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燈會晴兒倒是無緣了。世子可與珊兒一起逛逛,到時候與晴兒說說,也好。”
說罷,楊晚晴看著海棠,一臉嚴肅,說:“海棠,今日你便留下,好生照顧世子與二小姐,不可怠慢!若是世子與二小姐有事,我定不饒你!”
“奴婢定會好好遵守小姐的話!”
說完楊晚晴就跟著那小廝走了。
楊蓮珊瞧著,心中卻竊喜,開心的不行,面上卻未表露分毫,只是說:“世子,姐姐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晚了怕是趕不上反而燈會了,姐姐剛剛可是說了,要我們好生看著,然后向姐姐說說。”
周群雖然有些不情愿,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也不能說什么,只能是答應,便也跟著一起去了。
小蓮跟在他們身后,悄悄自袖間拿出剛剛楊晚晴塞給自己的紙條,看完便放回去。
仿若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楊晚晴走在這路上,滿是燈光,便慢慢放緩腳步。
方才那小廝卻與楊晚晴俯身,“郡主,可還有別的吩咐?”
“剛剛做的不錯。”楊晚晴稱贊,從袖子掏出一些銀錢,丟給小廝,“回府吧!”
走在街上,楊晚晴特意去了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這天都燈會倒是不錯,風景不錯,楊晚晴看著,便也去買了幾個荷燈,去放了。
心情倒是不錯。
只是海棠這里,倒是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楊晚晴現在也不能貿然過去,更不能貿然回去王府,只能是在這里等著。
燈會好玩的倒是不少,在這里,楊晚晴玩的倒也開心。
只是身邊少了一個可以分享喜悅的人。
站在這江邊,楊晚晴看著江邊同行的男男女女。
“你也在啊。”
一個清亮男音突然出現在楊晚晴耳畔,好生耳熟,楊晚晴猛然抬頭,“五皇……”
“噓!喊我陸勛陸公子就好。”
“你不是應該在祭祖……”楊晚晴小聲,中元節應當在晚上祭祀,五皇子應當也在。
“他們說我母妃死狀慘烈,認為我是不祥之人,便臨時改變了主意,不用我去了。就偷偷出宮來瞧瞧了,看看情況。”
葉勛說的很輕松,可楊晚晴卻能從葉勛的眼底,隱隱看見幾分異樣的情緒。
竟然,有些心疼。
“那,我們便一起走走吧。這江邊風景倒是也不錯呢,陸勛你說呢?”
如今天氣倒是不錯,這江邊風景也好,如今江上飄著一片荷燈,看起來倒是一片繁星點點,別有一番雅致。
楊晚晴看著,與陸勛并肩走在這江邊,江邊吹來徐徐微風,倒是愜意得很。
與陸勛走了一會,楊晚晴忽然停下了,看著陸勛的側臉,楊晚晴扎了眨眼,忽然開口:“五皇子回京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這段時間在天都,情況如何?”
這段時間楊晚晴一直忙來忙去,倒也沒有時間去關心葉勛。
畢竟皇家之事,他們不方便插手,每每進宮,她也甚少看見五皇子。
至于五皇子如今情況,她當真是一字不知,不曉得。
“還能做什么,在父皇眼中,我不過是丟在行宮養了多年的陌生人而已,即便是回了皇宮,那又如何,我是皇子,卻還不如那些平凡人。”
平凡人能得到父母親的關系,在他這里,卻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他的父皇莫說關心,即便是他站在他面前,怕都得不到一點點注意。
在這幾位皇子公主里,他是最不受寵的。
“我倒是羨慕二哥。”
與他一樣早早失去母妃,可卻好命的被皇后娘娘給收養,自小養在皇后娘娘身邊,有許多許多的事情,卻也不用親自去考慮。
這是他羨慕也羨慕不來的東西。
“恒王?”楊晚晴起初訝異,隨之便明白,在這幾位皇子中,便只有恒王是最為出風頭,表面看起,也是三皇子與二皇子最為受寵。
羨慕,倒也情有可原。
“五皇子便是做自己就好,無需去羨慕別人,你便是最好的。”
楊晚晴走到江邊,卻忽然停下,指著天上的月亮,“五皇子你看,這天上的月亮尚有圓缺,五皇子出身便是比尋常人好了許多許多,就連晴兒也是羨慕五皇子,生來便不用考慮那些瑣事。在行宮生活自在,自由。”
“五皇子可知,晴兒自小是在什么樣子的環境中成長?”
