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利……
“不夏夏……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和他,從一開始就注定不能在一起么?”
這段感情,就算是沒有那些外在因素,他和她之間,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宿命。
再加上現在的種種情況,她早就已經失去了面對一切的勇氣了。
“這一次,我不想再重新回到那個漩渦里,我真的累了,夏夏。”
從認識陸慕白那一年開始,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多少個春秋了。
陸安染都數不清,和他這段感情經歷了多少。
現在塵埃落定,哪怕是她身體還健康著,也許她都不會選擇再和他繼續。
其實仔細想想,為什么彼此就不能像那些普通的男女一樣。
找一個愛自己的,門當戶對的人結婚,有一個新的家庭呢。
這樣,挺好的不是么。
“安染,可你選擇了莫厲恒,難道以后就不會累么?”
即便你沒有選擇陸慕白,可其他人,一個你不愛的男人,那樣的未來,不是更累么?
可顧夏不知道,陸安染已經沒有未來了。
選擇莫厲恒,那可不是她的選擇。
而是被人逼迫選擇的。
夏夏,若是可以,我只想一個人離開,去一個誰都找不到地方,慢慢等待死亡。
可是,我連死前的自由,都不被允許。
所以,這輩子,陸安染注定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都是別人操控的。
“夏夏,那你嫁給了靳遠寒,就沒想過自己會不會累么?”
這話,她也會說。
顧夏無言,這跟她又怎么扯上了。
不過想想也是,好像沒什么區別。
人都是這樣,在別人的事情上,總是那么自以為看穿一切。
可落在自己身上時,不也一樣傻了么。
“別把我的情況告訴陸慕白,好么?”
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不想,再生其他事端了。只要她離開了,一段時間過后,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答應我。”
顧夏沉默,卻是看著女人的目光,避不了,只能頜了頜首:
“好,可你真的……不打算治療嗎?”
現在還不是完全看不到,為什么不去醫院治療呢?
“夏夏,我這次去國外,就是想要治療的。”
對不起夏夏,原諒我騙了你,可是以后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沒準,她真的不會死,莫厲恒真的能救她呢。
顧夏一聽這話,就立刻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記得到時候給我多打電話,讓我知道你的情況。”
“嗯,好。”
兩人又敘了一會兒舊,陸安染這才想起什么,問道:
“對了,顧銘哥他……已經去了國外了嗎?”
“對啊,上周就去了,是你介紹的那個公司,聽他說,情況還不錯。”
“那就好。”
那就好,這樣,她最后的心事也算是了了。
顧夏輕輕按住對方的手,朝她勾出笑容:
“安染,你從不欠我們什么,老哥現在很好,我們應該為他開心不是么。”
“是啊,該開心的。”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結局。
有好有壞,這些年里的過往,都應該到此結束,畫上句號了。
除了,他和她。
陸安染不知道,自己這樣離開,算不算和陸慕白之間的結局。
也明白,若是那個男人不愿放手,那她就是跑到了天涯海角,他也會把她找回來的。
所以——
若是她真的要走,那么……就一定要陸慕白,自己放她離開。
……
手中的錦盒,握緊幾分。
他像是知道她會主動來一樣,看著門外站著的人兒,狹長的眸光依舊深諳,卻沒有半分波瀾。
陸安染知道,他在看她,可是——
她看不到了。
看不到此刻他的五官,他眸子里的光,和薄唇揚起的弧度。
陸慕白,也和其他人一樣,在她眼前,成了一道影子。
女人淡笑出聲:
“哥。”
他不應,而她依舊揚著笑意,將手中的錦盒還給他。
“我來,是把這個還給你的。”
他送出去的,戒指。
應該,物歸原主了。
陸慕白冷著眸子,睨著女人手中的錦盒,竟然覺得有些刺眼。
“不是扔了,嗯?”
扔了……是誰說的,早就扔了,現在又何必歸還?
