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褚子旭從來沒想過寧柔柔會拿這句話，放在桌面上問他。
不是他認為寧柔柔想不到這一層，而是他覺得寧柔柔對他的感情一定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他深諳女人之道，很明白以寧柔柔的性格，絕對沒有勇氣問出這句話，因為一旦他點頭，那就代表著，寧柔柔將會永遠失去他，甚至連幻想都不可能再有。
但是現在寧柔柔問了，是誰給她的勇氣這么問的？
寧月？
還是江小江？
褚子旭雖然心思沉重，卻仍舊笑道：“怎么忽然問這個？”
寧柔柔咬著嘴唇，她低下頭，顯然已經猜到褚子旭的答案：“我只是想問問。這次回京城，爺爺催婚，想讓我嫁去姜家，但是我不喜歡姜華�！�
褚子旭道：“不喜歡，不嫁就是了，姜家不敢拿你怎樣。是你姐姐的意思，還是爺爺的意思？”
其實這句話問出口，褚子旭才發現自己愚蠢，讓寧家跟姜家聯姻，無論這個主意是誰出的，是寧月還是寧老爺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寧家已經決定跟姜家聯姻，而不是跟褚家。
他曾經企圖通過聯姻，拿到寧家江山，以此為基礎跟他大哥褚子忠斗一斗的愿望，似乎即將要破滅了。
寧月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寧月對他根本沒那方面的意思。
既然寧月對他沒那方面意思，或許他可以退而求其次，把寧柔柔留在身邊？
這樣以來，他背后仍舊有寧家做支柱。
寧柔柔如果知道褚子旭只是拿她當棋子，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寧柔柔道：“家里的事，我不問的。不過爺爺中意小江哥，看樣子，爺爺想把姐姐嫁給江小江，想把我嫁去姜家�！�
褚子旭忽然握住寧柔柔的手，女孩子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她未經世事，被心愛的男人這樣握住，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她眼眶微紅，眼角有晶亮的淚花。
“子旭哥哥……”寧柔柔輕聲，她忽然撲到褚子旭懷里。
褚子旭揉著她的頭：“傻丫頭，子旭哥哥不會讓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好了，不哭鼻子了，乖�！�
這些年因為褚子旭始終把目光放在寧月身上的緣故，他從來沒有對寧柔柔如此溫柔過，雖然以前他也會對寧柔柔好，也會帶她一起出去玩，但這些都是他為了博取寧月的好感，迫不得已去做的。寧柔柔當然也清楚這些，但是今天，寧柔柔第一次感覺到，她喜歡褚子旭這么長時間，那些在黑夜里流下的淚，都是值得的。
“對了，有件事我要問問你，不哭了好嗎？”褚子旭把寧柔柔從懷里扶起來。
寧柔柔擦去淚，笑著點頭：“好，什么事？”
褚子旭道：“柔柔，你知道江小江這次開天明公司做什么嗎？聽說他的天明公司，是經營蔬菜一類，我考慮要不要找他合作？”
寧柔柔想了想道：“今天吃飯的時候，我聽小江哥跟他的秘書說什么，賬目什么的？還說讓秘書幫他盯著賬務，會有很多開銷這些，哦對了，這個公司，可能是我姐跟他一起做的呢�！�
褚子旭眉頭一皺：“哦？”
寧柔柔把自己的猜想跟褚子旭說了說，她在吃飯的時候，聽江小江說過一句：“你姐正在忙我要忙得事。”
這句話，在褚子旭聽來別有用意。
江小江天明公司的事，他一直都知道，也知道江小江去縣城農貿市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現在三水村和棒槌溝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江小江不應該主要發展醫藥才對，怎么會忽然發展農貿，而且還要特別成立一個公司來專門做蔬菜？
這種讓褚子旭有一種，殺雞焉用牛刀的感覺。
現在聽寧柔柔這么一說，褚子旭覺得，這個天明公司難道表面做蔬菜，實則有別的用處？寧月難道也在其中攙和？
“別的，他沒有說什么嗎？”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實在難以猜測具體用意。
寧柔柔搖搖頭：“別的就沒什么了�！�
褚子旭知道，寧柔柔絕不會隱瞞他，她說沒有，就是真的沒有了。
半個小時后，江城把車開到了鎮郊，一直到天色擦黑，都是江城在陪寧柔柔，褚子旭心不在焉，他更多時候是坐在車里打電話，或者沉思。
褚子旭把目光鎖定在了天明公司，而江小江這邊的周石，通過不懈的努力和讓利，已經跟縣城農貿市場簽下了第一份合同，雖然每天只供應給蔬菜批發三四千塊的蔬菜，但這第一步總算走了出去。
天明開始運轉。
而江媚美妝這邊，吳正義跟褚萬金他們這一批代理商的店，也終于在縣城跟市里開花。
在這些店鋪開業的第二天，那片被凌騰飛包下來的廠房正式開始動工，江小江把廠房分為三個片區，一個是藥妝區，一個是蔬菜區，另外一個是藥酒區。
江小江已經把美妝和藥酒調配比例，以及工藝教給了蘇媚，一個星期后，廠房門口掛起了招工。
蘇媚還訂購了一輛大巴車，把桃花溝那些原來在酒廠工作的老人，全部帶到鎮生產園，這輛大巴車，負責每天接送桃花溝的村民。
江小江商人的第一步，就從這一天真正開始的。
這天，吳國華請江小江在藥膳閣吃飯，一起的還有吳國華的表弟吳正義。
“小江兄弟，今天晚上叫你來吃飯，一來是感謝你照顧正義，二來是有件事要問你的意思�！眳菄A現在當了局長，可謂順風順水，風頭正盛。
江小江道：“吳哥只管說。”
吳國華說道：“水利工程的事，你知道吧？今天下午鎮上召開會議，說要拿齊升建筑公司開刀，齊升建筑公司的齊總，跟你是朋友，這件事，他們人不夠，想用我手下的人去辦，我沒敢動，也沒答應也沒拒絕，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來天，鎮上的風聲越吹越緊。
江小江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吳哥別為難，至于別的，我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