葉勛陸然轉頭,望著那一雙明眸,一時動容,“什么樣的環境?”
葉勛對楊晚晴有些了解,卻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并不知曉具體發生了什么。
“晴兒自小失去生母,母親過世沒多久,父親便抬了小妾為繼室。自這以后,晴兒便是爹不疼娘不愛,后母表面雖與晴兒好,可這后母畢竟是后母,從不會真心教導晴兒。在父親眼中,晴兒便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若非晴兒有喬家這樣的舅舅家,還有跟國公府的婚書在,晴兒還不止會過上什么樣子的生活。”
“可那國公家的世子,卻也非晴兒良配,晴兒不想嫁,卻也迫于種種,須得暫時忍耐。”
葉勛聽著,便是懂了些,“晴兒竟是有這樣的遭遇,倒是與我相像,不過看起來,倒是我幸運許多,不用去面對皇后娘娘與父皇,在行宮躲了清凈。”
“五皇子便也有自己的追求,何不爭取一下?你便是皇子,身份與我們不同,若你想做什么,定然比旁人容易得多。”
“說來,我也沒什么志氣,便也只喜歡游山玩水,便是向往不用被宮墻束縛的生活。”
或許,對于許多人來說,皇宮是令人向往的,可在葉勛這里,卻是無感。
甚至于,在這皇宮,她感受不到多少快樂。
巍峨的城墻壓的人喘不過氣,還有這層層森嚴的規矩,讓人無從反抗。
這便不太可能,皇子多數被封為王爺,或是有自己的封地,去封地,不再回這天都。
“晴兒可要回府?”
五皇子忽然停下,如今時間已經不早,路上行人漸漸稀少。
楊晚晴這才驚覺,“時辰便不早了,五皇子應當回宮了,晴兒也告辭。”
“無妨,便讓我送你回去,你一女子,這深更半夜的,怕是不安全。”
然而,楊晚晴卻義正言辭的拒絕,她可不是什么回府,是去做自己的事情,可不能讓葉勛跟了去。
“小姐,您可是來了。”聽見敲門聲,海棠開門見楊晚晴,差些要哭出來,若小姐再不來,她自己一人便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
“可是辦妥了?”
楊晚晴進去,便見楊蓮珊跟周群雙雙暈倒在地。
“已經妥了,奴婢按照小姐吩咐,在這茶壺里下了蒙汗藥,二小姐與世子沒有疑心,便直接喝下。”
如今他們還在茶館,已是深夜,若是不走,讓店里的人察覺,怕是不妥,“小姐,接下來要如何做?”
楊晚晴開窗,沖下面的幾個壯漢打聲招呼,便讓人上來,一面讓海棠將人支開,一面讓人悄悄把世子跟周群帶走,放到了馬車上。
按照楊晚晴原先的設想,是想將二人送去客棧,制造假象。
可將人放到馬車上,楊晚晴卻忽然改變了主意。
“小姐,那客棧上上下下奴婢已經打點好,我們現在便過去吧。”海棠結了賬,走出來上了馬車,看著已暈倒在馬車上的兩人,“小姐,您若這樣做,豈不是成全了二小姐。”
這位楊家二小姐想攀附國公府世子的心,可是昭然若揭。
若明日將兩人的丑聞傳出去,那這事,便是有理也說不清,甚至還幫了楊蓮珊。
起初,楊晚晴就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