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在外經商多年,與天都諸多商賈之家都有不少的交情。”
“這幾日舅舅倒是聽一老朋友提起一樁事,是有關于鎮國公府的,舅舅雖然沒有去仔細的查探過,不過瞧著,應當也有幾分可信之處。”
喬南忽然瞧著一個方向,對楊晚晴招招手,讓楊晚晴過來。
楊晚晴被舅舅這疑神疑鬼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舅舅,您到底要說什么,直接說就是了。”
喬府不比靖王府,平日看起萬分和諧,然而不管義父義母,說話都會小心翼翼的。
靖王府如今備受皇家寵信,難保有些人嫉妒,看著眼紅,想趁機尋了王府的錯處來。
“陳家老爺前些日子喝醉了酒,說出幾句胡話來。說近來國公府與兵部侍郎來往倒是密切,且陳家老爺暗中發現,兵部侍郎悄悄的往國公府送了不少銀錢過去,舅舅瞧著此事有不對,便派人暗中打聽,晴兒你猜,如何?”
“國公府與兵部侍郎……”楊晚晴瞇著眸子,似是在猜測。
前世這時,她在天都已有數月,因為與大夫人關系不睦,舅舅夾在中間很是難做,平日里也甚少與自己來往。
周群一直在他身旁安慰,告訴她應當與舅舅處好關系,與喬家的人處好關系,畢竟是親人。并且教授了她一些如何與舅舅一家相處的法子,楊晚晴對周群很是感激。
覺得周群是真心對自己好,便按照周群教給自己的法子做了,可后面楊晚晴卻發現。
事情并沒有那般簡單,她悉心策劃去討好舅舅,在外面布置好,想邀請舅舅參加,營造合適的氛圍,與舅舅談心,先修復與舅舅的關系。
然后再去討好喬夫人,可如今,楊晚晴瞧著,卻沒有那般簡單。
因為那日,舅舅并未前去。
甚至險些入了天牢,就是因為得罪了兵部侍郎。起初楊晚晴還不理解,如今聽見舅舅這樣說,倒是明白了。前世舅舅為何去跟蹤兵部侍郎。
想來是為了她。
舅舅一直都不同意這樁婚事,便瞧不上世子,可拗不過楊晚晴,也只能是表面順從。
背地里與人十分關心國公府,所以國公府一有什么風吹草動,舅舅卻是最為關心的。
楊晚晴還記得舅舅那天回家以后,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跟她說。
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可不是他們能高攀得起的,這國公府內便是錯綜復雜,她自小便生活在那種環境下,也甚少感受到父母親給予的溫暖。
所以他不想,不想讓楊晚晴再進了這個火炕。
還有國公府這樣的人家,極其注重子嗣,若楊晚晴去了,勢必要看著世子娶諸多小妾,以后必定不得安寧。
可當時她一心放在世子身上,對于舅舅的苦心勸導,是一概不理,甚至還與舅舅大吵一架,說了許多傷人的話,自那以后,舅舅便再也不說其這件事。
不過與楊晚晴倒也疏遠了不少。
但楊晚晴出嫁的時候,舅舅還是給了不小的面子,早早的備了豐厚的嫁妝在楊晚晴大婚當日,讓楊晚晴出盡了風頭。
而楊府,卻是分毫出了一星半點,就連當年母親留給自己的東西也是沒了大半。
這時,楊晚晴才意識到,真正對她好的,只有舅舅一家。
可惜她要嫁人,有些事情便是由不得她了。
大夫人手里捏著她的把柄,楊晚晴只得是受制于人,被人欺凌。
每每舅舅前來探望,楊晚晴也不敢多言,只能忍下這些苦楚,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她識人不清,自作自受罷了!
