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他什么時候成她的家長了?
這時那女生指著顧夏——
“是她們,是她們先動手的。”
“你有膽子再說一句大白話!”
顧夏怒吼回去,但老處女一向是不喜歡顧夏的,現在見陸安染的家長來了,就一面討好一面指責。
“顧夏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樣子一定要受處分的!”
“陸先生,我看陸安染同學平日里就是被顧夏同學帶壞了,我相信這件事情跟她沒關系。”
陸慕白淡漠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好壞的情緒,對于教導主任的話也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反正陸安染覺得萬分憋屈與不甘。
但想說什么,就被他那冷寒的目光給震懾了。
最后的最后,就是每個人都有錯,但夏夏和那領頭的女生給記了過,她和其他女生要求寫檢討書。
被陸慕白帶走的時候,她回過頭看了眼顧夏,見她一副無所顧忌的樣子。
如果高中記了過,會不會影響以后的考試成績呢?
她真的對那領頭的女生很無語,不就是因為夏夏搶了她的生意么。賣避孕套是什么值得爭搶的事情嗎?
說起避孕套,陸安染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
這一次,他只怕一定會將她交給陸志恒了吧。
躲得過一次,躲不過第二次。
但陸慕白竟然帶她來了醫院,因為她的臉被撓破了一點,還有白皙的脖子上也有抓痕。
頭發被那女生使勁抓著的時候,好像頭皮也破了一小片。
護士給她上藥的時候,本來不覺得痛了的地方,全都疼的讓她低叫出聲。
“輕點……”
嘶,那些女生都是吃什么長大的啊,力氣這么大,指甲那么長!
“現在知道疼了。”
那廝冷不丁的冷嗤聲傳來,陸安染瞪了瞪眼,沒好氣的嘀咕一聲,多管閑事!
但陸慕白的聽力好像極好,幾乎只要是她說的話,都能一字不漏的聽進去。
他勾了勾冷凜的薄唇,笑意涼薄——
“你的閑事,還真是不想管。”
陸志恒已經沒那個臉再來她的學校了,似乎請家長已經是常有的事了。
讓他來這一次,他的母親似乎很想討好這個不懂得領情的女孩。
不懂情故的人,在陸慕白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陸安染也沒什么好臉色,直到看到護士要給她打針,她才有些慌了。
“這點小傷,不需要打針吧。”
醫院的味道讓她很不喜歡,打針的疼痛,她很怕的。
“陸小姐,雖然只是皮外傷,但很容易引起破傷風。”
護士的話音才落,她就看到那男人起身要離開,似乎并沒有要守著她打完針,而是想讓她自己回去。
“喂……”
心一急,怕來不及叫住他,就脫口而出這個字。
男人腳步一止,對于女孩口中這個極其不禮貌的喂字,反感的蹙了眉。
陸安染隨即意識到什么,對于哥哥兩個字,她叫不出口。但現在,她不想一個人被扔在醫院里,醫院的氣息,只會讓她想到母親的死亡。
她竟然怕……他就這么留她一個人在這里了。
“陸慕白,”不知道該怎么說,該如何對這個男人說,他又能否明白。那好強的聲音中卻又透著幾分軟弱——
“別讓我一個人在這里。”
……
女孩像是累了,昨晚都沒怎么睡,此刻在病床上睡得沉。
陸慕白睨著那張有些紅暈的小臉,垂眸看著手中剛才助理送來的文件。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開會,下午有一個董事會,很多董事對于他接任陸氏存在芥蒂。
而此刻,他卻在這里。
因為她的一句話,沒有走。
陸慕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下午不出席,只會讓那些董事借題發揮。
是因為……知道一個人,孤單的滋味,所以心疼她了?
這樣可笑的念頭,似乎太過突然。
期間她醒來過一次,卻是不說話,看了眼那坐在沙發上男人。
確定他沒有走,又沉沉閉上眼。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很討厭他,卻在這一刻,又怕極了他留她一人,怕睜開眼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打完針水出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七點了,進入盛秋后,天黑的越來越早了。
上了車,因為打了針,她有些憔悴,卻還是伸手去按住他的手臂。
動作輕柔卻無比的堅定,眼神是迷離,更多是無辜——
“我不想回去。”
她知道,遲早要面對父親的責罵與懲罰。但她今天,真的好累好累。
能不能,不要回去呢?
那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力道很輕,卻莫名的,有什么無形的力牽制住他的胸口。
有些熱,有些暖,很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