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念看著女兒通紅的臉頰,也來了一點氣,可畢竟秦向遠如今的身份……許茹念也不敢說什么,可她這女兒從小到大就沒受過什么苦,如今這才嫁入秦家多久啊,就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他在外面……應酬的時候,襯衫上都蹭了女人的口紅印!我不過就問了他兩句,他就動手!媽,這日子讓我怎么過啊!”
陸安染穿山外衣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父親的聲音傳來——
“男人在外面不過是應酬,許是不小心蹭到他身上的。”
“那他也不能打我女兒啊!”
許茹念這就不悅了,本來沒想多說什么的,可是聽聽這陸志恒說的話,說的好像是她家欣妍的錯一般。
明明是秦向遠動手的……要是現在哭著跑回來說委屈受傷害的是陸安染,他還會這么說么。
只怕早就半夜去到秦家,讓秦向遠好看了。
“他在外面,一定是有女人了!”
陸欣妍賭氣中帶著肯定的語氣,而陸安染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天在商場上,和秦向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難道,陸欣妍發現了不成?
“欣妍,你有證據么?”
許茹念自然是焦慮,才結婚多久,就在外面有女人,那以后還得了。
“我……可他那態度就是……”
“既然沒證據就別胡鬧!”
“爸爸!”
陸欣妍跺了跺腳,為什么她都被打了,也不見得父親有絲毫的憐憫,倒顯得是她咎由自取一般。
她到底還是不是他的女兒的,陸安染平日里不過是一點點燙傷,都讓他心疼那么久。
現在她受了這么大委屈,卻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么。
“如果是安染被秦向遠打了,你還會說這樣的話么?”
許茹念忍無可忍,問了這么一句,卻是瞬間讓陸志恒的臉色變得冷暗起來,而無辜看戲被牽扯進來的陸安染也一臉懵逼。
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啊?
“我對事不對人,她大晚上跑回來,本來就不合規矩。”
“不是我想跑回來,是他把我關在門外,讓我被傭人看笑話!”
“什么?秦向遠太過分了!”
許茹念碎罵一句,就怒著要帶女兒回秦家,討個公道。
“給我站住,大晚上鬧騰什么!”
陸志恒怒喝一聲,這都半夜了,還像是潑婦罵街一樣準備去大鬧一場,根本就不分輕重。
“向遠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若非是你脾氣不好,他也不會動手。”
“我……”
“你的脾氣我也知道,夫妻之間相處,不再是你以前那樣只顧自己。”
陸志恒的兩句話,就讓陸欣妍無言以回,她的脾氣怎么就討打了?
當初陸安染那種千金脾氣,秦向遠不也喜歡了她這么多年么。
陸安染對上陸欣妍有些敵意的目光,奇怪了,她又沒招她惹她。
又不是她讓秦向遠打陸欣妍,這么看著她做什么。
不過——
不由得看向父親,爸爸,現在的向遠哥,早已不是你我認識的那個溫柔的男人了。
我只怕,有一天,他會對付我們家。
我欠的因,卻要整個陸家來承受這果。
“行了,今晚在這里睡,明早讓向遠親自來接你。當初我就說過,這婚是你執意要結的,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就不要后悔。”
陸志恒不再說什么,就回房了。
只剩下陸欣妍的哭訴,和許茹念的憤懣,還有……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陸安染。
就在陸安染也想悄悄回房時,卻被許茹念叫住。
“安染……”
“怎么了,念姨。”
不等許茹念開口問什么,陸欣妍就推開母親的手,上前扯著陸安染的手袖——
“陸安染,你看到我今晚這樣,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她一定,一定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是,她今晚不僅在秦家沒了面子,回到陸家,也是顏面無存的人。
“我沒有。”
陸安染情緒到很淡然,回答的語氣很輕,似乎真真只是個局外人。
“你騙人!我告訴你,向遠是愛我的,他今晚不過是……不過是喝醉了,你別想看我笑話!”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這里哭訴。”
女孩說著,就掙開陸欣妍的牽制,轉身就要回房。
也許秦向遠有句話真的說對了,她沒有妒忌之心,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沒有。
譬如現在有些失去理智的陸欣妍,就是與她不同的人。
對于陸欣妍這么敏感,只要跟秦向遠有關的一點事,都會那她來做比較,陸安染還能說什么呢。
腳步停了停,她有那么一秒的邪惡,真的想趾高氣揚的告訴陸欣妍,秦向遠在外面的女人。
可也不過是一秒,若是她說了,跟那些要破壞陸欣妍的婚姻的人又有什么區別呢。
有時候想想,這樣的婚姻,真可悲。
“媽,你說我該怎么辦!”
