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聰明。”葉堯吹了吹指甲,卻沒在說話。
“恒王殿下若是想對付鎮(zhèn)國公,下官倒是可以幫忙,不過下官有個條件,殿下可要保證,下官與下官家眷的安危。”
“曹大人是爽快人!”
葉堯忽然抬頭,“你手里有什么籌碼,說說看,讓本王看看,值不值得本王為難大動干戈。”
曹儒便想也不想,直接說:“我手里的籌碼,足夠讓恒王殿下,將鎮(zhèn)國公給徹底擊敗!不過……”
曹儒忽的看了眼捆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恒王殿下竟然是要談事,可給下官松綁,也好與恒王細說才是。”
“好。”葉堯看了這么一秒,便轉頭直接吩咐人,給曹儒松綁。
如今的曹儒,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兵部侍郎,得罪了鎮(zhèn)國公跟葉育,曹儒如今能求助的人,也只有他。
所以葉堯壓根就不擔心,曹儒會做什么。
“下官當初見到恒王,便覺得恒王不一般,將來定有一番作為。”
“現(xiàn)在可說了?你的籌碼。”葉堯也不跟人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這些年你跟鎮(zhèn)國公同流合污,貪了不少銀錢吧?”
光是葉堯看見的,這兵部侍郎府的人每日穿金戴銀,日常用度也比尋常荀貴好不少。
鎮(zhèn)國公府倒是低調一些。
“是有不少,不過這些賬目,下官都一一登記在冊,若殿下需要,隨時都可命人取來。”
曹儒也沒隱瞞,直接交代。
“賬簿在哪?”葉堯追問。
“便在王記當鋪的吳掌柜手里,吳掌柜是我的親信。”
當初布下吳掌柜這步棋,曹儒就是想到,如果有這樣一天,自己還能有退路可言。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
令人措手不及,更加想不到的是,送他走上這條路的,是鎮(zhèn)國公。
“如果與吳掌柜聯(lián)系,你們可有暗號?”
曹儒點頭,“自然是有,只需要帶著下官的親筆信還有這枚扳指,吳掌柜一看便知。”
“扳指。”葉堯眼眸掃向曹儒的左手,果然有一枚白玉扳指。
察覺到對方視線,曹儒倒也沒有躲閃,便繼續(xù)說道:“只是光憑這本賬簿倒也不夠,賤內手里倒也還有一些東西,是關于鎮(zhèn)國公這些年私通戶部之人,所貪圖軍餉。”
“曹夫人?”
葉堯一挑眉,只覺事情并沒有那般簡單。
接著,便聽著曹儒又開口,“是,我收集好證據(jù)后,便覺得放在自己手中不妥當,就交給了夫人。這些證據(jù)放在哪,只有夫人知道。”
這是逼葉堯不得不去救人了。
果真是好計策。
“我既救了你,自會想辦法去救你夫人,只是吳掌柜手里的東西,要先交出來。”
葉堯也不是隨意任人擺布的,手里沒東西,聽了人隨意兩句話,就去做什么,倒是蠢了。
握在手里的東西,才是最為真切的。
曹儒早就料到葉堯會這樣說,便也順著人,說了,“這有何難?等下官書一封親筆信,屆時王爺只需帶著下官的親筆信,還有這枚白玉扳指,去見王記吳掌柜,便能拿到想要的東西了。”
葉堯使了個眼色,后退一步,來人上來給曹儒松開手上的繩子,拿了紙筆來,讓曹儒寫信,曹儒寫完后,葉堯捏在手里看了看,倒也沒錯。
便放心交給了侍衛(wèi),讓侍衛(wèi)去辦。
“這幾日級就先呆在這里,等外面的事情結束,時機合適再讓你出來。”
“恒王殿下等等!”曹儒卻將人給喊住了。
瞧著葉堯疑惑的視線投來,曹儒笑著,說道:“聽聞陛下明日便要對府上的人動手了,殿下可要好生打算打算,如何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將我的夫人給救出來。”
“這就不勞煩曹大人費心了,本王既已答應了你,會幫你保住家眷,就一定會做到。”
葉堯一挑眉,便離開了暗室。出來的時候,天已蒙蒙亮。
這外面,還是那般安靜,葉堯打了個哈欠,卻也無心睡眠。
等天亮起,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聽見雞鳴,葉堯便收拾好,準備進宮了。
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腳步一頓,“站住!”
