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靜靜看著眼前被兩個仆役按住的新娘子,她的容貌很美,新娘的妝容更是將她的肌膚襯得紅潤飽滿,難怪南宮缺愿意以正妻之名迎娶,如此美人,即便是在燕京城也找不出幾個來。
只是,她眼中的怒和恨,將她的美掩蓋了許多。眾人只看見她憤恨瘋魔的模樣,只覺得她是個瘋子。
“哼!忠勇侯府,什么皇親貴胄,也不過是踩著窮苦人的鮮血,窮苦人的尸體攀上去的富貴,呸!”安云恨恨的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輕蔑的瞅著南宮凌:“看看你身邊那張阿諛奉承的嘴臉,如果不是你們燕京城中給他的權勢,他又如何敢仗勢欺人?你去問問全城的百姓,有多少人是被你們南宮家的權勢欺壓過的?”
南宮凌一愣,面前的女子在這個時候當眾戳破南宮府的作為,她難道不知道在場的,不是南宮府的親眷,也是有交往的門戶,她的哭訴,不會對南宮府有任何影響,甚至只會對她自己造成不利影響。
果然,南宮家主即刻示意下人將人立刻帶出去,馬上就又上來兩個仆役,南宮家主轉頭便對南宮凌道:“阿凌,這里就交給缺兒來處理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如何?”
“是啊。”這是南宮缺的母親也順勢走了過來,雖不敢伸手去拉她,卻也靠得很近,露出一副慈善的面容來,與先前打人的兇狠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阿凌,嬸嬸帶你進去休息吧,今日這事情交給缺兒來處理吧。”
安云聽著這家子人的口吻,她已經不懼死亡了,可是心中的憤恨到底難以抵消,她冷笑、嗤笑。
南宮凌本已經抬起了腳步,畢竟這是五叔的家事,她不便插手,可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她看見安云臉上那抹嗤笑,她頓了頓腳步:“不知五叔打算如何處置她?”
南宮家主砷了一下,開口道:“放心吧,缺兒會處理好此事的,即便她是縣丞之女,我也斷然不會讓她影響到南宮府的。”
這話說得隱晦,見多了燕京城中的人心險惡和世道不公,她原本也不想多管,畢竟這件事,不是她說了可以算的,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在南宮凌轉身的一剎那,她再次停住了腳步。
“五叔,此女怕是不適合做你府中的兒媳,不如給了我,可好?”
南宮夫婦一怔,南宮缺亦是不知所措,以為自己聽錯了,良久不見回應。
南宮凌轉頭再看了一眼安云凌厲的眼神,復問道:“怎么,五叔是不舍得嗎?”
南宮缺皺了眉頭,頓時說道:“凌妹妹,你要個瘋子做什么?你若想要個懂事的婢女,我稍后便給你找最好的送去,如何?”
南宮家主也道:“是啊阿凌,此女是縣丞之女,怕是伺候不好人的,你看她如今的模樣,莫污了你的眼呀,五叔給你找個好的,明兒就給你送過來。”
一邊說還一邊眼色示意南宮缺趕緊將人帶下去處理,可南宮家越是這般阻攔,越是讓南宮凌覺得不尋常。
南宮夫人見南宮凌仍舊有些不愿意離開的模樣,頓時又虛偽的開口道:“凌兒,快走吧,嬸嬸帶你進去休息。”說著話便把南宮凌拉走了。
南宮凌轉身的那一刻,她看見了安云嘴角那一抹嗤笑。那是一種對生死的漠視,也是對這世道的絕望。
南宮夫人將南宮凌帶到了精心準備好的廂房內,比之她在燕京城的府邸,竟是一絲不差,可在她的記憶之中,她明明是第一次來到臨安城,看來為了她的到來,南宮缺舉家上下真是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