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靖王妃故作生氣瞪了下楊晚晴,卻忽然又想起什么,笑出聲來,“說起來你義父也是個傻的,太后娘娘對王爺十分真愛,那時已給王爺說了幾家公侯之女,可王爺偏生一意孤行,非去請了旨意,給我們賜婚。當時可將太后娘娘氣的不輕,也是這些年,這慢慢消氣了。”
“竟還有這樣一番。”楊晚晴低頭,摘著手里的菜葉子。
“菜可不是這樣摘的!晴兒?晴兒!”
靖王妃喊了兩聲,楊晚晴才堪堪回神,低頭一看,那綠油油的油菜,在她手下,已經是光禿禿的了。
“罷了罷了,晴兒還是出去等著,你應當也沒嘗過義母的手藝吧?今日可要好好品鑒品鑒,手藝如何?”
楊晚晴還想留下,卻被靖王妃給一把退出去,“小辭如今也該用晚膳了,王爺好不容易回府一趟,快去將小辭喊來,等下一起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瞧著關上的廚房門,楊晚晴無奈聳肩,去小辭的院子,把小辭給帶來,路上遇見老夫人,與老夫人一同來了。
晚上圍坐一堂,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晴兒有掌家之才,以后便跟著你義母,學學掌家之事。”靖王卻忽然說了這樣一句,楊晚晴先是愣了下,還沒回過神,便被下了任務。
靖王妃點頭,說道:“這些時日幸虧有晴兒在,不然這王府上下,可真要亂了套。媳婦瞧著晴兒如今年紀也不小,該讓晴兒學習學習如何掌家了。”
“義母!”楊晚晴面色一紅,“怎的忽然說到晴兒身上來了,晴兒如今年齡還小,這些事情,倒也不著急。”
“好,不著急,只是掌家之事,義母應當好好教教你了。倒也是我疏忽,竟忘了教授晴兒這些。”
每個女子出嫁前,都應由母親教導掌家之事,也好在出嫁后,不至于手忙腳亂,好好打理婆家事務。
楊晚晴點頭,“那就勞煩義母了。”
前世在永安伯府,直至她出嫁前夕,她的那位主母,是只字未提,更說不上什么教導了,楊晚晴看了個清楚明白,入國公府后,就因不會掌家,她平白受了婆母不少白眼,若出嫁前肯有人教授她一些,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走了尋到彎路,才堪堪學會如何掌家,只是國公府賬面上的坑,是多得很,還要她自掏腰包去填平。
自古便沒有這樣的到底,用姑娘的錢,去貼補夫家。
因為這事,楊晚晴可記得,被她的主母好一番笑話。
話里海外的說她沒用,攀了高枝,還要與娘家的錢去補貼夫家。
不過楊晚晴也只能忍著,忍受大夫人這樣。
用膳過后,楊晚晴沒有離開,等眾人退去,獨獨留下楊晚晴與靖王。
“晴兒想說什么?”楊晚晴遲遲不開口,靖王直接問了。
“當時義父在獄中,托人將那物件交給晴兒,如今義父歸來,此物應當歸還。”楊晚晴自袖中,將東西拿出來,呈給靖王。
靖王將東西接過,翻看下,收起來,說道:“晴兒倒也懂事,陛下而話而說將我關在牢獄,若晴兒有這些東西護身,即便那鎮國公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他留給王府最后保命之物。
若有此物在,鎮國公多少不會將他們置于死地。
“如今一切都好,義父可要好生將這些東西收著,以后可有大用。”
靖王點頭,“恒王已傳信來,鎮國公聽聞我沒有受罰,現下已經急壞了。”
“義父本就無辜受牽連,能平安歸來已是天大的喜事。以后義父可要好好保重才是,莫要再為旁人做這等危險之事。”
“這么說,晴兒已知道……”靖王眸色微動。
楊晚晴沒有否認,“女兒這幾日在府中,國公府也不是個安生的,盯在王府周圍的人,也還在。”
“這么說,鎮國公目標另有其人,莫非……是曹儒!”靖王一下猜到了。
“是曹儒。”事到如今,楊晚晴也不打算隱瞞,敵在暗,他們在明,他們必須商量好應對之策,才能保全王府,才能去對付國公府。
“曹儒失蹤多日未曾現身,應當是投奔了人。”
靖王眼眸一轉,“前些日子曹府一家性命被陛下赦免,聽聞是恒王的功勞……”
靖王神色,似是猜測到幾分,“鎮國公這老家伙跟曹儒暗中勾結,如今竟不知足,胃口越發大了起來!”
