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嫁妝是楊府給晴兒的,如今這嫁妝沒了,總不能晴兒出嫁的時候,什么都不帶吧。說出去,只怕大家會嘲笑我們楊府小氣,不過晴兒相信父親的能力,一定能將這些東西給找回來!”
“那是那是。”戶部郎中表面應付,心中不知是何種滋味。
暗暗盤算著,這些年他們用掉的到底是有多少,這些財產什么的,早就被他們一家給用去了大半。
上哪里去說找回來啊,這么大的一筆虧空,就算把他們楊府賣了也是填補不上的。
看來這事,也只能是這樣拖著,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父親在想什么?可是有難處,不如晴兒讓義母來幫忙,如今義母身子也好了不少,義母在這方面,倒是比較擅長,如今是晴兒的嫁妝失蹤,想來義母應當是愿意幫忙的。”
聽見靖王妃要來,戶部郎中嚇得魂都要沒了,“不必不必,大可不必!”
“這件事,便是為父一人來做便是足夠,一定會將晴兒你的嫁妝給全然尋回來!”
“父親可有信心?”
戶部郎中點頭,“有,自然是有的,晴兒可是要放心了,這件事為父來辦就好。這畢竟是我們楊府的家事,總不好去驚擾了靖王府,晴兒你說是吧。”
楊晚晴笑盈盈的點頭,“只要父親能將東西尋回,晴兒自然是不會說什么。只是晴兒記得,母親當年留給晴兒有一匣子,聽嬤嬤說,這瞎子里裝的可都是一些寶貝,晴兒倒是很想看看,這匣子里的東西。不知道父親大概何時能讓晴兒看見?父親可給晴兒一個大概的時間,也好讓晴兒安心啊。”
這哪里有什么時間啊。
“一月為期,如何?相信給父親一月時間,應當可以將事情給查明了。晴兒相信父親的能力!”
“好。”
戶部郎中硬生生擠出來一個笑容,慢吞吞的轉身,不知是不是楊晚晴的錯覺,這戶部郎中的背影,看著竟然是蒼老了許多呢。
楊晚晴卻神色淡淡,堅定收回視線。
內心不斷告訴自己,必須要堅定一些!
有些債,是要慢慢討回的。
這嫁妝,也是一步。
“晴兒。”大夫人卻是慢悠悠的,忽然睜開眼睛,看樣子似乎是才醒了。
“母親醒了?母親在家里要好好休息,想來父親這段時間應當會比較忙,如果母親有時間,還是幫幫父親,將府里這些下人給管好,別讓這些手腳不干凈的人,隨意進出我們府里。”
“姐姐未免有些太過于苛刻了些。姐姐的嫁妝失竊,也不是父親的錯,才給了一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將事情查的明明白白,父親平日還有公務在身呢。”
楊晚晴眉目凌厲,“那你們覺得,應該給多久的時間?”
“若是下人偷竊了府里的東西,一月時間已經是足夠了。左不過是一些下人見錢眼開,偷出去賣錢了,想來也好查。”
這倒是不錯。
可問題是,這些東西壓根就不是下人偷的。
所以不管給他們多少時間,他們也是沒辦法把東西給湊齊的。
“再說,不是還有母親在嗎?母親掌管楊府多年,總不能連查了下人都辦的如此慢!”
大夫人抬手按住楊蓮珊,方才那一臉嬌弱,此刻全部退卻,“晴兒說的是,左不過是一些下人見錢眼開,查起來自然是好查的。只是下人偷了東西走,應當是把東西全部給賣去了才是,這些東西興許是在茂京城,也有可能是在別處,也不一定好找。”
“郡主沒了嫁妝,郡主生氣也是應當的,我身為母親,打理府里上下的,責任肯定是有的。只是這些物件,在一月之內尋回,怕是有些麻煩,也著實是難為人。”
楊晚晴也沒戳破大夫人的話,只是順著說道:“那么,大夫人覺得,應當需要多少時間?”
大夫人眼睛一亮,“對照這丟失的數目來看,應當也有不少,那些個鋪子莊子什么的,倒是在母親這里。母親瞧著莊子的收益好,便拿出去給了老爺,讓老爺代為保管。晴兒還是問過老爺,再說。”
“是嗎?”楊晚晴轉眸看著戶部郎中。
“是了。這家里上上下下的也需要銀錢,晴兒你不當家,便是不知道,這府里許多的銀錢到底有多少。你娘親留下這筆財產,本意也是希望,以后你可以事事順遂,生活舒適。這鋪子倒也還在,只是這幾年的收益,都補貼給了府里,怕是不能找回來了……”
這倒也在楊晚晴意料之中,“鋪子地契房契還在就好,如今晴兒已經長大了,父親還是將這鋪子什么的都還給晴兒吧。晴兒跟著舅舅,倒也學會如何打理了。以后就不勞煩母親與父親了,這些事,晴兒自己來便是足矣。”
“這,怕是不好。晴兒還未出嫁,這嫁妝應當是由府里保管的。”
大夫人忙道,若是讓楊晚晴把這些東西全部拿走,那她們以后可吃什么,用什么?
以后可要怎么生活啊?
以一個五品官的俸祿,哪里能養活的了他們一家。
便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些年他們早就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如果突然沒了這筆進賬,這府里上下的,怕是要餓死不成。
大夫人第一個就不同意。
“父親您說呢?”楊晚晴轉眼看著戶部郎中,想了想,還是大發慈悲,“晴兒知道父親養育晴兒多年不易,這府里上下的開支也是不小,這些財產是晴兒的,也是府里的。父親可留下幾個鋪子,留作補貼家用,也算是晴兒孝敬父親您的了。”
這么說,戶部郎中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面上卻是有些難為情,“晴兒這怎么好,這畢竟是你的嫁妝,若是留在府里給了府里作為補貼,怕是,怕是不好。”
“父親這是什么話,晴兒便是父親的女兒,是這楊家的人,這給家里一些補貼,倒也沒什么。”
楊晚晴說著虛與委蛇的話,永安伯這才不太情愿似的,“晴兒果真是有孝心的,有晴兒這樣的女兒,為父以后還有什么好怕的。”
“對,晴兒心底如此善良,將來定是不錯的。”大夫人也順口拍了個馬屁,倒也顧不得面子什么的了。
楊晚晴瞧著,卻也沒說什么。
大夫人卻是繼續開口了,拉著楊蓮珊的手,一臉苦相,“晴兒不愿嫁給國公府,如今卻又出了這樣的事,老爺你說,可要如何是好?”
“晴兒果真鐵了心,不要嫁入這國公府,一定要與人退婚不成?”
楊晚晴點頭,“自然是要退婚,父親應當是了解晴兒的,如今世子便能做出這樣的事,焉能留著?”
“這婚,倒也不是不能退。”大夫人沉吟了下,便是說道,“若晴兒要退婚,我這做母親的,也不是非要反對。畢竟晴兒還有珊兒,都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是希望,你們都能過的好的。只是要退婚,還需要國公府的人來一次,我們商議過后,才行。”
“世子既然說過要負責,不如我們便等等,看看國公府的態度,如何?”
大夫人提議,楊晚晴表示贊同,“也好,那便這樣,依著母親的提議來。”
“不過這國公府的門檻,倒是一向的高,母親可要好生想想,如何說服國公夫人。”
先前國公夫人肯那般對待楊晚晴,看重的是楊晚晴背后的勢力還有財力,可楊蓮珊的背景勢力樣樣都不如自己,這國公夫人,卻也不一定能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