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錦諷刺的笑了笑,容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聰明,整個(gè)燕京城都知道,他未來太子妃便是永寧侯府的林洛錦,將屎盆子扣到她的頭上,倒是他一貫作風(fēng),就如九年前一樣,栽贓她為盜竊國庫的同伙,讓她離開永寧侯府七年之久。
安然說到這里,看自家小姐的臉色不是太好,意會到自己方才又說錯(cuò)話了,便噤了聲。
很快便到了十里坡,許是此處距離燕京城有些偏院,許是天氣寒冷,滿山的桃花林卻人跡寥落。
林洛錦下馬車,看著這十里桃林,想起了在臨安城見過的桃林,兩地相隔千里,即便同是桃林,也有不一樣的風(fēng)景。
天地之間一片雪白,桃紅色的花兒綻放在雪花中,迎著燦爛的日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如此絕美的畫卷,令人沉醉。
忍冬和安然陪著她走在雪地中,安然年紀(jì)尚小,調(diào)皮的性格一上頭,便不管身旁人的身份了,也許是她看自家小姐心情好了些,便開始放肆,她抓了一些雪在手中捏成雪球,趁林洛錦不注意便扔了過去。
林洛錦硬生生挨了一雪球,并不疼,倒是讓她的心情突然開闊起來,她看著安然笑的模樣,想起從前的自己也是這般,最喜歡雪天打雪仗了。
在一片白的世界中,沒有尊卑,沒有大小,沒有主仆,她們放肆的打起雪球來,歡樂得像鄰居家的小孩一般,回到了童年無憂無慮的時(shí)代,即便是只要打濕了要挨家長的罵,也仍舊不管不顧,只愿這一刻的痛快。
遠(yuǎn)處,立著兩個(gè)身影,遠(yuǎn)遠(yuǎn)看著這一幕。
安珀看著錦小姐被兩個(gè)婢女打得滿身是雪,仿佛入鏡一般,替她著急起來。當(dāng)林洛錦反擊出去,他又覺得痛快極了。
隨著林洛錦來到十里坡的,除了容桓還有蕭彧。
正看得上癮,安珀卻突然聽見了有人靠近的聲音,他轉(zhuǎn)身拔劍,卻看見的是蕭彧和墨言。
蕭彧走到容桓身側(cè),一同看著遠(yuǎn)處的雪仗,這時(shí)已打得難舍難分,正是移不開眼的時(shí)候。
“是不是覺得這位永寧侯府的嫡女與燕京城中所有的貴女都不一樣?她能和婢女打成一片,也能和皇子王爺把酒言歡,在她眼中,這世界本無尊卑之分,生而為人,人人平等,這便是她心中的大同世界。”
這是從前與林洛錦在山中飲酒之時(shí),林洛錦醉酒之后所言,他便一直記在心中。或許,正是因?yàn)檫@樣特別的林洛錦,才讓他心心念念。
容桓并沒有接話,恍若未聞,仍舊專心的看著遠(yuǎn)處。三方的雪仗已到了難分難舍的情況,林洛錦身上的披風(fēng)不知何時(shí)扔在了地上,頭發(fā)也有幾分凌亂,大聲叫囂著“敵軍”。
“我喜歡林洛錦,從第一次見她便喜歡。”蕭彧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果然,容桓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仿佛自己的奶酪被人動了。
蕭彧才不管容桓的表情,顧自說道:“整個(gè)大燕都知道,蕭彧活不過二十五歲,過了夏至我便二十五了,所以我從未對她表明過心意。”
容桓的眸光柔和了三分。
“不過,若夏至過后,我仍舊活著,我便會將心意告訴她。”
話落,容桓眸光中的暗涌比先前更深沉了五分。
“容桓,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蕭彧擰頭看向容桓,安珀突然替蕭彧擦了一把汗,這樣的話竟然敢親自對殿下說,這世上除了蕭彧,恐怕也無第二人了。
良久,場下已分出勝負(fù),容桓才開口道:“若我是你,我會緊緊守住自己的嘴巴,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