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休息室,只有他和她。
陸安染起身朝他走去,笑意淺淺:
“哥,我剛才演的怎么樣?”
他不說話,只是用透著危險的眸子看著她眉目之間的嬌笑。
而后,冷凜的眸光落在她的紅唇之上。
剛才,那個男人吻了她。
當(dāng)陸安染注意到陸慕白眼中的情欲因子時,已經(jīng)晚了。
她的身子被他攔腰抱起,身后是化妝臺,她半倚著那桌面,鏡子里可以看到女人姣好的身姿,和男人瞳孔中暴戾和情.欲交織的深諳。
彼此的身軀幾乎是貼合,她唇上一痛,是那人帶著懲罰性的吻在作祟。
“唔……”
她才上的妝,又得糟蹋了。
這吻似乎太過強烈,腰身上的大掌緊緊桎梏著,像是恨不得將她捏碎入他的骨子里。
陸安染雙手撐著桌子,這樣的姿勢她覺得自己會隨時跌落下去。
那啃噬的吻終于舍得放過她的唇,移到白皙的頸間,可力道卻絲毫不減。
“別……我等會兒還要拍床戲呢。”
她終于出聲制止,可不想等會兒讓所有的人都看到自己肌膚上留有他的吻痕。
不然,她可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來解釋。
卻是床戲兩個字,只會讓男人更加沖動的懲罰。
“嘶……”
他竟然,咬她?
沒想到三年不見,陸總的性致越來越獨特了。
“染染,你很不乖。”
他溫?zé)岬闹父挂槐楸槟﹃羌t唇之間,眸色迷離帶著陰柔——
“你的身上,不許有別人的氣息。”
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許。
“這是我的工作,哥哥。”
需要她再次提醒他,這是她的工作嗎。
“爸爸都同意了,你好像沒資格不許。”
陸慕白,你不過就是我同父異母有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而已,連父親都無法左右的事情,你以為你的一句不許,我就會服從么。
也許,以前的陸安染會。
因為那時候她把你當(dāng)成一切。
可現(xiàn)在,不再是了。
“沒資格,嗯?”
他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誘哄,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輕,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從她裙間探入。
卻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染,開拍了。”
是Jay的聲音,她卻沒有推門進來,只是在外面象征性的敲了敲門,就離開了。
那溫度抽離的時候,她微微舒口氣,轉(zhuǎn)過身子對著鏡子又開始整理自己的妝容。
似乎剛才的激烈,對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她給自己涂著紅唇,因為剛才有些暴戾的吻,讓這唇瓣看上去有些可憐的紅腫。
從鏡子里,陸安染還可以看到男人英俊如斯的五官,棱角分明,無需說話,都有讓女人想要主動走向他的魅力。
她以為,他會離開。
卻不想,他會說了一句,自己都沒有預(yù)料到的話。
之前還染著情欲的男人,這一刻只是睨著女人的容顏,聲音暗啞,帶著冰寒——
“陸安染,我的孩子呢?”
原以為,不會再有任何人,任何話會讓她失神惆悵了。
可是這一刻,女人手上的動作明顯是僵了片刻。
她可以在鏡子里看到他的冷凜,他自然也可以從鏡子里看到她黯淡下的眸光。
孩子。
終究,他還是問了。
其實比她預(yù)想的好一些,她以為那晚上他出現(xiàn),會生氣憤怒的掐著她,問她當(dāng)初那個孩子有沒有生下來!
可是并沒有,也是陸慕白不是秦向遠。
那種對女人動粗的事情,不適合他君子的人設(shè)。
但那又如何呢,她不也一樣被傷得透徹。
“沒了。”
她知道,在她消失后,斯藍一定把她懷孕的事情告訴了陸慕白。
索性他也不會要那個生下來就注定悲哀的孩子,現(xiàn)在沒了,不也正好么。
只是陸慕白,為何你的目光里,除了克制的憤怒與些微的涼薄,我再也看不去其他情緒。
難道,不該開心嗎?
那是個不該存在的孽種,你不就是怕我會生下他,來破壞你現(xiàn)在的婚姻和所擁有的一切么。
放心,那不過是曾經(jīng)的陸安染愚蠢下的報應(yīng)。
她犯不著,留著那個報應(yīng)來繼續(xù)懲罰自己。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她,眸光不曾一動。
陸安染補好妝,回過頭看向他,笑得無可奈何,難不成他還以為她是騙他不成?
“被我打掉了,沒騙你。”
陸慕白,那個孩子,對誰都沒有了意義。
過去的事情,你也不必知道。
就當(dāng)和那次宮外孕意外一樣,那本來就是個錯誤的胚胎,只會毀了我們彼此。
“染。”
Jay的聲音再次傳來,她想,她該出去工作了。
“陸慕白,我只想開始新的生活,我要的生活。”
其實就算婚禮上,她沒有出現(xiàn),婚禮也無法繼續(xù)的。
她說搶婚,只是開玩笑的。
等傅老爺子喪期過了,他的婚禮,她不會出現(xiàn)。
不祝福,是因為曾經(jīng)愛過。
不出現(xiàn),是因為現(xiàn)在不愛了。
當(dāng)初,既然你能做到絕情。
如今,就不要再多情。
就這樣回到起點,做兄妹吧。
……
“導(dǎo)演,臨時刪戲?”
