎那,空洞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江小江。
“人鬼殊途,你不去投胎,纏著活人干什么?”江小江質問道。
“不是我主動纏著他,是他路過我家門,朝我吐了口水,我就想問問他,為什么要朝我吐口水。”黑影說道。
江小江這才明白,原來問題在白教授,他粗略一看,發現白教授的確肺有問題,想來是在從機場去大使館的路上,朝窗外吐了口痰,正巧吐到這亡魂的墳頭,這才導致老人一直跟著他,想討要說法。
一般人生前如果小心眼,死后心眼會更小,只要路過它的地盤,你說過一句不敬的話,或者心里想過不敬的事,它會立刻纏上你,其實本意不是害人,是想討要說法,只不過亡魂極陰,一纏上人,就會導致活人陽氣下降,身體陰陽失調,接著就是生病,如果長時間不治,接下來怕就是精神失常。
“他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打擾到你,你原諒他這一回,當為自己積陰德,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你去吧。”江小江說道。
老人似乎有點不甘心,不過他是經年老貨,看得出來江小江不是一般人,當即點點頭:“行,但是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這好辦。”江小江心道。
正巧這時候,琳達和井田已經把印泥盒和毛筆、菖蒲、艾草都拿了上來,江小江接過毛筆和印泥盒,上好的印泥里頭都有朱砂,桑名揚曾經閑聊的時候跟江小江說過,他大酒店里用的印泥都是找蘇杭的老師傅做的,里邊有天然朱砂礦。
江小江捻了一下毛筆,從筆尖拽出兩根狼毫,捻成一股,接著頭尾沾上含朱砂的印泥。
“進來吧。”江小江道。
剎那間,便見老人再度化成一團黑霧,朝著占朱砂的狼毫鉆了進來,只是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江小江吩咐琳達和井田,把菖蒲和艾草放進浴室的浴缸,再往浴缸里注入半浴缸的熱水,兩個人立刻照辦,江小江則是拔出鎮著白教授心脈的烏金針。
就在烏金針拔出來的一剎那,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的白教授忽然睜開眼睛,接著雙腮鼓起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教授——”里邊放水的琳達聽到動靜,急忙沖出來,看到教授自己坐起來,琳達情緒激動的撲過來道:“教授,您感覺怎么樣?”
白教授頭發全白,看上去至少有六七十歲。
“我,我這是怎么了?”白教授有些虛弱道。
琳達沒有隱瞞,立刻把先前發生的事都跟白教授說了一遍,接著她仍然激動道:“教授,是這位江先生救了你,上帝啊,他簡直是神醫,他一定是被上帝親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