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燕京城滿城都有關于她的謠傳,有的說她是被鎮北王休棄的下堂婦,有的說她是山林里長大的土丫頭,不識禮教,不懂詩書。可是鎮南王容透叛亂,皇帝和太子被困皇宮,是她冒險入宮傳信,又啟用伏火之法,將叛軍以雷霆之勢鎮壓下去。
再后來,她恢復了永寧侯府嫡女的身份,救了丞相府的大公子王西城,與殿下的望月山上歷經生死,甚至舍了自己的心頭血,解了殿下體內埋藏多年的七尸弒神散之毒。種種,他漸漸對她有些改觀,想著找到機會一定與她分一分勝負。
這回,他又接到殿下的急招來救她,卻看見她為維護百姓而展露出的智慧。他想,他不用與她比試了,勝負已分。而這天下,也恐有她一人,能與殿下并肩而立。
夜晚,軍營了舉辦了一次篝火晚會。
容燁答應了林洛錦,下令撤回對俎淵等海寇的抓捕令,同時承諾,船上的人年輕力壯的青年若有意愿投軍的,他一視同仁,老少婦孺皆可回鄉做回漁民,他從自己的俸祿中拿出部分錢銀,給那些回鄉的漁民做盤纏。
容桓點頭應允,于當日寫了一份奏本,連同蒼岳的兩名細作尸體,一同送回燕京城。
林洛錦尋了個好位置坐著,楚黎手里托著一壇酒朝她走了過來。
“你打算明日跟太子啟程,一同去天祁嗎?”楚黎坐下來,把手上的酒壇遞到林洛錦面前。
林洛錦接過酒壇,湊在鼻子前聞一聞,忽然皺起了眉。
喝過蕭彧的醉清風之后,嘴巴都被養刁了,別的酒是一點兒也沒興趣。她順手便把酒還給了楚黎。
楚黎一愣,從前這小妮子可是愛酒如命,逮到喝酒的機會總要舞上一回劍舞的。
“你這酒是哪里來的?一點兒味道都沒有,不喝。”她直爽道。
楚黎皺眉,也湊鼻子過去聞了聞,覺得這跟平日里喝的那些好酒的確差一點兒,可在這邊境上能找到這樣的酒,已經很不錯了,哪里像她說的那般,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與你永寧侯府的好酒當然是不能比的,也就才兩年而已,嘴巴就養那么刁了,矯情!”楚黎也不客氣的反嗤道。
林洛錦毫不在意,瞳孔中印著篝火,紅紅的火苗在她眼球上跳躍,許多士兵圍著篝火一邊吃肉一邊跳舞,也有聚在一起聊天說笑的。
俎淵在容燁撤回對他的抓捕令之后,當即揚刀割斷了自己的頭發,從頭開始,便第一個投身軍中。這時候,他換了一身士兵的衣服,把臉上的絡腮胡須全都剃干凈了,頭發也整齊的梳理起來,倒像個儀表堂堂的軍人。
他原本想過去與林洛錦說幾句話的,可見她正在與楚黎說話,便就等在一旁,余光不時的往旁邊瞅。
楚黎喝了幾口酒,心中似乎藏著心事,想了許久,還是對林洛錦說道:“我不知道你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可有件事情,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我原本也不想告訴你,可又怕你日后知道了會怪我。”
聞言,林洛錦側頭看了一眼楚黎:“你什么時候這么婆媽了?有事就說。”
楚黎點點頭,沉吟一下,說道:“天祁太子南君岐失蹤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足夠讓林洛錦聽得清清楚楚。她頓時一怔,盯著楚黎:“什么意思?他是天祁太子,怎么可能會失蹤?即便是遇上了麻煩,他武功卓越,一般人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莫不是框我去天祁吧?”她原本并不打算繼續跟容桓一起去天祁,既然她現在已經恢復了武功和記憶,也就沒有一定要去鳳靈城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