“舅舅且不要輕舉妄動,這兵部侍郎與國公府,晴兒會拜托義父義母前去調查。此事牽連甚廣,舅舅若去行動,未免過于危險。”
“晴兒,這是怎了?”喬南先是愣了下。
他還什么都沒說,楊晚晴怎的什么都知道了般。
“莫非是紫……”
“晴兒聽義父義母提起一些。”楊晚晴別開頭,不去看喬南,隨意找了一個理由,“若是國公府與兵部侍郎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義父義母一定會將事情查明白。舅舅便當做不知道就好,千萬不要隨意行動。”
如今楊晚晴最為擔心的就是喬南,若喬南為了她去做傻事,她怕要自責死!
所以!
“晴兒無需擔憂,如今晴兒是靖王府的千金,舅舅怎會傻到親自行動。”
自古士農工商,商賈排在最后。
國公府與靖王府勢力相當,若真要做什么,怕只有靖王府才能絆倒國公府。
“那就好。”瞧著喬南表情不像作假,楊晚晴這才松口氣。
“不過晴兒,兵部侍郎與國公府的勾當,調查起來極為兇險。可讓王爺小心為上,切不可隨意輕舉妄動才是。舅舅這里倒有一些東西,是關于國公府與兵部侍郎府近來的出賬入賬。”
喬南轉身拿出兩個簿子來,交予楊晚晴,楊晚晴隨意掀開,看了幾頁,便收回視線也沒再說什么。
“好,晴兒記下了。”
喬南卻是不太放心,又與楊晚晴交代幾句。
楊晚晴低眉,將喬南的話,一一記在心頭。
“滄兒等下便要回府,晴兒在府里留一晚可好,滄兒與晴兒多日不見,滄兒可來信說,對晴兒很想念呢。”
“倒是許久沒有見過堂兄了,晴兒留下來也好,多陪陪舅舅,也與堂兄好生敘敘舊。”
楊晚晴一時感懷,便是留在了府里,與喬南繼續說話,沒一會,喬夫人也趕了過來。
布了午膳,他們等了好一會,都沒等來喬滄。
“滄兒這孩子,不是說要回回來用午膳,怎的這個時間了,還不回來,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
“郡主可餓了,若郡主餓了,便先用膳。”
楊晚晴搖頭推拒,“堂兄還未歸來,晴兒怎敢用膳。堂兄應當是在路上了,我們便等一會,等堂兄回來,也不遲。”
剛說著,喬滄便是來了。
“倒也沒白疼這個妹妹,晴兒當還記得堂兄,讓堂兄倍感欣慰!”
喬滄自屋外走進來,額間還帶了幾分薄汗。
“堂兄!”楊晚晴趕忙起身,與喬滄施禮,乖乖說道:“晴兒倒是許久不見堂兄了,聽聞堂兄近日一直在外地忙著生意上的事情……”
“滄兒可是回府了,快些坐下,讓母親好生看看!”
喬夫人也趕忙過來,拉著喬滄好一番噓寒問暖。
楊晚晴倒也沒說話支持,瞧著場景,心中竟是有幾分艷羨,兒行千里母擔憂,便是這個道理吧。
“母親!”喬滄忽然按住楊喬夫人的手,“母親!滄兒已經是大人了,自然會好生照顧好自己,倒是母親,在府里可有按時用膳。滄兒記得離開的時候,母親胃口很是不好,讓大夫調養多日,如今可有好轉了?”
“難為滄兒還記得這等小事,便是夏日不思飲食,如今入了秋,自然無事。看見我兒平安歸來,可是欣喜得很,這一路趕回來,可是累了。”
“快些用膳,母親記得你最愛吃這道糖醋魚,每每都用不少呢。”
喬夫人將筷子塞到喬滄手里。
喬滄些許無語,卻也知曉,母親的心意,便是順著嘗了一口,“味道自然是極好的,還是母親最為了解滄兒,知曉滄兒的口味。”
“這是自然!”
“我是你母親,自然是足夠的了解你!”
喬南故作威嚴,板著臉,咳嗽一聲,“食不言寢不語,便是好生用膳。”
“老爺!”喬夫人撇撇嘴,“滄兒離府多日,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老爺如此,未免過于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