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鏡中自己涂唇脂,現在的她二十芳華,多好的年歲,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就還是大學時代,那是一個人一生最寶貴的時光,可是現在,她被困于王府之中,一輩子就要在這王室妻妾的互相妒忌算計中度過,她不愿意。
想到這里,她猛然想起剛才并沒有看到葉銀朱,按照她的性子,得知她被言珣親自押送皇宮,一定不會錯過看熱鬧的好時機。并且,將離的表情也有些不對勁,似乎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的樣子,鎮北王府里每個丫鬟婆子看她的眼神都畏畏縮縮,像她會吃人似的。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林洛錦已經梳洗完畢。
“言統領,可以走了!
一身煙青色素錦輕紗,墨發以玉質發簪挽起,面上輕施粉黛,端的是淡定自若,云淡風輕的姿態。
言珣眼中閃過一抹差異,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清澈如潭水,容貌清麗。他見慣了宮墻內外的濃妝艷抹,姹紫嫣紅,如林洛錦這般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見。
偏瘦的身形走在一行金黃鎧甲中尤其醒目,脊背挺直,身姿秀雅。
言珣有些懷疑乾坤殿上的控告會是這樣一名女子所為。
林洛錦是第一次進入乾坤殿,這里是皇上和大臣商討國事的地方,大燕皇朝嚴禁后宮嬪妃干預政事,即便是宮妃也不能擅入。
此時正是早朝時間,滿朝大臣都在。
“宣,林洛錦入宮覲見!”陳林尖細的聲音傳來。
步履踏入大殿,旦見前方擔架上用白布蓋著什么。林洛錦目不斜視,直直走到臺階前方三尺之外站定,以大燕皇朝之禮下跪。
“林洛錦奉旨入宮覲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朝文武皆注視在這一抹身影上。
乾陵帝一雙犀利的老眼盯著林洛錦,半晌之后才開口:“林洛錦,可知朕宣你所為何事?”
“不知,請皇上告知!
乾陵帝指了指旁邊跪著的葉海昌:“葉卿,你說!
林洛錦側頭這才看見她左前方跪著滿臉淚痕的葉海昌,葉海昌旁邊跪著一中年女子,也哭成了淚人,已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葉海昌雙目猩紅的盯著她,猶如一頭發怒的老狼,恨不得將她撕裂。
“林洛錦,即便小女對你有所冒犯,她也罪不至死,何況她才產子月余,你怎能下此狠手?”
林洛錦面對葉海昌無端的控訴有些發懵。
這時,旁邊的女人惡狠狠朝她撲了過來:“你還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
“老夫縱橫沙場數十年,沙場的刀光劍雨尚且比不上此女的兇狠惡毒,殺了人還能這般淡定自若!
“皇上,此女手段殘忍狠毒、十惡不赦,殺人之后還將尸體懸掛在葉府大門前,分明就是挑釁權威,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
林洛錦徹底懵了。
殺了人?將尸體掛在葉府門前?
林洛錦起身一把掀開了擔架上的白布。
葉銀朱的尸體,死狀可怖,七竅流血,面色發黑,死不瞑目。
“永寧侯府怎能養出如此惡毒之女!”
“太過分了,人都死了還如此羞辱!”
“實在該殺!”
更有幾個文臣見不得如此血腥場面,竟在金鑾大殿上嘔吐起來。
先前還覺得葉銀朱為何沒有來看她熱鬧,將離的欲言又止,王府上下對她的畏畏縮縮,言珣對她無端的嫌惡……
原來葉銀朱昨夜被殺,尸體被掛在了葉府門口,值夜的更夫發現,著實嚇壞了葉府的人,葉昌海帶著夫人,抬著尸體,不等天明就敲了登聞鼓告御狀。
所有人都認定她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