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殺你必然是因為你攔了某人的路,殺了我必然引起黨爭,這個人是要攪亂大燕朝局,這其中誰得益最大?”林洛錦回頭看著容桓:“你覺得是誰想要你死?”
容桓垂眸,似乎也在想這個問題。
“容透已經(jīng)落敗逃逸,他的黨羽也清繳得差不多了,容崢遠在邊疆,手還伸不到朝堂上來,容燁……”林洛錦想了想:“他被稱為大燕戰(zhàn)神,軍功赫赫,卻無心黨爭,無心至尊之位,一心撲在軍事上,自然也不可能是他!
容桓忽然抬頭看她。
“做了月余的夫妻,你對他倒是很了解!
林洛錦癟癟嘴:“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在背后攪弄風云,我與他又怎么會有這段孽緣?如今我名節(jié)盡毀,倒是稱了你的意!
容桓忽然伸手去拉林洛錦:“這不正好,萬年大禍害配遺臭萬年的你,絕配!
林洛錦算是看清楚了面前這個男人黑心黑肺的嘴臉了,似乎將她名聲臭出去是他甚為得意之事,還不忘時刻提醒著已經(jīng)沒人敢要她了。
“既然我下半輩子指望不上嫁人了,你的診費我便十倍收取,我也好留些養(yǎng)老錢。”林洛錦說著就開始計算起來:“目前我一共為你診過兩次了,其中一次還用了金針,統(tǒng)共收取你一百張金葉子不過分吧?”
容桓淡淡點頭,微微蹙眉道:“你若喜歡,我?guī)旆坷锏膶氊愲S你挑選!
林洛錦再回頭瞅了一眼容桓,這人還當真視金錢如糞土!
她徑直朝前走著,走了幾步只聽見背后一陣聲響,林洛錦回頭,看見容桓突然之間倒在了地上。
“容桓!”她往回跑去,容桓嘴角有一絲淡淡的血色,人還有些清醒,她扶起容桓,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有一道創(chuàng)口,創(chuàng)口不大,流出的血卻是有些奇怪。
“是剛剛護著我的時候被箭羽所傷?”林洛錦皺眉,想起在一陣箭雨之中,容桓護她的場景:“你剛剛為何不說?”
“只是劃破了點兒皮,我以為無礙!比莼柑撊醯馈
林洛錦觀察著傷口附近的皮膚,泛著淡淡紫色:“閻寐閣雖是江湖殺手組織,卻光明磊落,從不干此等齷齪勾當,沒想到他們?yōu)榱藲⒛悖谷挥昧诉@等不入流的招數(shù)!
容桓聽著她對閻寐閣的評說,覺得楚黎為了向她報答救命之恩,告訴她的事情也太多了些。
她拉起容桓的手號脈,從他中毒到現(xiàn)在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毒素卻已經(jīng)沿著他的血液經(jīng)脈游走全身,難怪他武功高絕卻撐不住太久。若不能及時護住他的心脈,一旦毒素串到心脈就難救了。
可在這荒野之地,沒有解藥,沒有金針,她該如何為容桓解毒?
忽然之間,林洛錦心亂如麻。
“你沿著小路去找護城軍駐地,再搬救兵過來救我!比莼傅。
“不行!”林洛錦立即反對:“你身中劇毒已經(jīng)不能挪動,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既然你有陪我跳崖的決心,我為何就沒有陪你死的勇氣?”
容桓忽然淡淡一笑:“原來你也會緊張,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如此!
林洛錦看著容桓蒼白的臉,忽然有些生氣:“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功夫笑?容桓,你就是一個麻煩精,你若當時不帶我上望月山,你若沒有隨我一起跳崖,你若沒有只身為我擋箭,你現(xiàn)在就還活得好好的,你為什么……我林洛錦何德何能讓你為我一次又一次冒險?”
容桓依舊淡笑望著她:“如今你還生龍活虎在我面前,這就夠了!
“容桓!”林洛錦心里那塊最堅硬的磐石,終于在這一刻瓦解,碎成一地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