“呵……我跟你開玩笑呢,這么貴重的東西,是你要給以后嫂子的,我怎么敢扔。”
我怎么,舍得扔呢。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帶走這枚戒指,可是帶不走的。
那晚上,她看著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又是笑又是哭,一整晚,目光都沒有離開過它。
她甚至幻想過,和他的婚禮,會是什么樣的。
藍天白云,一望無際的大海邊,金色溫暖的陽光和沙灘。穿著素白色婚紗的她,手捧著花,走過鋪滿花瓣的地毯,然后……一步步走向他,我的愛人。
他會和她希望的那樣,吻著她的眉目,輕聲呢喃那三個字。
那修長好看的手,會為她戴上戒指,許諾一生。
可惜,這個世界上,最經不起的就是如果二字。
“還給你。”
他不接,她仍舊笑著,可是很明顯啊,笑容都僵了,很難看。
“戒指可以還,其他呢?”
陸安染,其他你要怎么還。
陸慕白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想過要收回來。
“其他?哥,我還欠你什么嗎?我怎么不記得了呢。”
眼中已經有了酸澀,她很清楚,比誰都清楚,自己還欠他什么。
不記得了……
男人菲薄的唇凝了冷意,一句不記得,就抹去了所有是么。
染染,這可太牽強。
當她感覺到那氣息落下時,已經晚了,身子已被男人狠狠扣住,直接抵在了墻壁上。
那接踵而至的吻,全是占據的強制,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呼吸就全被他奪走。
手中的錦盒掉落在地上,那里面的戒指掉了出來,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后,滾落到某個角落。
在一個,陸安染看不到,也看不清的角落里了。
雙手被他強有力的大掌按在頭頂,她被迫貼上他的胸膛,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吻。
“唔……”
甚至,真的快要窒息的時候,身子已被抱起,她看不清,雙腳離開地面時,自然是恐慌的怕自己摔下去,雙手緊緊環住他的頸間,那低低的呢喃聲,像是全部依賴主人的小貓。
再然后,她和他就墜入了那柔軟的大床之上。
這似乎,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樣。
她只是來還戒指,和他說清楚的。
卻不想,說到了床上來了。
明明應該出聲拒絕,理智卻被埋沒,因為——
她也想,再好好感受他一次。
“我們做完這一次,你就讓我走好不好?”
這一次,身*的人兒很安靜,目光不再如之前那樣透著光亮,他甚至看不到,她眼中有他。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把他完全從眼中抹去,也從心里抹去了呢?
“染染,看著我。”
上方傳來他低啞的嗓音,陸安染不動,眼睛眨也不眨,正在“看著”他啊。
“不是這樣……”
那涼薄的唇吻上她的眉目,不是這樣。他要她,像以前那樣,盈眸里永遠透著別樣的光亮,而不是此刻,那樣的沉暗,像是真的失去靈魂的木偶。
陸安染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可是陸慕白,我已經給不了了。就像現在,我也好希望,自己能像以前那樣“看著”你,能像以前那樣,伸手就能準確觸碰到你的臉。
但,好像這么簡單的事情,我都做不到了。
“因為,不愛了。”
因為她,不愛他了。
所以,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看著他了。
陸慕白,你可懂?
“我只想,離開。”
“我不許。”
“還記得三年前,你也是這么說的,不許我離開,并且用你的方式,讓我離不開你。”
那一年,他強.占了她。
讓她無法逃,也逃不了。
可是后來呢。
其實并沒有她想的那么難不是么。
“你后來,不也放我走了么。”
即便知道了,當年他是因為什么才那么做。
但不管如何,她始終是離開了他三年。
“這次不一樣,染染。”
“沒什么不一樣的。”
結局都一樣,始終是要分開的。
“陸慕白,你愛我么?”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因為彼此都清楚。
“你要是真的愛我,就該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因為你……我真的覺得好難過。”
她眉目透著苦楚,字字涼涼——
“求你,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