陸安染坐在那大床上,準(zhǔn)備著開機,可是卻聽到有人說了這么一句。
目光也隨之看去,陸慕白離開了,走之前不知道單獨和導(dǎo)演說了什么。
現(xiàn)在導(dǎo)演就說刪戲。
“陸總的意思是,劇里的親熱戲有效果就行,不需要太逼真。”
也就是,抱上床燈一黑就過去了。
之前還準(zhǔn)備來一場火辣的床戲,也被cut了。
露莎一聽自然是欣喜極了,這女的少和Leo拍親密戲,她就越開心,說道:
“投資人都這么說了,自然是對的。”
對?
“陸總的意思是,戲拍得好,不是靠親熱戲加看點。而且……”那導(dǎo)演有些為難,而陸安染微微蹙眉,而且什么?
“而且陸總說,要響應(yīng)廣電要求,禁黃禁暴。”
工作人員里不知道是誰笑出了聲,反正陸安染是笑不出來了。
敢情,她在他眼里,是黃.暴的代表啊?
好一個響應(yīng)廣電要求,陸慕白,你也有無聊的時候。
……
因為戲被刪了,她今天的工作也就結(jié)束了,回到休息室卸了妝。
一個小助理進來了,不是她的助理。
應(yīng)該說,她的一切都是Jay打理,不需要其他助理接手。
“陸小姐。”
她手中拿著一張紙條,遞給陸安染。
女人沒有接,只是冷眼看了紙條上的話:
——寶貝,晚上見。
下面附了酒店和房間號。
陸安染眸光一冷,她這才拍第一天,就有人要對她潛規(guī)則了嗎。
再抬頭瞥了眼那小助理,好像有點印象,應(yīng)該是那個天王的助理之一。
“呵……”
她不屑的冷笑,不過拍了一場吻戲,還真以為動情了不成。
“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你可以走了。”
那小助理自然是乖乖聽話,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就離開了。
可她不知道,那是露莎的化妝臺。
也就是——
看到這張紙條的人,是露莎,接受的人,也是露莎。
想必,有人會很高興的。
……
這周過來,似乎沒有再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也安靜了一段時間,每天有她的戲就來拍攝現(xiàn)場,沒有就在家看劇本。
陸志恒也在家里陪著她,有時候看女兒看劇本特別認真的樣子,就笑嘆以前從沒見過她對哪件事這么認真過。
陸安染只是回以笑容,這樣安靜的日子,其實也是美好的。
當(dāng)然了,露莎和Leo之間的新聞也是炒的沸沸揚揚,兩人處于曖昧關(guān)系階段,那晚上應(yīng)該過得很不錯吧。
“今晚我讓向遠慕白他們都來,一家人聚聚。”
陸志恒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只是陸安染剛回來,傅老爺子就去了。
所以前段時間傅家都在悲痛之中。
現(xiàn)在老爺子的喪期過了,也該讓慕白帶著子暖來陸家一趟,還有向遠和欣妍,成雙成對的,才是陸志恒現(xiàn)在希望的一家人。
可今晚,注定是各懷心思的。
“爸爸,我想讓我的經(jīng)紀(jì)人也來,她這兩年幫了我很多。”
“當(dāng)然,我們好好感謝她。”
其實陸安染不過是——
不想看到自己是一個人在那里坐著,都是恩愛一對的,就她一個人,怪無奈的。
Jay來的時候,還算早了。
和陸志恒打過招呼后,就在陸安染身邊的位置坐下。
“過兩天,莫先生會來中國。”
女人眸子顫了顫,對上Jay的目光,反問:
“他為什么來?”
“那是莫先生的私事。”
“哦。”
私事,那就不問了。
秦向遠和陸欣妍來的時候,給父親帶來了補品,做女婿的,的確是讓岳父很喜歡。
可惜,再喜歡,也不過是外姓。
怎么比得過對兒子女兒的喜歡呢?
秦向遠,你以為偽善的假面目,會一輩子不被揭開么。
我倒是想看看,當(dāng)姐夫迷戀上妻子的妹妹的新聞爆出后,你的好男人形象,還會不會不動搖。
陸欣妍剛坐下,就注意到對面人兒的一雙勾人的眸子,在看著她的丈夫。
而秦向遠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對上人兒的美眸。
她在對他笑,笑得無意卻又動人嫵媚。
“姐夫,好久不見了。”
聲音溫軟,一句姐夫,在秦向遠聽來,很是喜歡。
陸欣妍硬生生打斷那兩人之間的對視,說道:
“安染你現(xiàn)在可是大紅人了,我們都不敢攀你的關(guān)系,怕被人說閑話。”
閑話——
不外乎就是她從名門千金變?yōu)樯衔慌嚾恕?
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