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話?”楊晚晴便是一直都看不慣這幅做派,虛情假意,倒是令人作嘔。
“您什么時候那我當女兒過一天?您的眼里不是只有您的女兒珊兒?在你們的眼里,不是只有楊蓮珊,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而我便是如同空氣般!”
在這永安伯府里,楊晚晴可不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沒有存在感,在他們哪里,只有楊蓮珊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自己這個,卻像是領養來的一般,沒有任何感情一樣的,讓她感到心寒。
這些年,她也沒有感受到過多少父親的寵愛。
如今她應當是要好好與他們相處的,可是到了現在,楊晚晴還是有些忍不住,她不欠他們的,這逢場作戲的事情,她卻是一點都不想做,更是做不來。
從剛剛一下馬車,這永安伯夫婦臉上便是掛了衣服面具。
“如今也沒有外人,何須如此惺惺作態?父親,母親?如今你們來到天都,便是好倉留在天都,不要過多干預我的事情,那么晴兒自會盡到女兒的義務,對父母親孝順。若是有些人非要趁機找事,那就別怪晴兒不客氣了。”
“你聽聽,這是一個做女兒的應該說出來的話?”永安伯此事早就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抬手指著楊晚晴,半天都沒說出幾句話來。
楊晚晴卻是笑笑,“做父親的也是如此,晴兒不過是回了父親對晴兒的做法而已,晴兒并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
喬夫人見狀,趕忙過來拉住了楊晚晴,“這永安伯第一天進京,便是不要說這些了吧。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我們是一家人,哪里有紅著脖子說話的道理。”
“還有永安伯大人,如今您也是五品官員。晴兒如今是正二品郡主,可是給永安伯府光耀門楣的事情,既然晴兒不想嫁,那便是不嫁也沒關系。反正我們晴兒如今的身份,也不必這鎮國公府世子來的差。”
這倒是實話,世子跟郡主的身份是不相上下的。
“永安伯也不必認著一個死理,按照如今的情勢,這靖王在陛下面前,明顯是比鎮國公受重用。如今我們晴兒才是要好生端著,可不能讓人以為,我們郡主可是沒有身份背景的人。”
永安伯臉色不好看,等了會,還是大夫人開口,訕訕的道:“是了,如今我們晴兒可是郡主,身份不比以往,看不上這鎮國公府也是應當的。只是這兒女的婚事,自古便是由父母做主,如今卻是……”
“不過也無事,如今晴兒有了義父義母,義父義母身份是這樣的,比我們這小門小戶是高了不少。這婚事倒是應該由靖王府做主,倒是我們多管閑事了。”
“我們逾越規矩?”
永安伯本來氣焰消了一些,可是聽見大夫人后面這句話,忽然又生氣了,“楊晚晴,我可是你老子,你的婚事便是由我做主,我讓你嫁,你便是要嫁!容不得你說話的地方!”
“錯了錯了,老爺是妾身說錯了話,老爺你莫要將妾身的話放在心上。”大夫人卻是故作姿態,滿臉緊張的站起來,拉了拉永安伯的衣袖,說道:“老爺是妾身的錯,妾身原本是想勸勸的,不曾想卻是這樣。老爺莫要跟晴兒生氣,若是有什么氣,便是盡管朝著妾身來發泄吧。”
“夫人你便是太能心軟,才將這逆女嬌慣成這個樣子!”
永安伯想著,面上怒容更甚,卻也不敢真的對楊晚晴做什么,因為楊晚晴的身份就這樣擺在這里,他不能撒氣,更不能去惹怒一個身份比自己高不少的人,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
一想到這里,永安伯心中更加憋屈,一下子坐下!
摔筷子!
“老爺,這晴兒畢竟是您的親生女兒,這是老爺的女兒,便也是妾身的女兒,妾身自是要好好對待晴兒的,不管這外人是如何想,至少妾身這些年對晴兒一直在盡力的照顧。只是這府里大小的事務較為繁忙,妾身難免也有顧不過來的時候,晴兒有些怨言,也是應當的,說來還是妾身這個在主母的,沒有照顧好女兒,如今才讓老爺如此擔心,老爺若是要怪罪,便是怪罪妾身吧,這便是妾身的錯。”
大夫人說著,眼眶已經是通紅一片。
“母親,您對阿姐已經是足夠好了,珊兒便是在母親身邊,便是知道母親為了照顧珊兒與姐姐到底付出了多少。如今姐姐成了郡主,倒是我們高攀了姐姐,來這天都影響了姐姐的生活。”楊蓮珊卻是在這時候,好死不死的撞上來。
楊晚晴聽著,卻也是明白了大半了。
“夫人啊!”永安伯搖搖頭,便是將大夫人給扶了起來,“夫人莫要如此說,你便是府里的主母,怎可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晴兒身上,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也是在所難免。夫人便是起來吧,這事當是怪不得你。”
大夫人卻是巋然不動,便是看著永安伯的眼睛,言辭懇切,“老爺,如今晴兒不想嫁給這鎮國公世子,若是非要勉強晴兒嫁過去,這定然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不如此事便是作罷。”
“怎可?!”
“老爺,若是非要將晴兒嫁與不喜歡的男子,這便是也不會幸福,不如便是成全了晴兒。讓晴兒隨心所欲,也當時彌補了晴兒自小失去了母親的痛苦,如何?”
見永安伯不說話,大夫人便是繼續說道:“老爺,妾身說的便是為了我們這府里上上下下考慮,也是為了這府里上下的安寧,也是為了晴兒考慮。”
“可是這與鎮國公府的婚事,便是定下了多年,若是此時取消,便是會有不少的麻煩出來。”
永安伯可是不敢得罪這鎮國公府的人,這鎮國公府也不是他們這五品小官就能開罪的起的,再有便是……
大夫人沉吟了下,卻是道:“這倒也是個麻煩……”
“父親,母親,你們便是不要著急,也不要生氣,這件事情便是慢慢說,喝杯茶。”楊蓮珊端著一杯香茶,卷了袖子侍奉在側,溫言細語,“這鎮國公府勢力便是大,只是總不能讓阿姐嫁給不喜歡的男子。父親便是喝口菊花茶,下下火氣。”
聽著這話,永安伯竟是得到了安慰般,端起茶盞喝了口,“當時珊兒懂事,能理解體諒為父。”
楊晚晴看著這一家子做戲,卻是懶得理會。
便是坐在身邊的喬夫人,也是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父親母親可是想好了,以后便是不要再提起這件事,若是再提,傷了我們的情分。”楊晚晴這才慢悠悠開口,說道:“與鎮國公府的婚事,便是應當盡早推掉,省得到時候難看的可不僅僅是鎮國公府。”
永安伯便是再無奈,也只能是點頭,“如今晴兒有了自己的想法,這婚事便也不能是為父做主了。”
“這與鎮國公府的婚事,卻是不能退掉。”永安伯話鋒一轉,“若這婚事退了,我們這小小的府邸便是承受不了鎮國公的怒火,如今千辛萬苦進了天都,卻是更要小心翼翼,這退婚的事情,便是從長計議。”
“好。”楊晚晴終也是沒在說什么。
能得到這樣一句,已經是出乎了楊晚晴的意外,這還是她這后母的功勞,如今楊晚晴倒是有些感激這后母呢。
在這關頭,竟然是后母說服了父親。
在這府里用膳后,楊晚晴便也沒有心思多待,道別了永安伯,便是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