楊晚晴冒著身子,聽見這道聲音,脊背猛地一僵,轉頭笑呵呵的說道:“恒王殿下!”
“你怎會在此?”
“我想著,出來走走。”楊晚晴低著頭,眼神飄忽,不敢去看葉堯。
“出來走走?”
葉堯卻像是早就窺破了楊晚晴的心思,擰著眉頭,走過去,便說道:“萬公子,你來府中做客,如今外面生了這樣多的事,萬公子身嬌體弱,應當好生在王府等著,好生休養(yǎng)這著,莫要隨意出來走動,這若是撞見了什么人,可就麻煩了。”
“王,王爺。”楊晚晴暗自懊惱。
“來人,送萬公子回去。”
然后,楊晚晴不得不走了。
臨走時,瞧了葉堯一眼,忽的問道:“王爺這是要進宮去?”
“是。”
“王爺進宮做什么?”
楊晚晴有些奇怪。如今宮里應當亂成一團,陛下忙著兵部侍郎的事,應當也沒別的心思。
沒有等到大答案,人就走了。
楊晚晴無奈,只能離開。
皇宮里,陛下此刻正在皇后娘娘的坤寧宮用膳,就聽見小太監(jiān)同傳,說葉堯在門外求見。
“堯兒來了,快!讓堯兒進來!”
陛下未開口,皇后娘娘卻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看向門外。
“坐下!”陛下拍桌,“來就來,你身為后宮之主,這樣像什么樣子?”
“堯兒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臣妾倒是想念的緊呢。”
皇后娘娘說著,葉堯走了進來。
“見過母后!父皇!”
“堯兒可用過早膳了,快過來嘗嘗,今天御膳房做的早膳,味道倒是不錯,你可一起用?”
葉堯點頭,過去。
皇后娘娘趕忙命宮女添置了一副碗筷。
飯桌上,陛下始終低著頭吃飯,倒是一字未發(fā)。
葉堯也沒說話,倒是皇后娘娘,前后噓寒問暖,對葉堯很是關心。
“聽下面的太醫(yī)說,堯兒前幾日病了,如今可是好多了?”
“多謝母后關心,兒臣不過是一些小病小災的,如今身子已經(jīng)好了。”葉堯放下筷子,瞧著陛下已經(jīng)吃好,便繼續(xù)說道:“父皇可是要去上早朝?”
“來人,快跟上!”瞧著陛下走,皇后娘娘放下筷子,用帕了下手,命宮女去給陛下更衣。
葉堯站在皇后娘娘身邊,倒也沒說什么,直到陛下走出來,葉堯這才跟上去,扶住陛下,“聽聞父皇的腿疾又犯了,今日上朝的時候,可要小心一些才是。”
“這是自然。”
皇后娘娘跟過來,便說道:“這秋日一到,便趕忙讓宮人準備了護膝,讓陛下戴著。”
“進宮來,有事?”陛下卻忽的開口。
葉堯身形一頓,隨即便道:“父皇說的不錯,兒臣今日前來,確有一樁事,要與父皇說說。”
“去御書房。”
“哎?哎!”
皇后娘娘瞧著人離開的身影,暗自跺腳,眼睛瞇著,看著葉堯的眼神,不再有剛剛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滿是陰鷙。
御書房里。
陛下端坐在皇位寶座上,揉了揉腦袋,便指著面前這一堆折子,“這些個大臣,一個個的,都是好本事!”
“父皇息怒,這些人不過一時沒蒙蔽罷了,都不過是一些小事。”
陛下卻忽的抬眼,“哦?不知堯兒有何高見。”
聽見這句,葉堯卻忽然跪下來,磕了個頭,說道:“父皇!這是什么話!您是兒臣的父皇,兒臣只是有些粗鄙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