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回去吧。”

陸慕白的話過于平靜，似乎這像是早就料到的結局。只是她明眸間的失落，有些沮喪。

陸安染動了動唇，剛想說什么，就覺得睫毛上像是落了什么涼涼的白色顆粒。

她像是揉了揉眼睛，而后注意到衣服上的一點點白色。

那本黯淡的眸子頃刻像是披上了一層絢麗的光亮，驀然抬頭，那無盡的黑暗夜空中，飄飄灑灑落下的——

是初雪！

今年涼城的第一場雪，她和哥哥的第一場雪！

“哥，下雪了！”

陸慕白想，他不會忘記這個晚上，她用無比開心狂喜的聲音說出的這句話。

那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激動而嫣紅的臉頰上都是明媚燦爛的笑容，那伸出的小手，看著雪落在她的掌心之間的模樣。

陸安染歡喜的蹦來蹦去，那原本因為沒坐到摩天輪的失落早已在初雪降落時消失不見。

“下雪咯下雪咯！”

陸慕白就這樣凝著那小臉上流轉的甜美，菲薄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

原來，雪天也一樣很美。

有她在的雪夜，溫暖無比。

……

“哥……”

陸安染晃了晃手，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陸慕白抬眸，沒有說話，只是凝著女孩蹙眉的模樣。

“哥，這題我不會。”

她舔了舔唇，將題目遞給他，而后一副準備好“聽課”的模樣盯著那題目。

可是半響，他沒有聲音。

“嗯？”陸安染抬起腦袋，也同樣看著他，這樣的對視過了三秒。

她像是有些急，又哼道：

“我真的不會！”

陸慕白收回視線，看向那習題，倒的確是她困難的區域問題。

看著他將解題的過程清清楚楚的寫出來，陸安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堅定地點了點頭——

“下次我肯定會了。”

下次……他今晚已經聽她說了太多次下次了。

女孩想到了什么，問道：

“哥，要是我考不過，你能不能……”

她有幾斤幾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陸慕白幫她補習，也來不及了，期末考只有半個月。

數學渣的厲害的她，也做不到趕超八十分啊。

“能不能幫我說兩句好話，讓爸爸允許我去美國？”

只要是陸慕白開口，父親一定會許的。

卻是美國那兩個字，讓男人淡了眸色。

她想去美國，不外乎是因為……那里有她想見的人。

“靠自己。”

陸安染：“……”

又來，每次說到這個，他總是冷漠對待。靠自己，可自己靠不住啊！

“哥……就幫我這一次，我真的很想向遠哥。”

“陸安染，出去。”

“啊？”

“出去。”

被驅趕出書房的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惹到他了，還是說自己話太多，他煩了厭了？

事實證明，她真的讓他煩了，第二天就被送回了陸家。

陸志恒嚴肅的目光讓她心顫，他定是認為她和陸慕白又有什么矛盾了。反正錯的都是她，陸安染早就習慣了這禍頭子的稱號了。

但還是沒想通，那個男人到底為什么生氣。

難道是因為，她總是提到向遠哥嗎？

可陸慕白是哥哥，親哥哥。而向遠哥，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