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整片大地都陷入了沉睡,容桓目光凝著眼前的睡顏,想了許久許久,眼瞼緩緩垂下來,終是睡著了。
夢中,仍舊是年少的模樣,無論他走到何處都有一個小尾巴總是跟在他身后,在他受委屈之時第一時間沖出來維護(hù),放狠話。
一眨眼,她便已經(jīng)長大了,矮他一個頭,卻是成了燕京城中人人聞之蹙眉的霸王郡主,可無論如何,在面對他的時候,她也還是林洛錦。
為了護(hù)著她,他護(hù)下了她整個家族,他知道這樣的代價不小,所以他便用自己來做餌,在監(jiān)察司的地牢中呆了整整七年。
而在林洛錦的夢境中,她滿眼映著熊熊烈火,少女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聲傳來,她想去救她,卻怎么也掙脫不了身后的那道力量,竟眼睜睜看著少女慘死于烈火之中。
“不要!不要!”
一聲驚叫驚醒了旁邊的容桓,他睜開眼睛,看見林洛錦額頭滿是汗珠,臉色紅撲撲的,皺著眉頭焦急萬分,眼睛緊緊的閉著,不知夢中的她看見了什么。
“阿錦……”容桓嘗試著叫醒她。
“阿錦……阿錦……”
一連幾聲,都沒能叫醒,看著臉色不對,容桓這才伸手到她額頭上去探了探,很燙。
容桓立即起身,朝門外喊道:“來人!”
安珀守在門口,聽見聲音立即推門而入,進(jìn)屋卻看見錦小姐還躺著,趕緊低下頭來:“殿下。”
“快去請上官。”
安珀一驚,抬起頭來,看見床上躺著的人臉色不對便明白了,立即應(yīng)聲出去。
不一會兒,姜嬤嬤便端著水和毛巾過來了:“殿下,讓老奴來伺候吧。”
對于林洛錦,容桓從不假手于人,他坐在床榻邊上,抬頭對姜嬤嬤說道:“你再去準(zhǔn)備一些熱水。”
姜嬤嬤知道,殿下對錦小姐的心思,是想自己親自照顧,便也出去了。
上官隱背著藥箱很快便來了,以為是容桓有事,一進(jìn)屋便趕緊拉起容桓的手,皺眉問道:“是哪里不舒服?”
話才問出口,脈也還沒摸清楚,容桓便將他的手拉開,讓出身后的位置:“不是我,你快看看阿錦,她昏迷不醒,怎樣也喚不醒。”
上官隱松了一口氣,掃了一眼床榻上的林洛錦,這個女人他雖然沒有深交過,但也再熟悉不過,他也明白此女對于容桓的重要性,挑了一下眉,去拉林洛錦的手腕。
探了探額頭,摸了脈象,最后起身道:“她沒病。”
容桓盯著他的臉色,狐疑道:“沒病?那她為何叫不醒?”
上官隱臉色變了一變,似有些為難,緩了半晌,才說道:“她是因?yàn)椤瓉砹丝瑲庋獌商摚由蠅趑|中急火攻心,這才導(dǎo)致她在夢魘中醒不過來,沒有大礙。”
容桓這才松了口氣:“可用開一劑藥?”
上官隱搖頭:“不用,讓廚房燉一些滋補(bǔ)的湯補(bǔ)一補(bǔ)就好了,多喝一些姜糖水便好了。”
容桓抬頭,對上官隱道:“那你便去擬一個滋補(bǔ)的方子交給姜嬤嬤。”
上官隱一怔,這種小事還要他親自去辦?慢慢的轉(zhuǎn)過頭去看容桓,臉色一陣沉暗。
可容桓這會兒哪里有時間去理會他,早已經(jīng)俯身下去為林洛錦拉被子了。上官隱再一次感受到容桓有異性沒人性的一面了,無語的收拾藥箱靜靜走了出去。