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江沒理會方泳丹,他點了一根煙,把車窗打開夾著煙的手耷在車窗外頭,煙頭在黑夜里明明滅滅。
對方顯然是沖著他來的,一眨眼的功夫,三十四號人停在凌云大廈門口,帶頭的垂手拎著一根棒球棍,用自認(rèn)為很牛逼的姿勢越走越快的到江小江車頭前,墊步擰腰蹬蹬兩聲上到江小江車子的引擎蓋上,他拿棒球棍隔著擋風(fēng)玻璃指著江小江,咧著嘴做了個爆頭的動作。
“嘭!”他嘴里模擬出一聲槍響,接著吱呀呀的站在引擎蓋上,楊起棒球棍狠狠朝江小江前擋風(fēng)玻璃上夯下來。
砰——咔嚓!
棍子不偏不倚正好砸碎江小江駕駛位前的擋風(fēng)玻璃,堅硬的鋼化玻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龜裂,細碎的破碎聲過后,江小江終于抽完一支煙,松開手指尖讓煙頭自然墜落在地。
對比引擎蓋上鬧事人如此狂躁的挑釁,他就顯得淡定多了。
直到這根煙抽完,他才抬起頭,透過裂開的玻璃直視著已經(jīng)蹲在引擎蓋上的鬧事者。
“褚子旭叫你來,是打我,還是殺我?”江小江的聲音無比冷靜平和。
棒球棍說:“兄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江湖規(guī)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我來,是來要你的命。”
江小江恍然點頭,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噢,加上你一共三個人想要我的命,第一個失蹤了,第二個逃命了,你認(rèn)為你是失蹤,還是逃命?”
“那就得看看,是兄弟你命硬,還是我命硬了。”
嘩啦啦!
棒球棍從車子引擎蓋上跳下來的一瞬間,方才跟他同來的三四十號人迅速把江小江的車圍了起來,只等棒球棍一聲令下,江小江的車和人就會被砸成齏粉。
而此時距離江小江不足一百米外的吳國華等人,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形勢不對。
小李說道:“老大,黑社會火拼?咱們要不要出手?”
反觀吳國華,面色輕松的點了一支煙,瞟了一眼被圍起來的江小江,吳國華點了根煙搖頭道:“小李,你知道當(dāng)警察,除了站的正行的端之外,還要必備什么?”
小李搖搖頭。
吳國華說:“還要懂,什么情況下,什么時候我們該出場,什么時候我們該站在黑暗處,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小李似乎明白了:“老大你的意思是……”
“現(xiàn)在出去能做毛?他們這種,只是貌似火拼,又不是真的已經(jīng)開始火拼,沒人受傷沒人死,沒人報警,我們現(xiàn)在沖出去干嘛?”吳國華不擔(dān)心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在來的路上江小江已經(jīng)跟他打過招呼,今晚無論在凌云大廈發(fā)生什么事,都讓他暫時不要出現(xiàn),除非江小江打信號。
吳國華也搞不懂江小江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是他知道,江小江敢這么跟他說,肯定早有一手準(zhǔn)備。
此時,和江小江對立停著的一輛黑色商務(wù)車上,坐著兩個人,他們和吳國華一樣,都在注意著眼前隨時可能爆發(fā)的亂戰(zhàn),他們也在注意江小江。
“你說姓江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完全可以把方泳丹帶給咱們組長,為什么要把人引出來,讓組長帶人去請那女的?”
“就你這腦子,能在咱們組留著簡直就是奇跡。還沒看明白嗎?這姓江的第一是忌諱褚家,所以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咱們組長,表面是送給咱們組長個人情,讓上頭看到咱們組長親自捉住姓方的女人,實際上是把咱們組長拉到姓江的跟姓褚的這場角力里,不然你以為組長讓咱們來這兒干嘛?”
“我還真不知道,咱們組長讓咱們來干啥。”
“笨!這不明擺的事兒嗎,咱們組長讓咱們來的目的就是看著,別讓姓褚的把姓江的弄死,姓江的死了,姓褚的下一個收拾的就是咱們組長,懂嗎?”
“懂了懂了。”
哐!
兩個人剛剛說完話,江小江的車門玻璃陡然被砸開,三四十個人終于動手了,就在江小江駕駛位上的玻璃被敲碎的一瞬間,江小江也動了,他拉開把手一腳踹開車門下車,十幾根棒球棍如同雨點子一般密集的朝他夯下來。
硬木咻咻的劃破夜空,就在棒球棍即將落在他身上的這一刻,江小江猛然抬手攥住兩根阻攔對方攻擊,雙腳前后高抬,砰砰踢飛面前兩人,他速度極快,踢飛兩個沒有任何停留的墊步躍上引擎蓋,一個回旋踢,立刻又有三人倒地。
“臥槽,練家子啊?”江小江這一手非但沒有令棒球棍們感到恐懼,反倒激起幾十人的蠻橫。
剎那間,又是十幾根棒球棍同時朝他落下來。
江小江知道,如果硬拼,自己的體力未必會有這幫人好,他抓準(zhǔn)時機,從引擎蓋上一躍而下,就在吳國華擔(dān)心他寡不敵眾時,又有一幫穿黑西裝、訓(xùn)練有素的來者,浩浩蕩蕩從東邊過來。
“臥槽,這次真他媽是火拼了!”吳國華看不清對方是什么人,但是從烏央烏央,占滿整條街的陣容,和對方四五十號穿著皮鞋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的細節(jié)來看,后來的這幫肯定比這幫玩棍子的牛逼的多。
這一呼吸間的功夫,江小江一時不查,已經(jīng)被棒球棍擊中,他悶哼一聲捂住胳膊,擰眉盯著襲擊自己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其囂張的聲音穿透黑夜。
“臥槽,大半夜的出來逛個街,也這么熱鬧?英雄,好久不見啊?”
這聲音……
江小江心頭一動,目光越過同樣被忽如起來的聲音驚的不敢輕舉妄動的棒球棍門看過去,就見五六十個黑西裝最前邊,站著一個穿格子西裝,梳著十分風(fēng)騷頭發(fā)的年輕人。
他和江小江四目相對,兩個人同時笑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
“開什么玩笑?我還沒跟你拯救地球呢,死雞毛?”格子西裝走到江小江跟前,點了一支煙搭住江小江的肩膀道:“兄弟,大半夜出來打架啊?”
江小江點頭:“對,那些人,你帶來的?”
格子西裝搖頭:“不是啊,追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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