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掉了五百多兩銀子,林洛錦不禁噓噓,流觴城的物價竟比燕京城還貴上一倍,桌上的菜式雖是流觴本地口味,但所用食材并不稀奇。
從流觴酒樓出來之后,林洛錦便和王珺分道揚鑣。林洛錦算準了王珺不會自己走,所以她便進了旁邊一個茶樓去聽書。
飯后來聽書消遣的人坐滿了茶樓,林洛錦進去已經尋不到好的位置了,只能找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
此時,說書先生正在說著最近發生的熱門事件,太子容桓成為北境駐軍的新統帥,東北胡亥等地不敢擅動。
“太子來了北境,距離北陵城不過數百里,北陵公主聽聞消息,便速速往北境趕來。說起來,這位北陵公主和太子容桓也是舊識了,據聞,太子為了求取北陵城的圣藥至寶厭龍草,曾在北陵城外守了五日五夜,最后還是這位北陵公主求了城主,太子這才求得圣藥。所以北陵公主對太子可謂情深,如今太子與永寧侯府撤了婚約,與北陵公主見了面,不知又會發生怎樣奇妙的事情呢?”
故事講到最后,林洛錦便就聽見了一個尾聲,這座邊陲城市,不過半月,竟已將燕京城中發生的事情知曉得清清楚楚。
再次聽到容桓得名字,她竟有些發愣。一邊是愛她如命的容桓,即便用盡一切辦法也要維持永寧侯與皇帝之間的平和,一邊是無法割舍的親人,已受了太多的苦難和不甘,放手一搏只求一個真相,出一口氣。她該如何抉擇?
她離開燕京,便是不想插足此事,她不會站在容桓一邊去與自己的親友為敵,更不會偏幫爺爺,知道是錯的也堅持錯下去。
她負氣離開,不是因為生氣被最信任的人欺騙,而是她已不知道她留在燕京城能做什么?
至于說書人口中說的,容桓與北陵公主之間會發生什么事情,她不想關注,只想著萬事隨緣。她和容桓之間已經存在了太多的結,解不開也剪不斷,或許他們之間都應該有一個了斷了,那便順其自然。
回過神來,林洛錦起身離開了茶樓,她要找一間客棧住下,走在燈火闌珊的街上,耳邊的叫賣聲不絕于耳,可她的腦海中卻總是會出現容桓的身影,似乎看見了他在北境身披戰甲的模樣。
客棧尚未找到,便聽見街上的人議論了起來。
“真是作孽呀,早上剛剛迎娶進門,晚上就被扔進了軍營里,不是存心要她死嗎?”
“誰說不是呢?充做軍妓,這一輩子也就廢了,能留得一條命算不錯了!
“也不知她如何得罪了麟王,竟會被這般對待……”
林洛錦拉住一個路人,問道:“請問你們方才說的可是早上剛剛被麟王迎娶入府的第三十八房妾侍?”
“是啊,剛剛聽說不知如何得罪了麟王,被充作軍妓,已經送去軍營了。”
余光之中,林洛錦看見一個身影轉身跑了,她轉身看去,王珺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林洛錦迅速追了上去,拉住王珺:“你要去哪里?”
王珺目光中已沒有了白日里的怯懦和畏懼,而是憤恨和惱怒,他甩開林洛錦的手,怒道:“你放開我!”說完繼續朝城外走。
林洛錦跟在王珺的身后,出了城門,看見遠處正有一隊軍士押著一個身穿紅袍的女子朝著郊外而去,王珺見此,即刻就要追上去,林洛錦立即拉住了他。
“你要去救她嗎?”
王珺回頭瞪著林洛錦,已經被憤怒燒紅了眼:“放開我,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