“義父說的不錯,若曹儒真被陛下處置,那鎮國公便可高枕無憂,貪圖軍需軍餉之事,便也不會有人發覺。”
另外楊晚晴還調查到,在曹儒被革職查辦后,鎮國公舉薦了他的門生擔任兵部侍郎一職。
不過一新人,哪里能勝任這樣的職位,即便是上去,也不過是做鎮國公的傀儡,受鎮國公控制。
“只是鎮國公萬沒料到,曹儒已在恒王手中,恒王已著手準備,就等時機合適,一舉將人扳倒!”
楊晚晴神色一凜,不免有些激動,只要將人拉下馬,一切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晴兒。”
瞧著楊晚晴這般激昂,疑惑漸生,“那日恒王傳信來,說晴兒去京郊寺廟祈福,小住幾日,晴兒可說句實話,晴兒這幾日,到底是去了哪?做了什么?”
“晴兒,晴兒便在寺廟。”
楊晚晴眼神躲閃,明顯在撒謊。
“可是跟恒王在一起?晴兒是本王的女兒,我不希望,晴兒撒謊,晴兒可說句實話。”
事關女子名節,當時靖王也不敢聲張,只是悄悄派人去京郊寺廟查問,傳回來的消息是,并沒有以女子去小住,而且靖王也特意讓人留心,可有恒王的人在。
得來消息也是一樣,沒有。
所以,楊晚晴跟恒王都不在寺廟,而恒王那幾日更是在府中。
那么,楊晚晴去了哪兒?
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了。
“還請義父恕罪!”
楊晚晴神色間掙扎下,知道此事瞞不住,直接跪在了義父面前,“晴兒私自離家,隱瞞了義父,若義父要懲罰晴兒,晴兒去話可說。”
竟是真的!
靖王眼前一暈,險些倒在地上,還是強撐著身子,拉著楊晚晴問:“為父問你,這幾日,你可是在恒王府?”
楊晚晴沉默,艱難的點頭,“是,女兒是在恒王府。”
“你,你……”靖王一梗,抬手便要打在楊晚晴背上,可手搖晃在半空之中,卻是怎么,都沒有落下。
啪!
楊晚晴猛然抬頭,就見靖王這一巴掌,落在他自己臉上。
“義父這是做什么?是晴兒犯錯,義父為何要如此?若義父要懲罰晴兒,晴兒無話可說。”
“我恨啊!若當時能強硬些,去恒王府查探,也不會釀成如此。在義父心中,晴兒一直聽話懂事,又怎會背著家里,做出這等事,你可說說,你去恒王府那幾日,是做了什么?”
面對恒王逼問,楊晚晴一時無言。
她去做了什么?
她去,是為了保護恒王安危,以防出現前世相同的場景,誰知這一世不同,恒王至今,也未有被刺殺消息傳來。
臨走的時候,楊晚晴可是特意叮囑了,若他遇到什么欲圖不軌之人,一定要與她傳信。
可恒王每次傳來的信都是,平安,平安。
壓根就沒什么刺客與暗殺,倒顯得她白費心機了。
“你可是與恒王,生了情誼?”見楊晚晴不語,靖王小心詢問,“是,或不是?”
楊晚晴:“不是。”
“晴兒去恒王府是有正事要辦,絕非兒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