偌大的客廳里,就只有這對母女兩。
許茹念抹去女兒臉上的淚水,說道:
“別哭!欣妍,你現在是秦太太了,也是秦氏的總裁夫人,大晚上跑回來的確是……”
“可他都那么對我了!”
“但你爸爸說的沒錯,夫妻之間,你要學會忍。”
忍,陸欣妍怎么忍得下,但凡是你真的愛那個男人,就容忍不了絲毫的雜質,更何況是小三呢!
“總之,他不來接我回去給我道歉,這次我就不會原諒他的!”
陸欣妍是打定主意,要那個男人給她低頭認錯的,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一味隱忍的女人了。
她是秦向遠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有必要行駛秦太太的權利了。
……
然而,第二天未見秦向遠來陸家接陸欣妍回去,就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陸欣妍礙著面子,堅決不給丈夫打去。
“安染,給你姐夫打電話。”
最終還是陸志恒的一句話,打破這僵局。
陸安染沒法兒,只能在陸欣妍的注視下,拿起電話給秦向遠打去。
沒一會兒,對方接了。
“……姐夫……”
說實話,她叫秦向遠姐夫,這兩個字真心別扭。
可父親畢竟聽著,還有陸欣妍和許茹念緊盯的目光,她只能叫了出口。
而對方頓了片刻,冷笑出聲:
“你倒是叫得習慣。”
“你什么時候,來接欣妍姐回秦家?”
過了一晚上,陸欣妍也沒有那么氣了,如今卻又擔心起來。
既緊張而又期冀的目光看著陸安染,生怕秦向遠說不來。
“安染,我昨晚又夢到你了。”
卻是秦向遠不輕不緩的一句話,幽幽傳來。
陸安染心一緊,生怕這話被誰聽到,努力保持著臉上的淡然,知道秦向遠是故意的。
這話,她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
最后只是淡笑著:
“現在就來接么?”
陸欣妍聽到現在兩個字,自然是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原來,向遠還是在乎她的。
“夢里的你,和我在海邊看日出。”
不等秦向遠再繼續說什么,陸安染就應了一句——
“那姐夫你快來吧。”
話落,就立刻掛斷了電話。
“向遠說他現在就來么?”
“嗯,是的。”
陸安染皮笑肉不笑的彎了彎嘴角的弧度,不管秦向遠來不來,反正這電話,她是不會再打第二次了。
……
秦向遠冷笑一聲,這么怕他說話啊,可惜了。
手中拿著的,是一張從洛城醫院里送來的病例單。
陸安染,宮外孕手術。
“看來,你得受點苦了。”
不是我不心疼,而是你不懂得誰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讓你痛苦的男人,怎么能這么容易就跑脫呢。
這張手術單,若是送到了陸志恒手中,陸家——
只怕會鬧得天翻地覆。
一向清純單一的陸家小姐,竟然在外面為那種下賤的男人做這種手術。
我倒要看看,陸家還會不會認你這種女兒。
到時候,你還能有什么出路。
我說過的,陸安染,你一定會來求我的。
……
陸欣妍看著時間一點點在走,都已經快兩個小時了,秦向遠還沒來。
不確定的口氣又問了陸安染一遍——
“他真的說來接我么?”
陸安染自然是知道陸欣妍的擔心,僵硬的點點頭,其實秦向遠并沒有說這句話,只是她強行加上的。
“欣妍,再等等,許是公司有事。”
許茹念這么說著,目光不由得看向陸安染。
本來,有一些話想問她。
不過如今看來,不如直接去查還來得清楚。
她看過楊富的資料,血型和陸安染竟然都是一樣的。
若是查到方晴的血型不是B型,和陸安染不一樣。
那么,她幾乎就可以肯定——
陸安染有一半的幾率是那楊富的女兒。
可若真是這樣,那……
她豈不白白做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小姐!
事情畢竟沒有十足的證據,許茹念不敢多做猜測,尤其是陸志恒那么疼愛這丫頭。
半小時后,秦向遠還是來了。
“岳父,岳母。”
秦向遠彬彬有禮的樣子絲毫看不出陸欣妍昨晚所說的沖動,許茹念僵著臉色,不說話,倒是陸志恒頜了頜首,問道:
“昨晚欣妍回來,臉上有傷,是你打的?”
“抱歉,是我喝醉了,無意的。”
陸欣妍卻得理不饒人,站起來回嗆——
“無意?那你打了我之后還把我關在門外,也是無意么?秦向遠,你真當我陸欣妍好欺負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